去往坟山的路上,刚开始的时候,安安还能自己走。
后面累了,实在拖慢行程,我只能把他拴到背上背了起来。
他不是第一次被我背,回到熟悉的背上后,没有多久就疲惫的睡了过去。
这一天走了很久的路,孩子累到了也是正常。
倒是阿花,一直都挺精神,就像是一 个永远不知疲倦的人,看着就有澎湃的生命力。
而这也是她能吸引到我的原因。
有的时候,看到她的背影,我总是怀疑自己还生活在梦中,怕是祖坟冒青烟了,不然的话,怎么会遇上这么好的女人,就像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
走到半道上的时候,看着略微有些阴沉的天空,我的那点子好心情也慢慢地消散,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阿花,你走我后面,等下听我的口令行事,别乱走,这山中有些不对劲。”
阿花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远远的墓碑群,虽然搞不懂但还是识趣的点点头。
“知道啦,你咋说我咋做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破天荒的第一次,把背上的安安转移到她的背上。
“你辛苦背一下,我怕等下出事,会连累到孩子!”
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抱着轻松的心态。
那现在在感觉到安安的重量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三年下来,背孩子这种事情,她几乎没咋做过。
只要有我在,基本上没有让她出力的时候。
心里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后走了不知多久,我指了一块大石头,对其道:“你带孩子坐在这里,不论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不是我来拉你,你都不要乱动,千万记得了。”
我的态度太过严肃,阿花早已经被吓得不敢乱动了。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直背着孩子,哪怕石头很大,很平整,清理一下蚁虫,完全可以把孩子放在上面睡。
但我还是叮嘱她,一定要把孩子背上,不能图轻松,因为我随时会带着她离开,孩子只有背在身上才方便。
把阿花安置妥当后,我围着石头,做了一些手脚,确定母子两个都安全了后,这才只身进入坟区。
过去是真的眼瞎,或者说是水平不够,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个地方,是有问题的。
所有的坟墓都在冒着浓郁的青烟,然后并没有消散了去,而是变成了一条黑黑的长龙,汇聚于其中的一个墓穴。
那个地方,原本该是我爷的住所才对。
但现在,那里成为了整个坟场的旋涡中心,那黑气已经快要凝如实质,即使用凡人眼睛也能看出来丝丝缕缕的不对劲。
怪不得整个村子的人都要灭绝,甚至是死后的尸体也会变异。
此时,在我爷的坟前,一个穿着道袍的年轻人,正盘腿坐在那里,其身旁插着一面很显眼的招魂幡。
大白天的,对方就在这里搞事,还是在我爷的坟前搞事。
我这一生也算是杀生无数了,手上沾染的鲜血没有一滴是甘愿的,都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沾染上的。
我再恶,也做不来断子绝孙的活儿。
很显然,我们陆家人死绝了不说,还在我这一代就要断了子嗣,和这个年轻人有很大的关系。
我静静地站在对方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不管对方是什么牛鬼神蛇,先搞死再说。
我捏了捏刀把手,心里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必杀之心。
对方对于我的到来一无所知,手指还在不停的动弹,在掐着手诀,嘴里也没有停,念的经文,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只听到一些暗指长生的话。
又一个妄想症发作的人,还是下地狱去陪着周阳朔吧。
“咦叱……”
我高高的跃起,手中的菜刀重重地劈砍下对方。
其脑壳当时就被开了瓢,鲜血飞溅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对方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和我对视了一眼。
只一眼,我手中的刀子就此掉落于地上,整个人大受打击的后退了一步。
我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看到周阳朔。
不,不是进了地狱,胖得像个猪一样的油腻大爷周阳朔。
眼前的这个,相貌和他有八分像,长得清秀苗条,关键是年轻。
我脑子嗡地一下,一时间分不清这个人是年轻的周阳朔,还是周阳朔的后代。
以对方那么有本事的才能,不给自己留几个后代,实属说不过去。
但我最害怕的,是周阳朔又杀回来了。
那真像是个阴魂不散的,令人恶心……
我如临大敌的时候,却见他没事人一样的站了起来,手里的一串珠子突然间被其捏断。
一颗颗的珠子掉落在地上,竟然如有弹性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的跳跃过去。
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冷冷的道:“周阳朔,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都已经死了吗?为什么?”
面对我不解的目光,他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小辈,你来得正是时候,老头我找了你很久,一 度以为你已经消失在这个世间了,没有想到,你这般识趣的自己送上门来,哈哈哈……”
我眼里光芒一闪,顿时醒悟过来。
“你就是那个在寻我的人,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们没有什么仇怨,你可真是恶毒啊!”
面对我的质问,年轻的周阳朔,不屑一顾的道:“小辈,别把老头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兄弟混为一淡,我叫周阳玄。”
“来这里不过是追着这兄弟的痕迹而来,没有想到慢了一步,这个世间竟然也没有了他这个人。”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警戒并没有放下,反而更是云里雾里了。
两兄弟,那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我杀了周阳朔,对方还能饶我才怪。
“我不管你是干什么来的,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中了我一刀,还不死?你特么的还是人吗?”
“啧啧……你这小辈脾气还挺冲,老头我若是这么容易就死了,如何能和我那兄弟斗。”
我冷冷一笑:“你们斗不斗的,我不感兴趣,现在请你离开我爷的坟,不然,我不介意在你脑袋上,留下碗大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