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勇盛听闻陈毅峰又约范天翔,急切地向范天翔请命,非要一同前往。
范天翔眉头紧皱,满脸不耐,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你别去了,我心里有数。我给你安排个事,你去查查陆无涯去哪了。他没被你杀了,按照他的性格一定是会复仇的,不该这么安静,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贺勇盛一听,心里顿时不乐意了,他撇了撇嘴,嘟囔道:“大哥,我跟着你去还能保护你,那陈毅峰我看他不顺眼,读书人心眼都多,我怕他对你不利。”
范天翔摆了摆手:“行了,你大哥我心底有数,你去做你的事。”
贺勇盛还想说什么,就瞧见范天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虽满心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范天翔的命令,只好挠了挠头,闷声说道:“行吧,大哥,那我去查。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
贺勇盛领命后,立刻带着几个手下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他们首先来到陆无涯常去的几家酒馆,酒馆里弥漫着浓烈的酒香和嘈杂的人声。
贺勇盛一脚踢开酒馆的门,大步走了进去,吓得正在喝酒的客人纷纷转头张望。他径直走到柜台前,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跟着晃了晃,大声吼道:“你们老板呢?给我滚出来!”
一个胖乎乎的酒馆伙计,满脸堆笑地跑了出来,点头哈腰地说:“大爷,您这是……有什么吩咐?”
贺勇盛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啪”地拍在桌上,恶狠狠地说:“我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陆无涯?他经常来你们这儿喝酒。”
伙计接过银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可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大爷,对不住啊,我们这儿人来人往的,我也记不太清了。不过,真有段日子没瞧见陆二爷了。”
贺勇盛又问了几个客人,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
他气得满脸通红,一脚踢翻了旁边的凳子,骂骂咧咧地说:“妈的,这小子到底跑哪儿去了?”
接着,他们又来到赌场。赌场里烟雾缭绕,赌徒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贺勇盛一进去,就揪住一个赌徒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给老子老实说,陆无涯呢?”
那赌徒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大……大爷,我真不知道啊,我也好久没见着他了。”
贺勇盛把他扔到一边,又问了几个人,依旧毫无收获。他愤怒地挥了挥拳头,带着手下离开了赌场。
随后,贺勇盛来到陆无涯的家。他家大门紧闭,上着一把大锁。贺勇盛用力踹了几脚门,喊道:“陆无涯,你给我滚出来!”
邻居家的门开了,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说:“这位大爷,陆二爷不在家,已经走了好些日子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贺勇盛皱着眉头,烦躁地说:“他走的时候没说去哪儿?”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没说,就说要出趟远门。”
贺勇盛气得直跺脚,他的手下见他如此烦躁,其中一个机灵的手下凑上前,小声建议道:“老大,要不咱弄个陆无涯的画像,这样也好找人啊。”
贺勇盛眼睛一亮,觉得有道理,可随即又烦躁起来:“这山寨里就没有会画像的,上哪儿弄画像去?”
另一个手下连忙说:“寨主不是弄了个读书人过来,叫什么孙半卷的,他肯定会画画。”
贺勇盛一听,拍了拍大腿:“对呀,我怎么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机灵!”说完,他带着手下匆匆赶回山寨。
贺勇盛来到孙半卷的房间,“砰”地一声推开了门。孙半卷正坐在桌前看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他抬头一看,见是贺勇盛,吓得脸色惨白,结结巴巴地说:“大……大爷,您这是……”
贺勇盛满脸不耐烦,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孙半卷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就是那个孙半卷?听说你会画画?”
孙半卷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是……是的,大爷,我略懂一二。”
贺勇盛把他扔到一边,说:“给老子画个画像,画陆无涯的。”
孙半卷一听,不是什么要命的事,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说:“大爷放心,画个人像,我还是会的。只是……陆无涯长什么模样,还请大爷描述一下。”
贺勇盛想了想,说:“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圆,眼角有一道拇指大的疤,眼睛狭小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孙半卷连忙拿起纸笔,一边听一边画。
不一会儿,一幅画像就画好了。
他把画像递给贺勇盛,小心翼翼地说:“大爷,您看看,像不像?”
贺勇盛接过画像,仔细端详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还真有点像。行,算你小子有点本事。”
说完,他带着画像就走了。
孙半卷看着贺勇盛走了,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不爽,这些大老粗不就是仗着有几分蛮力吗?若不是大周乱了,
他这满肚子的才华没有地方施展,他也不会待在这里。
想到这里,孙半卷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也不知道何时才能从这个虎狼窝脱身。
贺勇盛带着手下在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寻找。
他拿着画像,逢人就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路人纷纷摇头:“没见过。”
“不知道。”
贺勇盛问得口干舌燥,却依旧一无所获。他气得把画像揉成一团,又展开抚平,继续问。
找了好几天,贺勇盛累得精疲力竭,却连陆无涯的影子都没见到。他无奈之下,只好回去向范天翔复命。
“大哥,我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找到陆无涯的踪影。这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贺勇盛垂头丧气地走进范天翔的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
范天翔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会这样?难道他躲起来了?还是……”
他陷入了沉思,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范天翔想了想,觉得要不去找陈毅峰帮个忙,陈毅峰如今在商会的地位也不低,说不得能让堂主帮个忙。
这事范天翔不能直接找堂主,他怕许堂主觉得他无能,找陈毅峰却是个好主意。
于是,范天翔让人把孙半卷带来。
孙半卷战战兢兢地来了,范天翔看着他说:“孙半卷,过几天跟我去见一个人,你给我好好表现。要是表现得好,我不会亏待你;要是表现得不好,你知道后果的。”
孙半卷连忙点头:“是,是,范老大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
范天翔又交代了他一些见面时的规矩和注意事项,就让他回去准备了。
到了和陈毅峰约定的日子,范天翔带着孙半卷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陈毅峰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范天翔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范兄,好久不见啊。”
范天翔也笑着回应:“陈兄,别来无恙啊。”
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就坐了下来。这时,陈毅峰看到了范天翔身边的孙半卷,好奇地问:“范兄,这位是?”
范天翔笑着介绍道:“陈兄,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孙半卷,他可是个大才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孙半卷连忙起身,恭敬地向陈毅峰行了个礼:“久仰陈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陈毅峰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哦?原来如此,难怪范兄今日带他前来。”
范天翔带着孙半卷来到约定之处,陈毅峰早已等候多时,他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迎接着两人。“范兄,别来无恙啊!”陈毅峰热情地说道。
范天翔连忙回应:“陈兄,好久不见,近来可好?”一番寒暄后,三人纷纷落座。这时,陈毅峰将目光投向孙半卷,好奇地问道:“范兄,这位是?”
范天翔笑着介绍:“陈兄,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孙半卷,他在诗词书画方面颇有造诣。”
孙半卷赶忙起身,恭敬地向陈毅峰行了个礼,说道:“久仰陈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陈毅峰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不妨一同探讨一下诗词书画,也算是附庸风雅了。”
孙半卷一听,心中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面对如此场面生怕自己出丑,兴奋的是终于有机会展示自己。
,陈毅峰率先开口:“我近日偶得一上联,一直苦思下联不得,不知孙先生可有兴趣一试?”
孙半卷连忙点头,挺直了腰板,故作镇定地说:“陈先生请讲,在下定当尽力。”
陈毅峰轻轻放下酒杯,缓缓说道:“上联是‘清风拂柳柳拂风’。”
这上联看似简单,实则是回文联,难度颇高。
孙半卷一听,顿时慌了神,他绞尽脑汁,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脑海中拼命搜索着自己读过的诗词,可一时间竟毫无头绪。
过了好一会儿,孙半卷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对‘明月照花花照月’。”
下联虽然勉强对仗,却毫无新意,甚至有些生硬。
范天翔不懂诗词,只觉得听起来似乎还像那么回事,便点头称赞:“好,对得好!孙先生果然有才华。”
陈毅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孙先生这下联对得巧妙,与上联相得益彰。”
陈毅峰好歹也是正经读过书的,他心里清楚孙半卷的水平不过如此,但他却没有揭穿,反而继续陪着孙半卷玩。
接着,他们又聊起书画。陈毅峰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曾见过一幅山水画,那意境,那笔法,实在是妙不可言。整幅画以墨色为主,却能让人感受到山水的灵动与生机。”
孙半卷连忙附和:“陈先生所言极是,书画之道,重在意境。笔墨之间,蕴含着无尽的韵味。”
说着,他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对书画的见解,可实际上,他也只是一知半解
,很多观点都是从书中照搬而来,说得含糊不清。
陈毅峰一边听,一边微笑着点头,时不时还提出一些问题,引导孙半卷继续说下去。
孙半卷被陈毅峰的态度所感染,越发觉得自己遇到了知音,心中的紧张也渐渐消散,甚至开始忘乎所以,越说越离谱。
范天翔看着孙半卷的表现,心中暗自满意,觉得这次带他来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心想,有孙半卷在,自己在陈毅峰面前也总算有了些面子,不至于在这些风雅之事上太过尴尬。
几轮酒过后,范天翔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装作不经意地说道:“陈兄,最近我碰上一件烦心事,不知你能否帮我出出主意。”
陈毅峰放下酒杯,好奇地问道:“范兄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忙,一定尽力。”
范天翔叹了口气,说道:“陆无涯那小子,自从上次与我交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派了不少人去找,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总觉得他憋着什么坏,心里实在不踏实。陈兄在商会人脉广,消息灵通,不知能否帮我打听打听他的下落?”
陈毅峰听了,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陆无涯?我确实也有段时间没听到他的消息了。不过范兄放心,我会留意的,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范天翔连忙道谢:“那就多谢陈兄了,此事若能成,范某定当重谢。”
之后,他们又聊了些商会里的琐事,表面上气氛融洽,可范天翔总觉得陈毅峰对陆无涯的事情有所隐瞒。他心中暗自警惕,却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宴会结束后,范天翔带着孙半卷离开。回去的路上,范天翔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孙半卷小心翼翼地问道:“范老大,您看今天我表现得如何?”
范天翔看了他一眼,说道:“还行,没给我丢脸。不过,以后你还得更机灵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