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断然不能将侯府交在这个蠢货手上的,侯府只能是林业的,也只有林业才能将侯府发扬光大。
不过前提是,她必须留在侯府,继续做执掌侯府的女主人。
顿了顿,老夫人又开了口:“霄渝,有一事祖母想让你帮个忙。”
林霄渝没多想,张口便应了下来:“祖母您说。”
老夫人叹了口气,神情甚是落寞:“你也知晓,祖母与沐倾之间颇有嫌隙,因着沁玉这事,沐倾对我也有不少意见。
祖母原本也未放在心上,可如今你父亲有了外心,眼下也只有我们三人团结一致,方能保住侯府。
故而,祖母想让你将沐倾带去城郊静沐寺,届时祖母会在那里等着,在佛祖面前同沐倾说和。
若是沐倾能原谅祖母做过的错事,又能与你重归于好,琴瑟和鸣,那祖母当真是死而无憾了。”
见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竟如此卑微,林霄渝那心头仅存的一点骨气又冒了出来。
他十分不悦地道:“祖母,您是长辈,沐倾是晚辈,晚辈敬重长辈乃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又何必如此屈尊降贵去求得她的原谅?
要孙儿说,就该叫沐倾跪在祖母面前,求得祖母您的原谅。”
老夫人虽面上十分和蔼,心里头却已经嫌弃到不想再多看林霄渝一眼。
这等没脑子的玩意怎会生在侯府里头,还坐上了世子之位?当真是老天无眼!
老夫人面上轻叹一声:“霄渝,祖母知晓你说这话是在心疼祖母,可有些事,祖母错了便是错了。
沐倾她知书达理,又明辨是非黑白,这一次,你便按照祖母说的去做,可好?”
林霄渝虽仍有些忿忿不平,但见老夫人坚持,便也应允下来:“孙儿身为男子,竟连身边的女子都……叫祖母您看笑话了。
祖母放心,既是您的吩咐,又是为了侯府的稳固,孙儿明日一定将沐倾带到。”
老夫人甚是满意地点点头:“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随即又故作关心地提点道:“明日若萱回府,为了不打草惊蛇,霄渝你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万不可被瞧出了异样。”
林霄渝无奈地点点头:“孙儿知晓了。”
老夫人拍了拍林霄渝的手:“其实,让若萱她们住在寿安堂,也是我跟你父亲提的。
好歹我现在还是侯府老夫人,还有些身份地位,素瑾住在这里,多少得收敛着些。”
林霄渝感激地看着老夫人:“祖母您这般为孙儿谋划,孙儿不知该如何感激祖母。”
老夫人硬生生挤出一脸的笑意:“以后莫要再说这些见外的话,你先回去歇着吧。
近来若是有空,莫忘了去瞧瞧染秋和那孩子,他们母子二人也不容易。”
林霄渝点点头,心头却直犯嘀咕,以往老夫人可是烦透了染秋,以及楚韵儿生的那个儿子,怎地今日竟还主动提起了他们?
大抵是经历此次沁玉之死一事,老夫人当真是诚心悔过了。
林霄渝没再多想,毕恭毕敬地弯腰行了礼后,便离开寿安堂。
自打楚韵儿死后,他便没去瞧过那孩子一眼,就连染秋,他也再未去瞧过。
实则并非是他不想去,而是他现在这身子,去了也是干着急,与其在那急火攻心,能看不能吃,倒还不如不去。
林霄渝已吃了许久的补药,只是这药还不曾起效,也正因为这事,他已觉丢尽了颜面,更不愿踏足后宅半步。
与此同时,柳沐倾也已得知了寿安堂里发生的一切。
雀二挺直了腰板,神情极其愤慨地说道:“那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准没安什么好心!”
柳沐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呀你,说话可是越来越像人类了,都会用歇后语了。
不过,不管她想作什么妖,咱们只需做足准备便可。”
雀二低下脑袋啄了几颗珍珠米:“也就世子那个大傻子,没有半点脑子,才会轻易信了老东西的话。”
柳沐倾摸了摸雀二的羽毛:“那可不,要不怎么说他是整个侯府最没脑子的那个呢?”
“姑娘英明!”雀二很难不同意这句话,只将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
翌日。
若萱回府,随之一同被接进府的还有素瑾,以及素瑾的小女儿芸芸。
至于林舟,为了避嫌,他便没同几人一起回来。
老夫人身子不适,便没去门口迎接。
至于柳沐倾,既然老夫人都说了此事无需她过问,柳沐倾自然不会上赶着给自己找活儿干。
故而一直到下人前去悦兰苑,知会柳沐倾去寿安堂用午膳,柳沐倾才披上外衫出了门。
据雀二传来消息,林舟一早将马车安顿好后,便先一步离开了,直到午膳时分才回府。
若萱与素瑾母女一起住进了寿安堂,一下子多了三个人,其中还有一个稚嫩的孩童,寿安堂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那些下人们清扫院子的清扫院子,帮忙搬箱笼的搬箱笼,忙得不亦乐乎。
若萱虽怀有身孕,但毕竟有一阵子没回侯府了,自然想在老夫人面前讨个巧,便一直陪坐着。
素瑾同样坐在下首的位置,十分乖顺地回着老夫人的问询。
芸芸起初还有些怕生,可在得了老夫人准备的几个小物件后,很快便凑到了老夫人跟前,逗得老夫人开怀不已。
柳沐倾出现在寿安堂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几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只是她一来,老夫人的笑声便淡了,淡淡吩咐道:“既然人齐了,便先摆饭吧。”
待几人各自落座后,柳沐倾环视一圈,故意道:“父亲,这位便是若萱的婆母吧?”
林舟未语,老夫人先将话接了过来:“正是。”
素瑾站起身,微微点头示意:“妾身见过世子夫人。”
柳沐倾也回之以微笑:“伯母不必多礼,既来了侯府,便将这儿当做自己的家就是。
咦,方才不是还瞧见伯母的小女儿吗?怎地这一会儿功夫便不见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