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陪酒
“这娘们够辣。”
肥厚的手掌在屏幕上蹭来蹭去。
记忆潮水般涌来。那天她穿着高定旗袍去谈合作，张氏老总却把合同推到一边，伸手就捏她的腰。
“妹妹陪哥哥喝几杯，项目好说。”
她当时嫌恶地推开对方，红酒洒在对方定制西装上，还撂下狠话。
“柳氏就算破产，也不会跟你这种人合作！”
“不可能！”
柳清雪猛地站起来，香云纱旗袍的开叉蹭过办公桌边缘，露出大腿内侧未消的淤青。
她想起父亲在 icu插满管子的样子，想起豹姐在看守所等着的赔偿款，声音却还是硬邦邦的。
“我死也不会去陪他！”
“两千万。”
王建明靠在真皮椅背上，指尖敲着桌面。
“够你爸的治疗费，够豹姐的赔偿款，还能让柳氏喘口气。”
他看着柳清雪瞬间煞白的脸，故意拿起手机划拉。
“你看，这是刚从天上人间叫来的姑娘，跟你年轻时挺像”
屏幕上浓妆艳抹的女孩笑得谄媚，柳清雪却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曾经的柳氏大小姐，如今为了钱要去陪一个油腻老男人喝酒。
她想起傅深的耳光，想起父亲病危的通知，想起陆轩卖血后苍白的脸。
原来尊严在绝境面前，真的可以一文不值。
“王建明。”
她的声音突然沙哑，重新坐下时，旗袍盘扣被她攥得变了形。
“你说话算话？”
王建明眼睛一亮，肥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柳总放心，只要你把张总伺候好了，钱不是问题。”
他递给她一张烫金请柬。
“明晚八点，凯宾斯基顶楼套房，张总点名要你作陪。”
请柬边缘的花纹硌着掌心。
柳清雪想起三年前自己是如何高傲地拒绝张氏老总，如何在酒会上对他冷眼相待。
而现在。
她却要主动走进那个男人的房间，用身体换取活下去的资本。
“好，我去。”
她听见自己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窗外的霓虹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像极了监狱的铁栏。
王建明满意的笑声在办公室里回荡，她却觉得浑身冰冷。
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晚那个油腻的男人，看到了自己被撕碎的尊严。
妥协的滋味比黄连还苦，可她没有选择。
父亲的生命，柳氏的存亡，豹姐的官司，像无数根绳子，将她牢牢捆在王建明的办公桌上，捆在张氏老总的酒局上。
柳清雪捏紧请柬，指甲深深嵌进烫金的花纹里，告诉自己。
这是最后一次，只要拿到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建明办公室的旋转门在身后缓缓闭合。
柳清雪站在写字楼前的喷泉旁，晚风吹起她香云纱旗袍的下摆，露出脚踝处未消的淤青。
手机屏幕上“今晚八点“的短信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颤。
张氏老总的脸在记忆里愈发清晰。
那口金牙、汗津津的手掌。
还有三年前在夜总会包厢里被她泼了满脸的红酒。
“柳总，张总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