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巴瓦峰是喜马拉雅山脉东端的最高峰,海拔7782米,终年积雪,云雾缭绕,由于其地形陡峭和气候复杂多变,攀登难度极大。
但好在他们对路线还算熟悉,扎西每年都要去,孟北野在之前也曾登顶过多次,而且在来藏之前已经做过相关训练。
于是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就开始做准备,并让孟予安和柯阳先回驻地等他。
知道他们的计划之后,宿醉刚刚酒醒的柯阳立刻来了劲,这种绝顶刺激的路线怎么能落下他,立刻嚷嚷着也要去。
而一旁的孟予安虽然也跃跃欲试,但终究因为经验不足,被孟北野明令禁止,当天下午就先把他送回了墨脱县的大部队驻地,顺便从驻地里又多带了一些登峰装备。
第三天一早,他们按照计划开始登顶。
南迦巴瓦峰的冰川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白光,寒风呼啸着掠过,卷起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他们已经在海拔6000米以下的数个营地作过短暂休息和停留。
扎西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他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布满血丝的眼中满是疲惫和失望。
他又拿起父亲离开之前留下的羊皮地图,如果记录无误的话,先祖当年留下的东西应该就在海拔6500米左右的这片冰川上,而且他的阿爸生性谨慎,不可能会穿戴着当年那么简陋的装备执意登顶。
“扎西,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你去下面的营地休息一下,我和柯阳再继续往上找一找。”
孟北野的防风外套上结了一层薄霜,面罩也被吹得凌乱不堪,但目光依旧沉稳。
扎西毕竟身体比不得年轻人,到这里几乎已经是极限。
“不,别去了,地图中没有说明,阿爸不可能冒险去到那么高的地方。”
扎西深深呼出一口气,眼中划过一抹释然,或许父亲的尸骨已经被埋在了皑皑白雪之下,与天地相融。
这……也并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走在最后的柯阳手持冰镐,他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也难免有点失望,这两天相处下来,这个质朴又热心的藏族汉子也已经成了他的朋友。
父亲葬身雪原,接近二十年的寻觅,最终还是以失败画上了句号。
“走吧,我们回营地休整一下,准备下撤。”扎西重新戴上面罩,将羊皮卷收入包中,目光低垂。
“好。”孟北野答应下来,这是扎西的选择。
“呵呵,这些天辛苦了,等回到家里,我再拿出一坛最好的红米酒,咱们不醉不归!”
扎西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挂着冰霜的眉毛和睫毛弯起来,转身准备返途。
“小心——”
随着一声令人粗粝的打滑声响起,扎西沉重的身体忽然失去平衡,朝着下面的冰川裂缝滑去。
他的双手在冰川表面努力挥舞了几下,却只能无助地划过冷滑的表面,留下一道道白痕。
孟北野眼疾手快,立刻抓住了扎西的背包带子,用力往上一拉,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猛然下坠,几乎只是瞬间,便滑落在深深的冰川裂缝中,消失了踪迹。
“老孟!”
“孟——”
柯阳看着空落落的手,狠狠锤了一下地面,而刚刚劫后余生的扎西也立刻心急如焚,将冰镐凿入坚硬的冰川上,这就要拉出救援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