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太子妃又打进来了
只听得一声呼唤,有一双温热的手揽上了她的腰肢,那大手几乎将细腰整个圈住,直接将她捞了回去,宋子徽的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左肩,眼神中满是紧张。
“可有摔着?有没有哪里磕着碰着了?”
说罢,宋子徽下意识捏上她的肩膀,四下瞧着,一副不放心至极的模样。
谢梨初讷讷摇头,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轿外传来秋粟斥骂车夫以及担忧询问的声音。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宋子徽急忙松了手,谢梨初将头瞥向另一侧,抿唇向秋粟报安。
思绪拉回,只见宋子徽站在下头,眸光中的光亮明灭,有些懊恼的语气。
“那日是宋某逾矩,吓到姑娘了,还望姑娘莫要气恼。”
谢梨初摇头,“非也,是宋公子及时施救,我才幸于免难。”
不知为何,因着出门在外,两人身份多有不便,只得以公子小姐相称,倒叫宋子徽心底隐隐觉得,离谢梨初更近了一些。
不是太子妃,只是谢家娘子。
“言谢就不必了,公子那日救了我,我替公子挑了满意的簪子,一来一回,早已扯平。”
说罢,谢梨初看向不远处,秋粟带着药材回来的身影,向宋子徽说道。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府去了,宋公子,再会。”
秋粟带回了些许药材,还有一些会有专人送到东宫中,谢梨初放下帘子,往前离开。
她的确有事,急着回去和叶婉儿算账!
……
昭华宫中,烛火明亮,满屋器玉堆砌,貌美郎君如云,攀附在长公主身旁。
有容色昳丽者,有姿容清绝辈,在弹曲儿,抑或是给长公主揉肩,言先生坐在下侧,语气寻常地给长公主说明前线。
“雍亲王虽破除了太子殿下的手段,但粮草损失了大半,陛下也因此疑心上了所有负责此事之人,尤其是太常卿左大人。”
沈敬文半阖着的双眸缓缓睁开,就有人递了一枚色泽莹润透亮的葡—萄在她唇边。
她顺着那修长的双手,轻咬了半口,紫色的汁水便顺着那洁白的双手留下,凝聚在指缝间,沈敬文悠悠咽下后,才开口。
“然后呢?左大人眼下如何了?”
“左大人有小都督的掩护,还算是瞒了过去,不过也许左叙和沈容槐的人,都发现了左大人的归属。”
沈敬文冷笑了声,“发现了又能如何?”她接过帕子擦干净双手,起身挥退了这些幕僚,只留下了言先生。
“我还不得那个小都督早些时候发觉,然后含愤,满脸屈辱地投靠向我们。”沈敬文一顿,眼眸中的神色变得狡黠恶劣起来。
“那么正直的小大人,一脸屈辱的模样,真真叫人怜爱。”
她站起身,走到言先生身旁,靠坐在梨花木椅上,将头枕在双臂上,容色很是无辜清澈,语气娇媚,伸手去勾言函的衣襟。
“届时言先生,可莫要吃本宫与小都督的醋呀。”
言语中,仿佛左叙只要发觉自家父亲的举动,就会义不容辞维护父亲投靠长公主一党似的。
言函目睹着沈敬文勾上他衣襟,抬手握住女子细腕,皱了皱眉。“左叙虽是出了名的以孝为先,可公事在前,你又如何确定,他还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沈敬文被捏住手腕,很是不爽,轻哼了声,重新站起来,在原地缓缓踱步,“左家家风如此,左大人以利为先,左纫蕙不顾手足、亲子,一心只为登上皇后之位。”
“你觉得,他们左家,还能出什么甘愿为了天下,放弃利益之辈么?”说罢,她唇瓣轻张,眼中尽是冷诮之意。
诚然,敬文长公主只消一想,便能参悟其中道理。
她自小生活在皇室中,又如何能不明白,但凡世家贵族、皇室中人,哪个不是利益为先,只顾自扫自家门前雪。
就算她曾是先皇后,如今太后之女!她亦日日只能屈辱在沈平阳的身影下!
“该死的”
只要一想起平阳长公主,沈敬文就不能自己,她将门外女官唤了进来,“上官芯,我交给你调查的事如何了?”
“她沈平阳究竟何时准备逼宫?”
上官芯自门外走来,她的脸旁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沿着烙印到了脖颈处,哪怕用白色的面纱挡着,也叫人看了心惊。
她抬起一双眼眸,满是复杂地看着眼前人,“长公主,平阳殿下在江南并未任何准备,哪怕是叶家,也是安安分分,并未出过什么乱子。”
之前敬文长公主派去江南调查的人,去了一拨又一拨,传回来的话,都是这般模样,她心中狐疑难平。
派了身边最为信任的女官上官芯前去,谁曾想上官芯也是这般言语。
女官悠悠叹息,有些安抚地开口,“公主,您与平阳殿下的纷争,早就过去了。您也不再会是匍匐在地的模样了。”
似是被说到了心上,沈敬文顿时暴怒,“住口!本宫只要你交代,沈平阳的确造反!何曾要你来怜惜我!“
沈敬文怒起,抬起手就要扇面前的女官,可巴掌扬起,却在看到脸颊那一道红痕时,硬生生停下。
上官芯早已做好了准备,闭上了双目,却只感受到冰凉的指尖落在脸颊上,沈敬文轻柔地在她颊上游弋,最后狰狞地大笑。
“真是可笑!既然她沈平阳不愿入京,她不是最在乎自己一手栽培的谢梨初吗?”
“很好,本宫偏要毁了那个小丫头,逼得她不得不回来,与我再决高低!”
——
叶婉儿这几日在东宫中,很是好颜色。
常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叫院中下人看了更是心惊。
这日,冬霜问了句,“小姐,您那日与夫人说了什么?夫人竟哄得您这般开怀?”
叶婉儿瞧了眼冬霜,坐下拾起桌前糕点,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眼里尽是得意。
“自然是娘亲有了法子对付那谢梨初,好给我出出气。”
冬霜了然,退到一旁站在叶婉儿身后,还未等她咽下糕点,院外便来了哀嚎的声响,有人连滚带爬。
“小姐,太子妃娘娘又打进来了!”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叶婉儿怒拍桌面,指着外头骂道,“这里是东宫!上回她还能仗着太子殿下不在,为非作歹,眼下谢梨初怎么敢?”
“臣妾敢不敢,叶小姐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只听话音落下,谢梨初身边带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大摇大摆、气势十足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