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 作品

第三三四:异端

艾尔的所有,不管是还存于讨论的设想或是已经开始实施的制度,都极度依赖于对他忠诚,并且能力也足够优秀的事务官来维持,在这点上,那些“艾尔之子”们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他们绝对的服从于艾尔,无条件不打折扣坚决彻底的执行父亲的命令,在联合王国的初期,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治政经验———当然,也算资深键政人的艾尔,就是通过自己的超凡子嗣们跟着他一起下马治国,以忠诚为第一驱动力,在不断的摸索、试错中学习,提升能力,一步一步打下了联盟坚实的基础。

当然,他的子嗣们即便是平均质量最好的一批初代子嗣,也不比基因原体那样的真正“半神”艾尔和事务官子嗣们是政府的内核,而真正搭起联盟这样一个框架的,还是大量的凡人官僚。

玛丽恩堡的学者形容艾尔和他的政权是:

“(艾尔)南方的国王陛下希望能把他的子民从出生到葬礼都给规划起来......甚至包括要做几次爱,用什么姿势,在第几次插入的时候留下‘种子’以及去哪里拉屎”

而实际上,尽管后半段有所夸张讽刺,但内核也确实不差。

艾尔诞生于那样的一个文明、社会环境,当他成为了异界的统治者后,自然也会将自己所经历的接受的试图复刻给自己的子民。

他不可能做到老家的面面俱到,但各个方面相比于现世来说也可谓先进———超乎寻常。

小到禁止随地排泄、倾倒,外表整洁干净更像公寓招待所的公共厕所;

大到对从“建政元年”以来的新生儿实施“残酷,疯狂的,前所未有的暴政”把他们“无情地从父母那里夺走”,进行强制的义务教育,把水手农夫和富商、绅士的孩子塞到同一个地方去,“让下等人的愚昧污染了本该继承绅士们体面的下一代,让贫贱和高贵者同居一室”,使用一样的课本,接受一样的教育。

由联盟官方控制的生产贸易几乎触及所有的领域,在一些不是特别重要的领域,他们甚至不是以盈利为首要目的,更多的反而是似乎专门为了维持联盟官方对这些比如航运、粮食交易等行业的影响力,以做到随时都能将“财富自由的流动”给控制起来,以满足僭主不可告人的私欲;

在一些比较重要的涉及国家层面的领域比如对军队、政府机构的供应等行业更是从不让有产绅士们插足,让很多想要投资拥有一支近几年来声名鹊起,属于旧大陆强军行列的军团的南方新兴国家的私人资本更是无从介入,对南方曾经盛行了千年的佣兵文化,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佣兵组织的规范化,官方管控,更是让很多人哀叹“佣兵王国的覆灭”,来自四面八方的雇主们永远的失去了一个优质的打手来源。

此外像是集体化公社庄园、城市权力机构改制、废除体面者们的权利平台议会,改为经中枢考察、指派的国王爪牙、愚民们推举一窍不通的所谓“民众代表”组成的地方代表大会、强力打击、取缔私人组织,管控商会......

如此种种,不一而论。

光是一个强制推行的义务教育,并且在建国以后就不断经受各种打压到近乎“灭绝”的旧贵族阶级———根据最近的一份报告统计,目前在联盟本土,不含殖民地只囊括原埃斯塔利亚王国原提利尔王国内,有在官方层面受承认的,“贵族”身份的个人,只有六千四百一十三人。

而在建国以后,受艾尔这位大权独揽的国王陛下亲自册封的贵族有多少呢?

零!

艾尔“对有功者吝啬封赏”和他的“贤名”几乎是一起在世界上流传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从来不给手下赐予可以随血脉相传的贵族身份,取而代之的是勋章、是地位,是财富是待遇是在自认掌握着“财富,进步,未来”钥匙的知识分子和工厂主们不屑一顾的,在“迷信”层面的嘉奖。

什么“忠诚本身就是回报”,在认可这话的人耳中莫过于号召力最强的号角,在那些自诩是文明未来的学者看来,不过是一个“僭主”用迷信洗脑自己部下的口号。

而即便是目前这六千四百多名“联盟贵族”,也基本上都是前王国时代有着受认可贵族身份的旧统治、精英阶级。

南方王国并列了许久,双方的文化传统高度相似,都缺乏一个强有力的中枢政府,是分散的城邦国家,一般来说,“贵族”身份的获取要比像是以前的巴托尼亚和不管古今的帝国来说都要容易许多,基本上只要你是当地有头有脸,有一定财富地位和名望的头面人物,人们就默认你自动拥有“贵族”的身份。

然后就可以在法律层面作为享受特权的“贵族”存在,而像是那种家名传承悠久,比如提利尔各城邦中的一些大家族,只要是其家族直系血脉,在面对平民阶层的时候就都默认为拥有“贵族”身份,在法律上享有优待。

这种“贵族”自然不比人类文明的老大哥帝国贵族来的正统,但至少在南方大伙都认,艾尔也没有上来就宣布“自朕之下,无人可言贵”,而是以巧妙的手段,比如如今已是新朝新政,以前的东西不是不认,但至少要记录在册才行,要求“旧贵族”们去报备身份,经过王家审核认定后才能继续以“贵族”自居,然后把门槛拉高,限制“贵族”的出现。

同时制订新法,大力打压、甚至直接废除了一些“传统陋习”的存在比如提利尔城邦盛行的,对家族仇杀的复仇条例,以收尽南方之名器于一家。

......

如此种种,艾尔的联盟作为一个正处于蒸蒸日上时期的崛起强国,对富人,知识分子,贵族这些在目前的主流视觉下到哪里都是国家、社会核心的阶层包容率非常之低,倒是对一文不值的泥腿子,贫民颇有吸引力。

但在艾尔眼里,这并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