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父子听见那不悦的咳嗽声,这才回顾神来,连忙挪开视线,看来传闻是假的啊……若是承王真休了沈琳琅,怎么会连其他男人看一看沈琳琅,都不高兴呢……
欧阳柏听了景承之的话,沉着脸问道:“王爷夜闯国公府,自然是要给一个解释的,老夫好歹也是先帝封的奉恩国公,若是谁都能擅闯,老夫的脸面往哪儿搁!”
欧阳逸同意的点点头,目光如炬的望向上首的男人,他希望王爷好好给个解释,无论是夜闯国公府,还是曦儿的死因……曦儿死的实在蹊跷,若是能知道理由,也能给爱女讨一个公道啊!
景承之掏出一封信,朝欧阳柏扔了过去,欧阳柏眼疾手快,连忙抬手接住了。
当初欧阳柏救了先帝,就是靠一身好武艺,若非年纪大了,而且这云庆国也改朝换代,否则这天下定也有他一席之位,但是不服老不行啊,无论是身手和脑子,都已经比不过承王这些年轻人了,现在拿什么和他们斗。
欧阳柏看着手里的书信,很是疑惑:“王爷,这是……”
景承之没说话,只是示意欧阳柏打开看看。
当欧阳柏打开这封信,抽出信纸,随即皱了皱眉,他好歹也是手上沾过血的人,自然闻得出这信纸上传出的血腥味。
欧阳柏不解的打开信纸,当看见上面用血写下的字迹,神情从愕然到愤恨,最后双眸血红,不敢置信的问上首坐着的景承之:“王爷,这封信上面写的,可都是真的?”
景承之淡然问欧阳柏:“这封信是欧阳曦儿派人送到琅儿那边,自然不会假,你们作为欧阳曦儿的家人,应该最清楚欧阳曦儿的字迹才是,你们好好看看,这自己可有假。”
欧阳柏悲愤难当,他自然认得曦儿的字迹,这封血书确确实实是曦儿写的,所以曦儿当真不是自缢,而是被逼死的!是为了他们所有人而死的!
欧阳逸听着欧阳柏和景承之的话,是一头雾水,连忙上去抢欧阳柏手里的血书:“爹,你看的是什么信?可是曦儿留下来的,让我看看写了什么!”
欧阳逸抢过书信,原本以为会看见自己女儿留下的只言片语,却看见慢慢一夜的红色字迹。
当嗅见上面的血腥味,欧阳逸踉跄后退了几步,随即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欧阳柏,又看了看景承之,震惊道:“这是曦儿的信?这……这上面的红色字迹,为何有血的味道……”
话落,这前厅里便传出了欧阳夫人痛哭的声音,事情到了这里,欧阳夫人也不需要隐瞒了,哭诉道:“这封信是我与澈儿发现的……曦儿让澈儿将一盒美容膏给回春堂退回去,而且不能让人发现,澈儿觉得有些奇怪就拿给了我看,曦儿自缢,我怎么可能相信呢……所以将这盒美容膏上上下下给翻了一遍,后来发现盒子的缝隙里夹着这封信……”
说到这里,欧阳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痛苦过度,几乎喘不上气来,已经哭得泪眼朦胧了:“我瞧见这封信,当真是悔恨至极,若是早些注意到曦儿的异状,就不会出这些事了……我就是死,也要和吕太后拼了啊……”
欧阳逸连忙去安抚自家夫人,也是气愤难当忍不住落泪:“我们国公府好歹救了先帝,若不是爹,先帝早就死了,还有吕太后什么事?她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当太后,还不是因为我们国公府!结果这个恶毒的老太婆竟是这么狼心狗肺!”
欧阳柏听到这里,吓了一跳,若是平时,肯定会喝止欧阳逸,但是现在,他不想拦着了。
吕太后那个老太婆,可不就是狼心狗肺!早知如此,他也就不救先帝了,还不如让吕太后给先帝陪葬!
欧阳柏气愤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双眸血红道:“吕太后这般忘恩负义,国公府与之不共戴天!定要为曦儿要回一个公道!”
欧阳夫人哭着推开欧阳逸,在前厅跪下了,央求景承之:“王爷,曦儿之前陷害沈小姐也是逼不得已,王爷千万别与小女计较啊……始作俑者是吕太后,王爷若是与国公府联手,定有办法让吕太后伏诛!爹,相公,你们一定会和王爷联手的对不对?我们要为曦儿报仇啊!”
欧阳逸听到这里,也是跟着欧阳夫人跪下了,沉痛道:“王爷,小女不过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事,若不是吕太后威逼恐吓,又怎么会陷害沈小姐呢?只要王爷愿意,我们国公府一定会和王爷联手,想办法让吕太后认罪!”
欧阳逸说着,便望向自己的父亲奉恩国公,曦儿一向是父亲最疼爱的孙女,曦儿出了事,父亲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呢,谁害死了曦儿,谁就要付出代价。
欧阳柏沉痛闭目,从太师椅起身,朝沈琳琅作揖道:“沈小姐,曦儿年纪小不懂事,多有冒犯,但是沈小姐在此,应该也看到了曦儿的血书,始作俑者便是吕太后,我们国公府也是受害者,还望沈小姐原谅曦儿,恳请王爷与我们国公府,一起对付吕太后,这次吕太后没能得手,定还有下次,为了沈小姐的安全,也为了王爷的安全,定要让吕太后伏诛,日后才能心安啊!”
沈琳琅也从太师椅起身,谦虚道:“国公言重了,我确实看过欧阳小姐给我的信了,所以我自然分得清敌人是谁,我与王爷已经谈过此事了,也是希望国公府能与我们联手,毕竟有你们国公府作证,才能告发吕太后祸害云庆国功臣一事。”
说罢,沈琳琅将地上跪着的欧阳逸和欧阳夫人都给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无论是王爷还是奉恩国公,都是云庆国的功臣,吕太后贵为一国之主的母亲,不为天下社稷着想,只想着怎么祸害功臣,自然是人人得以诛之,现在能害王爷和国公,以后又会盯上谁?岂不是要将我们云庆国的功臣都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