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为星海电子寻求高质量的光学镜片，东德的卡尔·蔡司·耶拿公司就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不过他知道，要达成这一目标，单靠他自己最近几年组成的关系网是远远不够，必须借助叶卡捷琳娜家族在苏联体制内的影响力。
新婚后的一个清晨，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为房间增添了一丝温馨。
李国庆轻轻地搂着怀中的叶卡捷琳娜，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亲爱的，”叶卡捷琳娜慵懒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问道，“你最近好像总在思考什么事情，能跟我说说吗？”
李国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星海电子的需求坦诚地告诉老婆。
毕竟，未来的合作需要叶卡捷琳娜家族那边的帮助，坦诚相待才能更好地合作。
“是关于星海电子的事情，”李国庆轻声说道：
“我们公司正在研发一款非常重要的产品，需要用到高质量的光学镜片。
西德的货源不太稳定，我想看看能不能从东德的蔡司耶拿找到替代品。”
叶卡捷琳娜听后，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而露出了理解的表情。
她出身于苏联高干家庭，对于体制内的运作规则非常熟悉。
“蔡司耶拿的镜片质量确实不错，可以和西德的产品相媲美，”叶卡捷琳娜说道：
“不过，华夏公司要从他们那里拿到货，恐怕需要一些特殊的渠道。”
李国庆点了点头，他知道叶卡捷琳娜明白他的意思。
“我大伯尼古拉·彼得罗维奇在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工作，负责经互会成员国之间的技术合作项目审批。”
叶卡捷琳娜继续说道：“或许他可以帮上忙。”
李国庆闻言，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助力。
几天后，在叶卡捷琳娜的安排下，李国庆与尼古拉·彼得罗维奇进行了一次私下会面。
地点选在东柏林一间不起眼的餐厅包间，环境安静且私密。
尼古拉身材高大，面容严肃，举手投足间都透露出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他先是简单地询问了李国庆与叶卡捷琳娜的婚后生活，随后便将话题转入了正题。
“国庆同志，卡佳（叶卡捷琳娜的昵称）跟我说了你的来意，”尼古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你想从蔡司耶拿获得光学镜片？”
李国庆点了点头，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道：
“是的，尼古拉同志。我们需要一批高质量的光学镜片，用于一款高科技产品的研发。
蔡司耶拿的产品质量可靠，是我们理想的选择。”
尼古拉没有立刻表态，而是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包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茶杯与桌面轻微碰撞的声音。
李国庆静静地等待着，他知道，对方在权衡利弊。
片刻后，尼古拉放下茶杯，目光锐利地看向李国庆：
“国庆同志，你也知道，现在华夏在国际贸易当中是受限的。
你们从西德不好拿到的东西，从东德也未必好拿到。”
李国庆微微一笑，他早就料到对方会这么说。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合作方案”，递给尼古拉。
“尼古拉同志，我这次来，不仅仅是想寻求一次简单的采购。”
李国庆说道：“我们星海电子希望与贵方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实现互利共赢。当然我和卡佳也会从中受益。”
尼古拉接过方案，仔细地翻阅起来。方案中只是大致写了一些商贸产品，以及星海电子在华夏的实力。
至于最关键的部分，如关于利益捆绑、各取所需和风险控制的阐述，李国庆就亲自口述了。
“星海电子在中国市场拥有广泛的渠道和资源。”
李国庆解释道：
“我可以为家族提供在中国市场上的各种物资，并且在报价上，会充分考虑到家族的利益。”
即便刚才还称呼同志，但这个时候李国庆却直接说到了家族。
尼古拉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明白李国庆的意思，这不是单纯的行贿，而是更隐蔽、更长期的利益输送。
李国庆继续说道，“其实星海电子完全可以和家族做到多方面互利共赢。
家族可以通过星海电子的渠道，获得苏联现在日益紧缺的轻工产品，增加在苏联的影响力，同时还可以获得报价的差额部分。
至于更深入的合作，我们完全可以在今后不断拓展。”
尼古拉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看重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更希望通过李国庆，在华夏为家族建立一条更隐秘的退路。
这也是为什么，叶卡捷琳娜和李国庆结婚，家族没有反对的原因。
“当然，我也充分考虑到了潜在的风险。”
李国庆口述道：
“我们可以用‘高清投影仪光学配件’的名义签订供货协议，并通过第三国进行转运，最大限度地降低被发现的风险。”
尼古拉听完李国庆的阐述，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国庆，你的方案考虑得非常周到。”
尼古拉说道：“当然我也很欣赏你们星海电子的诚意和实力。这件事，我会尽力帮忙。”
李国庆闻言，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知道，有了尼古拉的帮助，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几天后，尼古拉利用职权之便，迅速完成了相关审批手续，并亲自安排与蔡司耶拿的代表进行了一次正式洽谈。
这次洽谈的地点选在蔡司耶拿位于东柏林的办事处。李国庆在东德的白手套应邀参加了会谈。
蔡司耶拿的代表是一位名叫格哈德的中年人，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举止严谨，典型的德国工程师形象。
“弗雷德里希同志，我们已经收到了贵方的合作意向，”格哈德说道：
“贵方希望采购一批用于高清投影仪的光学镜片，不知具体的技术参数和数量是多少？”
弗雷德里希早已将所需的技术参数和数量烂熟于心，他从容地回答道：
“格哈德先生，我们需要的是高精度、高透光率的光学镜片，直径为xx毫米，数量为xx片。
具体的技术参数，我已经整理成了一份文件，请您过目。”
李国庆将一份技术规格书递给格哈德，格哈德接过文件，仔细地查看起来。
“这些技术参数要求很高，”格哈德看完后说道，“我们的产品完全可以满足这些要求，不过……”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
“格哈德先生，有什么问题吗？”尼古拉问道。
“尼古拉同志，你也知道，我们蔡司耶拿的产品一直以高质量著称，”格哈德说道，“因此，我们的价格也相对较高。”
弗雷德里希微微一笑，他在来之前，就已经被交代过价格问题。
“格哈德先生，价格不是问题，”弗雷德里希说道：
“我们看重的是产品的质量和性能。只要产品能够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愿意支付合理的价格。”
格哈德听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经过一番友好的洽谈，双方最终达成了一致，签署了一份以“高清投影仪光学配件”为名的供货协议。
协议中详细规定了产品的技术参数、数量、价格、交货方式等细节。
为了最大限度地降低被发现的风险，李国庆在尼古拉的安排下，通过第三国进行转运。
首批镜片被巧妙地伪装成民用产品，通过东德的货运渠道运往波兰，再由波兰转运至香江，最后运送到北都的星海电子公司。
整个过程如同精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环节都经过精心设计，确保万无一失。
经过这次李国庆和叶卡捷琳娜家族的合作，星海电子算是成功地打通了一条隐秘的通道，为星海电子获取了至关重要光刻机镜片。
而叶卡捷琳娜家族也通过这次合作，将手中的权力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利益，为未来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
和进口光学镜片相比，全国产化光刻机这边的进展，就有点显得不尽如人意了。
当全国产化光刻机安装好，所有人都铆足了劲，期待着学习机的生产能够一次性成功。
然而，现实却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车间主任老刘拿着一份最新的生产报表，眉头紧锁，他带着报表脚步沉重地走进郳兴中的办公室。
“郳总工，车间已经调试了很多次了，不过良品率始终提不上去，最高只有35%！”
老刘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
郳兴中拿起报表，仔细地翻看着，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35%的良品率，意味着每生产三片学习机芯片，就有两片是不合格的，这对于量产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问道：
“问题出在哪里？是光刻机还是其他环节？”
“还能是哪里？原因肯定出在长春光机所生产的光学镜片！”
老刘没好气地说道：
“自从换了长春光机所的镜片，良品率就一直提不起来。
之前用西德的进口光学镜片，一样的机器设计，2微米制程的良品率可是达到99%以上。
现在倒好，直接快砍到膝盖了！”
郳兴中没有说话，他知道老刘说的是实情。
自从星海电子决定扶持国产供应商，采用长春光机所的镜片后，生产线上的问题就层出不穷。
镜片的精度比不上进口产品，导致光刻效果不佳，芯片良品率自然也就跟着下降。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张红旗走了进来。
看到两人凝重的表情，他就知道八成应该是芯片生产线那边的问题。
“怎么了？看你们脸色这么难看？”张红旗问道。
“张总，你看看这个！”
老刘把报表递给张红旗，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这国产镜片根本不行！这样下去，我们的学习机项目就要泡汤了！”
张红旗接过报表，仔细地看了一遍，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不过他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仍在继续建设中的园区，陷入了沉思。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老刘不时发出的叹息声。
郳兴中则默默地站在一旁，他知道张红旗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欢被打扰。
片刻后，张红旗转过身，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色。
“老刘，我知道你的担心。”
张红旗说道：
“但是，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困难就放弃我们的长期计划。
国产半导体产业要发展，就不能永远依赖进口。
我们必须用学习机芯片生产线来扶持自己的供应商，建立自己的产业链。”
老刘听了，有些不甘地说道：
“张总，道理我都懂，但是现在是量产的关键时期，我们不能拿整个项目来冒险啊！
现在东德那边订购的光学镜片已经到位了，我们完全可以先用进口的，等国产的稳定了再说。”
郳兴中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红旗，老刘说得对。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量产，其他的事情可以以后再说。”
张红旗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先冷静下来。
他走到会议桌旁，拿起一支笔在白板上写下了几个字：“产品迭代+用户参与改进”。
张红旗说道：
“这是我思考后的解决方案，我们不能闭门造车，必须让用户参与到产品的改进中来。
我们完全可以把生产线上淘汰下来的光刻机，以‘工程测试版’的名义进行降级和低价销售。”
“工程测试版？”老刘和郳兴中都有些疑惑地看着张红旗。
张红旗解释道：
“前期的光刻机虽然在生产2微米制程芯片时表现不佳，良品率偏低，但在生产3~4微米制程芯片时，良品率肯定是够用的。
根据我手头的消息，3~4微米制程已经足以满足许多电子产品的生产需求，例如收音机、电视机等。
我们可以通过电子工业部向国内其他厂家发布低价出售这些光刻机的消息。
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逐步替换掉生产线上表现不好的光刻机。
并且还能帮助国内其他电子企业提升生产能力，推动整个中国电子产业的发展。
更重要的是，通过用户在实际生产中的使用和反馈，我们能够更快地发现光刻机存在的问题，并进行针对性的改进，加速技术迭代的进程。”
郳兴中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方法不错。这样一来，我们既能解决眼前的困境，又能为未来的发展打下基础。
而且，低价出售也能为我们带来一定的收入，缓解研发投入带来的资金压力。”
老刘听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张总，你这一招真是高啊！一举多得！”
会议结束后，张红旗立即安排人起草了一份关于低价出售“工程测试版”光刻机的公告，并通过电子工业部向全国发布。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在业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星海电子竟然要低价出售光刻机？！”
“真的假的？他们不是一直在搞软件和通讯器材吗，怎么现在开始搞光刻机了？”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们厂正愁没有先进的生产设备呢！”
各地的电子厂纷纷派人前来北都，向星海电子咨询光刻机的相关事宜。
在一次接待中，一位来自南方小电子厂的厂长紧紧握着销售经理的手，激动地说道：
“同志，我们厂一直想引进一台光刻机，但是进口的实在太贵了，我们根本买不起。
就算是旭日光机合资的光刻机，那个价格也不便宜。
这次多亏了你们星海电子，才给了我们这样的机会啊！”
销售经理笑着说道：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帮助更多的国内企业发展起来，共同推动中国电子产业的进步。”
在星海电子热销光刻机的时候，旭日光机那边，公司总经理的脸色异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