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要纪氏集团的股份
“砰……”
突然的一瞬，膝盖撞击地板的闷响声，在包厢内回荡，顾洵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韩毅则是僵在了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两个人都是跟在纪淮川身边多年的人，别说看到这人跪下了，就是他低眉顺眼的样子，都是未曾见过的……
s先生手中的茶杯僵在半空，浑浊的双眼瞪得滚圆。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茶水溅在洗得发白的裤腿上，洇出一片深色痕迹。
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这样做，老人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竟然……”
纪淮川跪得笔直，西装裤在木地板上压出深刻的褶皱。
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坚定，好像于他而言，眼下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老人家，先前我朋友威胁您的事情，我再次跟您道歉，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我的态度，我只求您能救救我的未婚妻。”
包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香气仍旧弥漫着，可几个人却只剩下了浓重且急促的呼吸声。
此时外面起了风，窗外风铃叮当作响，衬得室内愈发寂静。
顾洵终于反应过来，赶忙猛地冲上前，想要把人搀起来。
“淮川！你……”
可他的手指刚触到纪淮川的肩膀，就被这人凌厉的目光钉在原地。
“没关系。”
纪淮川的声音很轻，却让顾洵硬生生刹住脚步，垂放在身侧的手掌握紧成拳头。
s先生则是将茶杯重重砸在桌上，瓷器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脆响。
他带着几分踉跄的站起身，手指指向纪淮川。
仍旧是冷笑着，声音却多了几分不确定。
“你真以为跪一下，我就会信你？你们这些商人……”
“我可以给您任何您想要的。”
纪淮川再次开口，他稍稍扬起下巴，黝黑的眸子里有太多的情绪参杂在一起。
“老先生，只要您能治好我未婚妻的腿。”
想到这一年多以来，白清予所遭受到的一切，纪淮川抿紧薄唇，额头上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当下，他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只要……
想到曾经，白清予撒欢儿似的抱着自己蹦蹦跳跳的样子，他眼中的痛楚像是要溢出来。
将他的神情尽数看在眼中，老人沉默了片刻后，再次开口。
“任何我想要的？”
他压下心中的情绪，眼中还是带着几分讥诮的样子。
“如此，那我要纪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也给？”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韩毅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皱紧眉头，目光两个人之间打转。
顾洵更是脸色瞬间煞白，动了动嘴巴却发不出一句话，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而再看纪淮川，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稍稍扭过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韩毅。”
“纪，纪总……”
韩毅的声音发颤，手中的平板差点滑落。
“起草股权转让协议，现在。”
纪淮川的声音，就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像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情。
而韩毅则是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上。
“可是纪总，这事情，这……”
“快去！”
纪淮川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在包厢内炸开，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s先生也没想到纪淮川能够这样果决，他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抵住墙壁，眼中带着难以置信。
“你，你疯了？你身为纪氏集团的总裁，不知道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多少资产？”
纪淮川依旧跪得笔直，西装裤已经皱得不成样子。
“只要您肯救她。”
顾洵脸色惨白，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显然有些看不下去了。
“淮川，我知道清予有多重要，但是，但是你……”
“我知道。”
纪淮川的声音很轻，却让顾洵再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老人家，并不是威胁，而是表明诚意。
韩毅即便再不情愿，也没法子说什么。
他几乎跌撞地冲出包厢，脚步带出了几分凌乱的声响。
茶室内只剩下茶水沸腾的咕嘟声，和几人沉重的呼吸。
s先生佝偻着背，在包厢里来回踱步。
他时不时瞥向跪在地上的纪淮川，浑浊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
不过多时，韩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中捧着新鲜打印的文件。
他的领带歪到一边，西装后背被汗水浸透，双手都在剧烈的颤抖。
“纪总，协议，协议拟好了……”
纪淮川闻言直接接过文件，纸张在他修长的指间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双手将文件递给s先生，态度十分恭敬。
“您看看，还有什么问题么？”
老人闻言看了一眼纪淮川，而后接过文件，老花镜滑到鼻尖。
他眯着眼逐行查看，突然猛地抬头，哼笑了一声。
“我不叫s先生。”
“什么？”
显然没明白老人家的意思，纪淮川下意识的开口。
“老夫姓孙，名福源，不是什么s先生。”
老人将老花镜推回鼻梁上，声音嘶哑，语气中像是带着几分恼怒，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我这就去改。”
韩毅看到纪淮川的眼神，立刻上前接过文件，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
汗水从他的鬓角滑落，在衣领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新的协议很快修订好了，孙福源仔细检查着每一条条款，手指在纸面上缓缓移动。
纪淮川垂着眸，狭长的眸子里是翻涌的情绪。
他不怕这老人家再提出什么要求，他甚至希望再多一些。
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白清予得到治疗的机会增加。
而片刻后，就见老人家突然轻笑了一声，将鼻梁上的眼镜给摘了下来。
“我说，你们这给我的文件是真的？真的生效的？”
“纪氏集团四分之一的股份，产值大概要几十亿吧……”
对于纪氏集团的价值，纪淮川自然最清楚不过，可他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
依旧跪着，膝盖已经快没了知觉。
“只要您能治好她。”
而随着他这话落下，就见孙福源突然暴怒，将协议狠狠拍在桌上。
“我说，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