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卓翼宸小心翼翼地陪伴着宫远徵漫步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之上。头顶上方,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花灯高高悬挂,宛如点点繁星坠落人间,将整个夜空装点得如梦如幻。
周围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人们摩肩接踵,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孩子们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远徵,这个给你。” 卓翼宸温柔地说道,同时轻轻地提起一盏小巧玲珑的灯笼递向宫远徵。这盏灯笼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芒,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颗明珠。
宫远徵满心欢喜地接过灯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谢谢二哥!” 他那双明亮的眼眸此刻因为这小小的礼物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宫尚角与赵远舟缓缓而行。宫尚角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弟弟,看到宫远徵因得到一盏花灯便如此开心,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赵远舟似乎洞悉了宫尚角内心的想法,轻声开口道:“我陪着小卓去过你们宫门好几次,每次都能听到宫门里的人说,远徵是你的软肋,是你唯一的弱点。” 说着,他晃了晃手中精致的小玉壶,然后仰头喝了一口里面的美酒。
宫尚角微微皱起眉头,没有回应赵远舟的话。然而,赵远舟并没有就此罢休,继续说道:“可是,在我看来,远徵在你的心里所占据的位置实在是太小了。小到任何一件事情都足以让你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独自一人离去。”
宫尚角听完赵远舟的话瞬间变了脸,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赵远舟,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沉默片刻后,他终于缓缓开口,“有些责任,我不得不承担;有些事情,也并非我所能左右……我怎么可能会抛下远徵独自离开?远徵是我唯一的弟弟了我怎么可能......”
宫尚角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远舟打断,“若是宫门有难需要你立刻回去,但是远徵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打伤了呢?你会怎么选择?”
“若是你的弟弟突然回来,和远徵发生了冲突,你会选择相信谁呢?”
赵远舟突然站在那里,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宫尚角。
“我,我不知道。但是宫门有难,远徵必然会谅解我的,他一向都很懂事的。郎弟弟他怎么会和远徵起冲突呢?远徵最是心软的人。”
赵远舟露出嘲讽的笑容看着宫尚角,“你看,你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事情,你让我如何相信呢?在你的心里,宫门比郎弟弟重要,郎弟弟又比远徵重要。”
宫尚角呆愣在原地,身边是匆匆而过的人群,他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他也从来不觉得远徵会在他的心里只是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
“其实,宫二先生也大可不必这般震惊,因为远徵在天都的时候,获得了远比从宫二先生那指尖缝里流露出来还要多的爱意。”
赵远舟靠近了宫尚角几步,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恶意,“远徵不缺爱也不缺钱财,你的那些在宫门里的人还有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眼中或许,确实是你疼爱远徵的表现。
或许确实远徵那个时候刚到你身边,还是个不会笑不会哭的小朋友,他在骤然经历了那样的痛苦,封闭了心神在正常不过。
但是,远徵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恣意而活的小孩并不全是你的功劳,我们在天都的时候每天都会和他诉说着我们爱他,是不求回报的爱他。
我们会为他打抱不平,会在他受委屈的时候坚定的站在他的身后。
我们的远徵不需要为任何人,任何事后退,因为不管闯下多的祸,都有我们在他的背后为他撑腰。”
宫尚角现在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只知道眼前的这只大妖满心满眼的都是厌恶他。
“这次来宫门的时候,我接到了来自大荒殿下的命令,若是你们宫门在给远徵委屈,那么不管之前有什么约定,我都可以直接将远徵带走。”赵远舟伸出的手,锋利的黑色指尖就那样赤裸裸的搭在宫尚角的肩膀上。
“赵远舟!把你的爪子收回去!”
赵远舟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卓翼宸的声音,头一缩,指尖利落的收了起来,转过身的时候,又是那副翩翩公子模样。
“小卓,你们这么快就逛完回来了?”
宫远徵举着糖葫芦走到宫尚角身边,担忧的看着愣怔的宫尚角,“哥,你怎么了?”
赵远舟接收到了来自卓翼宸的怒视,“角公子是因为刚刚看见了远徵的鲜活模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远舟传神入耳,“不要让远徵一再的为你伤神,我们都不否认,你把远徵养的很好,那确实也需要很多的爱和钱,但是在你的宫门责任还有你的亲弟弟面前,远徵才是那个输得一败涂地的人。”
宫尚角瞪大双眼,满脸尽是茫然无措之色。
他嘴唇微微颤动着,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如鲠在喉,最终还是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无奈之下,他只好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眼前人的头顶,缓缓说道:“没什么,哥哥只是……只是突然意识到,我的远徵竟然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是哥哥呢,却依然将远徵视作当年那个懵懵懂懂、对世事一无所知的小孩子。”
在回程的道路上,卓翼宸悄悄地伸出右手,猛地用力掐住了赵远舟的腰间嫩肉。只听赵远舟“嗷”的一声惨叫,差点就跳了起来。
“你这家伙,究竟跟宫尚角都说了些啥呀?瞧瞧他刚才那副模样,遭受的打击可不轻呐!”卓翼宸一边说着,手上的力道丝毫未减。
赵远舟被掐得龇牙咧嘴,却是敢怒而不敢言。他只得一个劲地压低声音求饶道:“哎哟哟,小卓啊,你快松开手,轻点轻点嘛!我这可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可不是菜市场里卖的那些死猪肉啊!”
然而,卓翼宸对于赵远舟的哀求完全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反驳道:“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堂堂一只大妖,难道还能怕我这点儿小小的力气不成?皮糙肉厚的家伙!”说话间,他不但没有松手,反倒变本加厉地再次狠狠拧了一把那块可怜的腰间肉。
这下子,赵远舟真是痛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他哭丧着脸嚷嚷道:“哎呀呀,就算我皮糙肉厚也不代表不会感觉到疼痛啊!感觉不到疼痛的那是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好不好!”
赵远舟哪里会是害怕疼痛啊?他分明就是在不动声色地占着卓翼宸的便宜呢!你瞧仔细了,他的那只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卓翼宸的手,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意思。
就在这时,卓翼宸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猛地察觉到了赵远舟的手还握在自己手上。她又羞又恼,急忙用力将其打掉,瞬间就羞得连脖子都泛起了红晕。
“哎呀,你别打岔啦!赶紧老实交代,刚才你到底跟宫尚角都说了些啥呀?”卓翼宸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盯着赵远舟追问道。
赵远舟见状,连忙嘿嘿一笑说道:“真没说啥重要的事儿,就是随便聊了几句有关远徵的情况而已。”
一听到“远徵”这个名字,卓翼宸立刻紧张起来,迫不及待地追问:“远徵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卓翼宸可是格外关心在意。
见卓翼宸如此焦急,赵远舟也不敢再卖关子,赶忙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悄悄告诉他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只是殿下在来这里之前,专门给我传了一道命令,如果远徵在这宫门之内受到任何委屈或者不公对待,那么我们就不必顾忌以前签订过的那个条约,可以毫不犹豫地直接把远徵接回到天都去。”
听完这番话,卓翼宸终于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看到宫尚角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的样子呢。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