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众的让步 作品

第312章 太原府的胶着

虽然李一东信心十足,但此次出击并没对宋军造成多少损失,只是打出了契丹铁骑的威风,却把增援的宋军吓退了十几里。

这增援的宋军不是一般的怂,如不能及时制止,这增援上来的就不是一支兵马,而是一堆废物。

林哲二话不说带上两支侍卫亲军便去找增援宋军,想问问他们为何要撒开腿丫子跑。

增援宋军的主官是京西南路经略安抚使陈图南,此人担任京西南路当经略安抚使多年,是一名经典的官油子,他早听说林哲的狠,对林哲的到来自然做了准备,他对于后退是这样解释的。

“大人,我军初到战场人地生疏,可能有点不太适应战场,大人应给我们一点时间适应,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陈图南这话说的很是勉强。

不太适应?应给一点时间适应?换到以前林哲听到这样的话早叫叶修拿下此贼了,只是今日不行,陈图南明显做了准备,里里外外都是陈图南的人,动陈图南的话只会引发宋军内讧。

“你要多久时间才能适应战场?”

林哲只得先冷冷问一声。

“大人,这个时间不会太久,给一个三五日就行。”

陈图南笑咪咪的看着林哲。

“三五日?这也不多,这完全可以,只不过那边现在人手不够,你手下兵多,林某想从你这调一点兵过去支援,不知你同意否?”

林哲有意思的又问了一句。

陈图南一点不给林哲面子,一口就回绝,还给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大人,这可不行,下官带这五万兵出来打仗,那就得对他们的性命负责,他们的父母等他们回去赡养,妻儿也等着跟他们团聚,他们若出了事,下官如何跟他们的父母妻儿交代?”

“那你带五万兵是干嘛来了?来游山玩水吗?”

林哲问道。。

陈图南否认游山玩水。

“大人,我们怎会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当然是来打契丹人的,只不过在打的同时,我们要善于保护自己,我们这五万人要抱成团,这样才能避免出现伤亡。”

一句要抱成团让林哲彻底明白了,陈图南不是一般狡猾,他来之前早做了准备,他认为他只要牢牢把这五万兵控制在手里,林哲就拿他没办法,这么一来即便五万兵马到了,到和没到是一样的。

“你的高论真是让林某佩服,你这么明目胆张违抗军令除了想保存实力之外,是不是还想看林某出笑话?军令都敢违,林某不知你是怎么爬到安抚使这个位置的,但林某要郑重告诉你们一声,只要林某在,违抗林某军令的人就跑不了,主犯从犯以及帮凶一个都跑不了,另外林某不妨告诉你们一声,林某领旨出征之前为了严惩拥兵自重者,在朝堂之上是拿了抄家权的,你如此作作是不是想尝尝被抄家的滋味?”

林哲二话不说就来了一通威胁。

陈图南听了面不改色,陈图南身后那些将领却有些慌了。

那些将领不傻,他们分的清孰重孰轻,他们认为依陈图南的能力根本扛不住这位年轻的兵马大将军,即便这位兵马大将军现在动不了你们,可兵马大将军完全可以绕过这动你们的家,以拥兵自重为由抄你们的家,那是绝对办的到的。

陈图南看出众将有些心虚,忙申辩。

“大人,下官不明白哪里抗命了,下官率军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打契丹人,大人怎能给下官乱扣罪名,并且大人都未曾给下官下过令,下官如何就抗命了?”

陈图南混淆视听的能力还是蛮强的,一通自我狡辩下来,几乎让无理变有理。

林哲也不废话,直接质问。

“那你为何要私自后退?你是奉了谁的命令撤的?且一撤十几里,你这是畏战还是好战?”

畏战?即便林哲说的这么严重,陈图南还是有理由。

“大人,下官刚才不是讲了吗?我们人地生疏故有此一退,且下官作为领兵者是有权根据战况决定怎么做的,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将在外令有所不受。”

还拿将在外说事,你有那能耐吗?

林哲觉得必须对陈图南采取措施,如不能及时制止这厮,只怕后患无穷,只是这厮在这布了伏兵,想拿他还颇为不易。

“你说的挺好的,只是不知你把军规放哪了?把朝廷放哪里了?你来之前没人跟你讲,你要服从林某的命令?”

“大人,没人讲,庞枢密只是叫下官北上增援,好像没讲服从的事,庞枢密还叫下官碰到具体情况可自行处置。”

陈图南此刻把庞贤东抬了出来,意思很明显了,林哲只是枢密副使,而庞枢密是正职,陈图南听庞枢密的话也是可以的。

林哲听到庞贤东就有火气,他瞟了一眼陈图南。

“你少提庞枢密,林某此次是奉旨出征,庞枢密根本没资格在这说三道四,你如若非得跟林某对着干,那等待你的只能是抄家灭族,凡是跟你站一起支持你的同样要抄家灭族。”

林哲说完扫了一眼陈图南身后的众将。

陈图南的护卫见状立马上前护住陈图南,似乎怕林哲的人突然抓人一样,而陈图南身后的众将就有点哗然,他们怕落一个抄家的下场。

陈图南为稳住军心不得不有所服软。

“大人,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下官哪里没听你命令,下官只是一时没管住手下,他们多退了一点,下官马上改正,大人你今日来是不是有命令要发?大人有命令的话尽管发,下官一定服从。”

陈图南有点服软,口气却还带着敷衍,林哲必须揪着不放。

“林某是有事要吩咐,眼下兵马短缺,你们既然来增援了,那就得干点事情,你的五万兵马在这有点多,必须分一分兵,一部分随林某去打契丹人,另一部去太原府打西夏人,鉴于你刚来不熟悉情况,你就不要带兵打仗了,带兵打仗风险偏大,你去辽州干点别的。”

林哲这话分明是想夺兵权,陈图南一听就明白了,陈图南不会答应。

“大人,下官带兵打仗一辈子了,很喜欢风险的,干其他的恐怕还不适应,大人就让下官带兵吧。”

陈图南央求。

林哲冷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抗命吗?你刚说要服从,现在又不答应,你想耍赖吗?”

陈图南听到林哲说他耍赖,他有点着急忙解释。

“大人,你误会了,下官这不是抗命,属于替大人分忧,大人每日那么多事,必须有人替大人分担才行,且下官这点人马成军不易,必须好好运用才行。”

林哲一步不让,一口回绝了陈图南。

“不行,如果你不听林某的,那你就是恶意抗命,林某依律可先斩后奏处置你,另外还要抄你的家”

林哲口气甚是强硬,如果陈图南一意孤行,面临的惩罚也是空前的,陈图南不知京城那般高官保不保他,但陈图南知道这是一个险,这个险他冒不起。

“大人,下官都听你的。”

陈图南说话间全面服软,在场的众将听到着不由松了一口气。

林哲趁热打铁没给陈图南任何考虑的机会。

“行吧,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带几名贴身护卫去辽州,不准多带,另外你在辽州必须听辽州主将的,他吩咐你干啥就干啥,你现在就动身。”

语罢,林哲让叶修把众将召集到另一个营帐里,林哲在那要训这般将领,这般将领不训不晓得怕。

众将忐忑不安的听完训,然后林哲就让他们拔营向前去攻击李一东率领的契丹军。

由于林哲是初次接触这些将领,对这些将领都不太熟悉,林哲只观察了他们一下就指定一名面善一点,名唤韩定的将领临时指挥这五万兵马,之所以叫这波增援的宋军出击,主要是想看这波增援宋军的实力,同时也看看韩定的能力。

林哲没看到韩定的能力,却看到了这波宋军有多惜命,如果真和陈图南讲的一样,这就有点麻烦。

林哲不得已又和邵光来了,这次林哲可不会客气了,当着众将的面先把韩定训了一通。

众将以为不关他们的事,他们乐得看一个热闹,不料林哲转过身来就训他们了。

“各位,陈安抚使对你们是好,他总担心你们的命,可他一点不担心契丹人和党项人在大宋烧杀抢掠,林某本不想追究他的,可你们的表现实在是拉垮,林某不严惩他的话,你们只会一味怯战,他至少犯了两宗罪,一是拥兵自重,二是临阵溃逃,这两宗罪都是重罪。”

语止,林哲转向叶修。

“叶统领,辛苦你立刻派人去辽州传林某的命令,将陈安抚使就地斩首,另外知会京城的程大人抄了陈安抚使的家,陈家无论男女都不许放过。”

“好的,大人。”叶修最喜欢斩贪官了,响亮答应比谁都快,此刻的叶修恨不得亲手砍了陈图南。

众将闻言无不大惊失色,这么大的官说杀就杀,也太草率了,他们之前就听说过这位大人喜欢杀人,但没想到这么喜欢,都己经过去的事,还拿出来严办。

这还没完,林哲说完马上回身面对众将。

“各位,命对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但你们不能因为命重要而临阵脱逃,你们是拿了朝廷俸禄的,当契丹人、党项人挥舞着马刀冲上来的时候,你们就没有理由后退,否则大宋朝廷为什么要拿俸禄养着你们?这个浅显的道理你们应该懂,如果你们连这个浅显道理不懂的话,那你们离死不远了,另外林某最后说一句,这是最后一次,如有人再贪生怕死临阵脱逃,一律跟陈图南同罪,一样的全家抄斩。”

林哲这话讲的有点重,众将竖着耳朵听,还是不敢吱声。

林哲转而吩咐其他的。

“今晚夜袭契丹人营地,胆怯者一律杀无赦,韩将军上次攻击表现不佳降为副将,由邵光将军接任主将一职,希各位多多配合邵将军,今晚的夜袭多给契丹人一点颜色看看。”

林哲说完即让邵光出来与众将见过面,彼此之间熟悉一下。

关于当主将这事,林哲出于谨慎事先没跟邵光说,当林哲宣布让邵光当主将的时候,邵光感觉很意外,泼天的富贵说来就来。

只是这担子有点重,五万兵马的主将不好当,责任那是大了不少的,邵光感觉意外之余只能先站出来与众将见面。

众将看到邵光第一感觉是邵光也不咋地,这么一个年轻人来指挥五万大军,除了不靠谱还有啥。

只是等到晚上夜袭的时候,众将才看到邵光的不同,在邵光有条不紊的指挥下,契丹人完全没了往日的威风,夜袭虽然没重创契丹人,但把契丹人折腾的够呛。

让众将没想到的是邵光夜袭上了瘾,每晚都要分兵出去夜袭。

反观契丹人除了疲于应付之外似乎没什么好办法来应对,但契丹人很顽强怎么都不退却,契丹人可能就是要守在这死扛宋军。

邵光每日进行的夜袭颇有成效,可就是不能逼退契丹人。

为减轻太原府守城的压力,林哲只能令邵光分兵一万去偷袭攻打太原府的西夏人,每日都要去偷袭,主要是搞破坏之类的。

拓跋余利被这一万宋军的偷袭搞的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之余还不能掌握主动,拓跋余利想歼灭这点宋军,可这点宋军溜的比面子还快。

西夏人攻过去他们就溜,等西夏人回去后他们又攻过来,如此反复就两个字可形容折腾。

这样的折腾无疑减轻了太原府守城的压力,可西夏人不是傻子,既然你宋军晓得玩阴的,那西夏人也会。

拓跋余利专门把野利楚山揪了出来,让他带一万铁骑在外围对付偷袭。

不得不说拓跋余利这招非常管用,用一万铁骑便防住了宋军的偷袭,邵光见无法再偷袭,只得另辟蹊径打击西夏人。

李一东这头没闲着,他捱过宋军的夜袭后马上对宋军展开了反扑,以契丹铁骑的碾压来对付喜欢夜袭的宋军。

得亏这里不是平原,不然邵光还真没办法扛住这般契丹铁骑的进攻。

如此一来战局便陷入了胶着状态,对林哲和邵光而言没什么,只是浪费一点时间而已,可对太原府的冯镇而言就太难了。

太原府存粮不多,由于西夏人进攻神速,根本没有时间替太原府补充粮草就被西夏人围城。

冯镇把太原府的粮食全集中起来实行定点供应制,这才勉强维持了下来,但也维持不了多久。

必须尽快击溃西夏大军才行,只是现在的宋军没这个实力。

与西夏人、契丹人陷入胶着状态就已经很不错了,林哲只能再向东京汴梁城那边下催促令,要求速将另外五万大军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