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样的表态,陈海是不走,也得走了。+优′品,小~说/枉, ~首`发?
而陈海走后,没有了碍眼的人,花郎便把他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对于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这关乎到他日后将要如何站队,如何发挥作用的问题。
而李贤也很坦然。
“当然是为了保留人证了!”
“既然你是行事的人,你就该知道,那一夜,我在翊善坊附近是遭遇到了多大的危险,受了多么大的委屈。”
“我也不打算瞒你,我救你,当然不只是慈悲而已,只是为了给未来留个见证。”
“你那兄弟,现在已经惨死了,他的下场,你也是看到了的。”
“自从到了这太医局也有些日子了,我看你恢复的很好,也并没有什么妄动,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不会去办糊涂事,你也应该明白,日后只有和我合作,才能够保命。”
“我不了解你们两个的底细,对这些也没有兴趣,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你们虽然对我不利过,但一个人付出了生命,一个人,也受了重伤。”
“我认为,这个代价已经足够了,既然付出了这个代价,日后,再想用各种办法保命,就是很正常的,不必感到羞耻。”
“我今天来看你,一个呢,是想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
“现在看来,应该已经差不多要痊愈了。这就是大好事。”
“再有,也是需要你出面,把当日的情况都解释清楚。”
“花郎,你识字吗?”
这真的可以说是一个灵魂提问了,大唐虽然诗文鼎盛,袖口文章的人,太多太多了。
但是,社会整体的识字率还是很低的。
这一点,并不需要否认。
那么,花郎是否识字,也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之一。
看起来,花郎只是一个行走江湖的豪侠儿。
如果,他是不识字的,就是比较符合他的人设的。
可若是……
花郎沉吟片刻,并没有听出李贤的言外之意,只是说道:“某认字,殿下有何吩咐,尽管说来。”
哦豁!
他还真是个识字的!
厉害了!
这样看来,他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既然你识字,那么,就写一份文书,把你们的全盘计划细写一遍,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揪着这个东西不放,做小辫子,日后治你于死地的。”
花郎猛点头:“殿下才是多虑了,某又不是傻瓜,看得清形势。”
“殿下宽仁勇武,殿下若真的想对我不利,当日,也就不会救我了。¢1\9·9\t/x?t,.·c·o,m^”
“很好,你能明白形势就好。”
“让你写一份文书,也是为了日后梳理起来更加容易,这里很安全,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想,过不了多久,就有需要你的时候。”
“到时候,要怎样说,怎样做,我想,不必我教你了吧!”
李贤并没有给花郎任何的压力,更不要说是命令。
他只是很平静的把花郎的前途给摆了出来。
并且,自身拥有绝对的自信。
李贤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当然是从不可动摇的正派立场上来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自从那一夜被刺杀,李贤的地位就是不可动摇的了。
他是这个大唐王朝里,绝对的主角,正面人物。
花郎正是那一夜刺杀的执行者之一,他不可能不清楚发生在李贤身上的污妄,也不可能不清楚真正的坏人是谁?
总而言之,李贤是既冤枉,又令人怜惜。
在这种感情铺垫之下,实际上,李贤只要稍稍施加好意,这些人就会对他感恩戴德。
更不要说,现在的李贤对花郎,有救命之恩了!
从花郎的言谈之中,也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他是个讲义气的汉子。
即是如此,即便是一开始走错了路,也只能说是一时糊涂。
现在,李贤作为他的恩人,花郎更加不可能背叛他。
李贤吩咐完毕,那太医局的人也不是个傻的。
立刻送上了纸笔,还把花郎搀扶到了条案后面,伺候他详写文书。
而确定了花郎的态度,此处,自然也是不宜久留的。
李贤带着陈海出来,便要返回东宫。
却在这时,正看到了明同休。
此人正站在殿门外的廊庑下面,看起来,从李贤进门,他就一直没有离开。
这就是有事要说啊!
李贤连忙走了过去。
“明朗中,还有什么要说吗?”
由于中间隔着一个明崇俨,李贤和明同休对话的时候,态度总是怪怪的,也不能说是不好,总
而言之是有些别扭。
而明同休,显然也理解李贤的难处。
也不计较。
“殿下今天过来,想来是已经做出了抉择。”
“堂兄所做之事,我并不赞同,也不会支持。”
“本来,若不是殿下亲自到太医局来,我是绝对不会和殿下有任何交流的。¢微-趣¢晓′税_惘¨ ¢最,欣.彰*结-埂-薪?筷~”
“从我这边来看,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既然今天,殿下来了,有些话,就要说清楚了。”
“殿下,同休,是站在殿下这边的,今日一言,或许因为堂兄之举,殿下并不会相信我,但这不打紧,我会让殿下看到我的真心的!”
“只是时机还未到而已!”
明同休义正言辞的表态,令李贤愣在当场。
这都是……什么神转折啊!
原本呢,李贤也怀疑,这个御医和明崇俨不是一路人。
但不是一个尿壶里的人,他不代表就要彻底决裂。
当他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内心还是有怀疑的。
甚至担心这藏在太医局的花郎,会有危险。
明同休会去泄密。
而现在,明同休已经表示不会去告密,这已经足够让李贤满意了。
说是彻底站队到东宫太子这边,这真的是李贤不敢想的事情。
但看明同休的样子,似乎确实意志还挺坚定的。
于是,太子殿下也就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你就是想推辞,现在的形势也不允许啊!
这个证人,是藏在太医局的。
而他这个太子也现身了,那么,所有的细节就全都对上了。
否认,还有作用吗?
没有!
既是如此,还不如就此承认了,反正,也距离最后的摊牌不远了!
没有什么,是大唐太子无法承受的!
再惨烈,还能比历史上的章怀太子更倒霉吗?
就算是死在李治的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若是还回到历史的老路上,那才是要把个人憋屈死了。
李贤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走到这样的老路上的!
而现在,见证历史,改变历史的时刻,到来了!
而那改变历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就在不远处,不出皇城。
就在那东宫!
李贤回到东宫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再过半个时辰左右,宫内的宵禁也将开始。
按道理来说,宫里的宵禁执行的应该是比宫外,城里更加严格。
但实际上,宫里总还是有很多可以变通的地方。
不必怀疑,身为李治身边第一号的大太监,来福总是有办法趁夜溜出大明宫,溜到东宫的。
身为大唐太子,这一点点特权,李贤还是有的。
他不必为来福考虑,他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混出来。
而此时,正在人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的时候,李贤却自顾自的开始用膳了。
今日的饭菜,着实符合李贤的胃口。
大唐的烹饪手段还是比较有限的,什么煎炒烹炸涮,大约只有涮这种方法,在大唐是可以见到的。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其他的烹饪方法就完全看不到,只是不常用而已。
最为关键的一个决定性因素,还是烹饪工具的限制。
大唐,他根本就没有铁锅啊!
按历史记载,最早的铁锅,也就是可以用于烹饪的,也是出现在武媚娘当朝的时代。
而这个时候,抱歉,还没有看到炒锅的影子。
这样一来,既然不能用油炒这种方式给蔬菜增香,就可以发现,大唐的调味料产业发展的非常繁荣。
各种酱料,也是应有尽有。
不管是甜口的,还是咸口的,酸口的,啥口的都有。
就是为了弥补水煮菜,水炖菜的清淡。
对这些酱料,李贤也还是可以适应的。
虽然,还是稍显寡淡了些,但他本来就不是口欲很重的人,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
但今天的东宫晚膳却不同,饭桌上,明晃晃的增添了一道金黄酥脆的炸条子。
大唐虽然没有炒锅,但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别的烹饪方法的名菜。
只是,这种制作方法,往往都只是停留在小吃的阶段,没有形成一个系统。
就比如这炸条子,说来,其实也只是用酥油炸过的细细的面条而已。
那面条,被手搓成极细的小条,又用技巧给堆叠成型,一般都是圆盘型的,投入到油锅中,反复的炸制。
当然了,这个油锅和我们日常认为的油锅,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早就说了,大唐是没有炒菜锅的。
而这个油锅,只是油加的很多的,长方形的这么一个锅而已。
至于这
个锅,到底是个什么形状,其实也没有一定之规。
只要可以把面条炸熟,什么形状都无所谓了。
“米罗,这炸条子,听说还是从你们那边传过来的呢!”
“快尝尝啊,看看味道如何?”
这大唐就是有这么一点好,也不需要给夹菜,也不需要谦让。
根本就是分餐制,都是个人吃个人的,而且,饭菜都是一样的。你有的,我也一样有。
但今日的饭桌上,两位爱妻都是兴趣缺缺,没什么食欲的样子。
本来是想饱餐一顿就投入战斗的李贤,也不由得放下了筷子。
“你们两个……”
毫无疑问,毫无食欲的女人,还有太子妃房芙蓉。
两相对比,房芙蓉米罗还算是心宽的呢!
他都已经这样了,房芙蓉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大事都还没有发生,我也安然无恙,你们就做出这种丧气的模样,这怎么能成?”
“可是,殿下,妾真的是为你担忧!”
“太危险了!”
“这件事,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们就不能和圣人表明心意,安安生生的把这个太子给做下去吗?”
房芙蓉本来还能绷得住,可李贤一开口,她一抬头,便是满脸的泪痕。
李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在现在这个时候,一切还都未有定数,她们作为东宫的女眷,担忧是很正常的。
这绝对不是李贤说几句漂亮话,安慰一下就可以敷衍过去的。
而她们的心情,李贤当然也全都理解。
作为东宫女眷,李贤这个太子的老婆,她们若是不担忧,李贤才该鞠一把泪呢!
“你们的心情,我都了解,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妥协,就可以求生存的时候了,我很清楚,你们只是想要尽可能的保证我的安稳。”
“但是,在节节进攻之下,东宫几乎已经是退无可退。”
“我呢,如果可以,自然是想要以更加和谐的方式,解决了这件事,但是,作为被动的一方,不论如何,我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芙蓉,米罗,人都说,美人爱英雄,你们跟随了我,也算是担惊受怕的时候多,享福的时候少。”
“作为丈夫,我自认,也对不起你们,但是,作为大唐太子,今日我也可以拍着胸脯说,我是没有亏欠的!”
“我想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的丈夫,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享乐的废物,我,也是个英雄!”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太子,从今日开始,我就要朝着我的目标前进,我想,你们必定不会为我羞愧。”
“芙蓉,米罗,你们,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一时之间,李贤也控制不住那奔腾的激情。
他言语慷慨,志气盎然,而对面的两位娘子,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被他感染。
房芙蓉止住了眼泪,而米罗干脆站了起来。
拉起了房芙蓉,竟一人拿起了一盏酒,在李贤面前敬道:“殿下,我们一定会支持殿下的!”
“太子妃柔弱,只管照顾好东宫即可,我有武艺,殿下若是不弃,从今天开始,我就扮上男装,天天跟随在殿下身旁,至少,可以保证殿下的安全!”
太子李贤:你说啥?
我这是要拥有最强女保镖了?
这都是什么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