巽成风卦

巽成风卦

草原孤狼白着脸坐在电脑屏幕前,一时间不知道做何反应。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谈鹿刚刚说的她被人下了煞,至于之前让她兴奋不已的得了个好房子的事,已然被抛诸脑后了。

她的大脑颠三倒四,想问谈鹿很多话,可脑子混沌一片,张了张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谈鹿暂时没说话,让草原孤狼自己缓一缓,同时也是给屏幕前的观众们留出一段时间来反应。

观众们:“???”

观众们:“!!!”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听成了谈鹿说有缘人被父母下煞,应该是有缘人的父母被下煞了吧】

【被父母下煞????我真的没听错吗???太恶毒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现在看你们都这么说,就证明我们听的都是一个,但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真有父母这么做吗?】

【我不太相信谈鹿有失手的时候,啊啊啊,鸡皮疙瘩出来了,被自己父母下死手,是个人都要崩溃吧,有缘人情绪真的可以吗?】

草原孤狼现在的情绪着实说不上太好,甚至堪称比较差。

她实在想象不到自己的父母会对自己做这种举动,某一瞬间,也开始怀疑谈鹿说话的真实性。

她之前线下也找过几位吃阴间饭,给人看阴阳宅批生辰八字的先生们,他们也是先说好再说不好,最后的目的大同小异,都是要她花重金做法事,每次最少三两千,多的时候两三万,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念头刚升起,又自己消了下去。

她知道,在这几百万人的直播间,谈鹿根本没有骗她的必要。

她只是普通人,所有家底放在一起也不过二线城市一居室房子的首付钱,还不如谈鹿给富商们看一次风水的钱多。

仿佛冷水当头罩下,草原孤狼内心一片茫然,数不清的念头在脑子里一个接一个地闪过,再砰地,炸开漫天烟花,让她头昏脑胀,连自己当前在做什么都模糊了。

父母给她下煞?

为什么?

她哪里做的不对吗?

但为什么啊!

就算她做的什么地方再不对,至于父母使出这种手段吗?

草原孤狼茫茫然地混沌想着,前个念头刚升起,后个念头就出来了,扰得她心神不宁,混乱一片,心绪马上就乱了,直接走马观花般的把最近生活上发生的事都在头脑里过了一遍,脸色越来越白,汗珠沿着脸颊滴了下去。

谈鹿怕她自己给自己再吓出点什么事出来,出声打断了草原孤狼的思绪。

谈鹿的声音并不重,反而清冽冽的,像深涧里的沁人冰泉,声音沿着网线钻出,明明听起来与往常没有任何不同,偏偏刚进耳朵,草原孤狼便感受到原本散乱不堪的心,缓缓静了下来。

虽然情绪还在崩溃茫然里,但比最开始的状态明显好了不少,起码能够用头脑思考了。

谈鹿:“你最近生活上有没有觉得不对的地方?”

草原孤狼下意识想起了父母最近半个月的情绪转变。

草原孤狼声音艰涩:“我不是很确定我想的地方对不对,我平日里负责的是漫画公司的ip运营,经常国内外各处飞和不同平台洽谈合作,工作压力很大,而且可能是做的行业相关,我身边很多都是独当一面的女性,生活状态极佳,精神内核异常稳定,也没有琐事的牵绊。”

“我本来就是个比较喜欢独处的人,对情感的依赖度较低,我觉得我才二十七,在没遇到可以让我毫不犹豫地进入婚姻的恋人前,我是不会结婚的,我四十结也不晚啊。”

谈鹿:“你父母不同意是吗?”

草原孤狼表情不是很好,艰难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他们认为我二十七了还不结婚,让他们到哪都擡不起头,而且再拖两年都要三十了,哪个正经男的能看得上我,等三十还不结婚,他们就直接在我门口吊死,让我这辈子都要活在愧疚里。”

【无力吐槽,不结婚能怎么样,难道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结婚的?大清早亡了好吗?】

【我梦回四年前,当初就是家里每天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全家都不得安生,最后我妥协了,和见了两次面的相亲男结婚了,然后日子过得一片鸡毛,现在的我抱着两岁孩子艰难生存,我妈后悔的天天哭,可是有什么用呢?】

【现代社会真有这么令人窒息的父母吗?】

【有缘人你父母是不是重男轻女啊,你有没有要结婚的哥哥弟弟,爸妈准备凑不出彩礼,就让你先结婚,我听过不少这样的事,你保护好自己啊】

草原孤狼看见弹幕,咬唇摇头,“没有,我是家里独生,我家说不上大富大贵,在我们本地城市也是中上等的小康家庭。”

“我父母给我准备了一套市中心区域的全款学区房作为陪嫁,额外还有八十八万的嫁妆和五十万内的车一台。”

草原孤狼越说越绝望。

“我爸妈从小到大都比较宠着我,尤其是物质上,只要我想要的,他们基本都会满足,从没有让我比同龄人落后半分。”

但他们家说实话,只是中等偏上的小康家庭,绝对没有到随心所欲花钱的地步。

父母给出的陪嫁,几乎是贴上了所有的家底,说不定还要挪用了省吃俭用大半辈子留下的养老钱。

就是因为这样,草原孤狼才不懂,父母的执着点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人一定要结婚才能过得幸福?

她一个人工资够吃够喝够玩,还有大把的晋升机会不好吗?

“我父母给我选了十多个相亲对象,寻死觅活地哭叫着,我要是不选出来,他们就让我好看。”

草原孤狼说到最后,都有些讲不下去,眼眶红通通的。

“你们知道吗?我爸妈给我找的人,有的人是离异无房带个孩子,还有的是拿着两千块工资朝不保夕的奇葩抠搜男,还有吃饭aa的。”

她抽了抽鼻子,再度回想起当时的无助。

“我不是说aa不好的意思,但我实在接受不了,一盘蒜蓉粉丝虾98块钱,里面大虾十二只,因为我吃了七个,所以结账时候我要多付8块钱,他还说毕竟是第一次吃饭,后面的0.16块钱就不找我要了。”

草原孤狼崩溃大哭,仿佛所有的情绪都有了宣发的口子。

“我不理解,我学历还行,工作也不差,薪资不能和大厂程序员比,但是每年各种福利加在一起,也有二十多万,我怎么在我自己父母的眼里,只配嫁给这些人?”

“他们相信这种男的能给我幸福,都不相信我自己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草原孤狼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她无法理解父母的思维,大脑也承受不住父母每天变着花样的逼婚方式。

“一个月前,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我因为拒绝再去相亲,他们打了我一巴掌,把我的电脑、手机和所有东西都给砸了,他们骂我,早知道我这样,当初就应该给我掐死,生出这种不孝顺的女儿,死后他们都没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就是这件事,草原孤狼当晚从家里搬了出来,临时包了三个月公司附近的酒店住,准备这段时间把房子买了。

“不管怎么样,那个家,我现阶段真的不想回去了。”草原孤狼满是疲惫地说道。

接着,她再想起谈鹿的问题,谈鹿问她最近有没有察觉到异常。

草原孤狼想了想,不是很确定,“按照之前,他们会发了疯的找我,但是我搬出来马上一个月了,他们连消息都没给我发过。”

她最开始还以为是冷战,又或者父母想通了。

现在听到谈鹿说下煞,草原孤狼下意识以为是父母下了什么控制自己的煞,“我最近偶尔也会愧疚一下,想着要不要回去见见他们,这是被下煞的症状之一吗?”

她内心的状态其实很纠结。

说实话,她是打死也不想再回那个争吵不断的家的,但是偶尔的某个瞬间,她又很想家。

心里不断想着,要不要回去看一眼,就一眼,万一是爸妈因为和她置气而出了事呢。

【我觉得有缘人你想多了,我和我妈吵架就是这样,冷战两天,嘴里说着打死也不和她说话了,实际上没过两小时就颠儿颠儿跑过去道歉】

【再怎么说不想也会想家的,我当时念大三的时候,快放暑假,和家里吵翻了天,直接留校打工没回去,过了不到半个月,就开始半夜偷偷抹眼泪】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有缘人的父母会不会下的是控制人心的咒术,不断在生活中左右有缘人的心里所想,好达到自己可以随便操控有缘人的地步,最后让她迷迷糊糊的和人结婚】

草原孤狼看着不断在显示器上飘过的弹幕,自己也叫不准了,被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得恍恍惚惚。

她小声问道:“大师,我到底怎么了?我妈妈真的给我下了控制人心的咒术吗?”

谈鹿:“倒也没有这么复杂。”

“能控制人心里所念所想,乃至影响人行动的术法,能施展的天师并不多,可能有零星的几个,但是这种级别的师父,基本不会接单。”

邪术是道术的分支,所有邪术的施展前提也是道术,一个人道术修的不怎么样,改修邪术后也不会有大的起色。

能远隔千里用咒术控制人心,修到这种级别的师父,草原孤狼的家里怕是请不动。

控制人心和借由小鬼闹事,完全是两个概念。

谈鹿看着草原孤狼的脸,从外表看软乎乎的白皙脸蛋,在谈鹿的眼里,却是青黑一片,一条颜色猩红的因果血线,正从漆黑无光的父母宫发散。

随着草原孤狼的每一次呼吸,父母宫周围都会散发出细小的黑气。

黑气被因果血线捕捉,血线以微不可察的增幅缓慢延伸,不断地向全脸十二宫蔓延。

谈鹿:“你父母没有想控制你的内心,他们只是,单纯地想害你。”

谈鹿面色复杂,这种父母她不是第一次见,以前也有很多人拿着钱来找她,让谈鹿给家里的孩子下咒,原因就是这个孩子在个别事情上不满足自己的预期,孩子对于他们而言,已经不再是孩子了,而是某种变/态情感和扭曲欲/望的寄托。

这种事,谈鹿没接过,但她见过很多因为出事了,来自己这问发生了什么的受害者。

而真实答案,是钝刀子割肉,最初听见的时候疼,事后回想,更是源源不断地痛苦,很多人这辈子都难以从这件事上走出来,养育自己成人的父母,到头来,是最想将自己杀死的。

这放在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了。

草原孤狼不出意外地愣住,通红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谈鹿。

谈鹿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在一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就因为不想结婚,她就要和父母闹到这种境地?

谈鹿和草原孤狼的磁场通过直播,慢慢链接在了一起,谈鹿从声音把高频能量一点点放大,压下草原孤狼灵魂深处不断喷涌出的黑色能量,把她的情绪稳定住。

不管后续怎么样。

眼前的事必须解决。

草原孤狼身上的咒术在发挥威力了。

不尽快解开的话,后续能量不断蓄积,草原孤狼不至于死,但少不得要脱层皮下来。

谈鹿:“你父母请的师父有点本事,你最近应该是事业运不太好,可能谈好的合作突然黄了,工作上多发临时变动,让你忙到焦头烂额。”

草原孤狼半晌才艰难开口:“……对,我有一个跟进快两个月的项目,原本都要签合同了,甲方突然临时毁约,另外的小事也不少,我差点怀疑自己水逆了,每天进工位,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

她工作四年没加过的班,这个月都加回来了。

谈鹿:“这是开始,越向后,发生在你身上的反噬就会越大,直到要了你半条命。”

草原孤狼愣愣开口:“……为什么是半条命?”

她父母于心不忍?

谈鹿:“……没有。”

“其实是做法的邪师没那么高的水平,他只能不断压低你的气运,让你在最大范围内的催发恶缘,从我这看,你累世的善缘比较多,不至于横死暴毙,但大病大灾是难逃了。”

她原本想说出藏有草原孤狼头发的东西在哪,刚想说出口时,大脑闪过什么。

她最近顿悟了点东西出来,尤其是对宇宙能量场这块。

现在她的能量和有缘人连在了一起。

若是她把能量渡过去,是不是草原孤狼也有类似的看事能力。

谈鹿是有想法就会做的人,让草原孤狼放松身体,后背和脊柱保持在同一水平线,确保身体内部的七个脉轮是通着的,直接给能量打过去,让草原孤狼什么都不要想,大脑里出现什么就说什么。

草原孤狼最开始心脏怦怦跳,什么都看不见,后面随着自己放松下来,大脑忽然出现了自己家的身影。

她看着自己出现在书房,接着向东南方走去,看见地面放着一把抹了猪血的刀,一个缺角的破白瓷碗,碗底倒扣在地,里面是一块红布,中间包着赤红色的符文纸,还有两根黑色的头发。

草原孤狼如遭雷击。

她看见的同时,将场景都描述了出来。

谈鹿解释:“风水局里长女本位在巽宫,也就是家里的东南角,在易经六十四卦里成巽为风卦,这个方位主管的就是长女姻缘和健康。”

“很多人给长女催婚运,或者求孩子遇事能够逢凶化吉。”

“同时这又是文昌位,管科甲。”

“寻常人都是求吉,你这却是求凶,长剑主剧烈的意外凶灾。”

草原孤狼再想到了那个破碗,脸色顿白。

不用谈鹿说,她大概也能猜到破碗表示的是什么。

这不正是表的工作吗?!

公职编制叫铁饭碗,被辞了叫吃饭的碗丢了。

不管从什么地方看,碗都是工作的象征。

父母在她的头发丝上放破碗,她实在不觉得是好事。

谈鹿接下来的说法也验证了她的猜想,不过谈鹿说完了工作的象征,又说了碗的第二个含义。

“碗其实也表示财,旧时候乞丐沿街乞讨,遇见人了,就会敲碗引起注意。”

草原孤狼心凉了下去。

不止是她,观众们原本看热闹的心也消散一空。

这是要将人向死里弄啊。

身体毁了,事业完了,钱也散尽了。

她的人生还有希望吗?

草原孤狼埋脸在掌心,心脏疼到她全身轻颤,酸涩感阵阵地上涌到眼眶,自暴自弃般问:“大师,我是不是真的不能拯救了。”

父母有她的头发指甲,还有她的生辰八字,这次破了,下次呢?

她没有那么多的幸运,每次都能遇见谈鹿。

谈鹿笑了笑,说没事。

谈鹿让她回家把东西带出来,在十字路口烧的烧砸的砸,之后去人多的景区商场玩两天,回来就不会有大碍了。

草原孤狼眼睛圆睁,“啊?”

谈鹿:“自古以来就是邪不胜正,这东西直接烧了都没事,去人多的地方是让你把身上的能量洗刷一下,让高频能量把你带动起来。”

草原孤狼:“大师,那以后呢?这种情况会不会……再发生?”

谈鹿见她实在害怕,想了想,说让她后台私信下自己的地址,她晚上给她寄去一张符箓,随身带着不会出大事的。

“不过符咒要每年一换,这个时间差中你若是担心,可以请个柳柳回家。”

谈鹿把迷你版柳十七放上来。

不得不说,这个系列的玩偶做的真的很漂亮,毛发摸起来软乎乎的,做的还是渐变色,鹅黄渐变成脆嫩的荧绿,大概半个手臂的长短,可以抱着也可以搂着。

谈鹿:“这款是防身的,剩下的有利姻缘的、利谈合作的、还有保护身体的。”

“因为可以长期用,还是受过加持的,所以稍微贵点,一个888,一套3500。”

草原孤狼:“……买!”

她精神恍惚地想,大师怎么会觉得三千五的保护玩偶贵。

大师家里很穷吗?从小过惯了苦日子吗?

原本还有部分粉丝不知道谈鹿推出了玩偶的事,现在看见了,快速去抢了一套。

一分钟后,来晚半步的粉丝看着大写的已售空字样,扼腕叹息。

下次,一定,一定一定要把谈鹿设为特殊关注!!

顺路再换个网速好点的手机!!

谈鹿录完第六期,直接飞去了第二位有缘人所在的剧组。

剧组在的城市是老熟人了。

是谈鹿录制第四期时去的泉省,国内妈祖信仰的起源地。

柳十七听说又要去泉省,终于从小甜饼里擡头,让谈鹿记得帮他去娘娘庙里上柱香。

在娘娘庙前修行的恩情,它现在还记着。

谈鹿头也不擡,说:“好。”

现在刚下飞机,谈鹿正在和留在京市的刺猬说话。

白十一说身份证已经办好了,它正在和漫画公司商量出版的事,还有很多漫画网站想重金挖他去做驻站特邀漫画师,开的价不菲。

谈鹿问给多少。

白十一说出版想谈的价是十万块加出版利润的分成。

谈鹿:【棒棒!!】

白十一得了尊家的夸奖,扶着刺猬别墅的身体,缓缓雄伟了起来。

另一头。

谈鹿下了泉省的飞机,就被剧组的保姆车接走了。

现在不过下午四点,盛夏的骄阳还没散,阳光照在地上,脚踩上去,即便穿着鞋,也能感受到一片灼人的热痛感。

谈鹿下午和导演组通话,他们拍的鬼片名叫《鬼僵》,讲述的是主角作为天师后人,在给人看风水时遇见了传说中尸魂合一的鬼僵之事。

影片涉及了很多民间风俗,比如出葬、乩童、起僵等,请的演员和特效团队都是国内最顶尖儿的。

导演和制片人都对这部剧寄有厚望,没想到,开拍就出事,尤其是拍到出葬和开馆起僵这节,闹得剧组人心惶惶,天天都有见血受伤的。

上午听到谈鹿说入了农历八月,就不再是受伤见血,而是填命进去,全剧组都怕了,即使电影开拍,停一天就是仍数百万进去,他们也不敢再拍了,停工等着谈鹿赶来。

不过干等着也不是办法,问过谈鹿意见后,刘导请了泉省向阳寺的师父们来。

谈鹿到的时候,师父们也刚到。

剧组的人围成一圈,密密麻麻挤在一起,惊恐的情绪蔓延开来。

凑近一听,发现他们在说,什么有人死了。

谈鹿:“?”

不能啊。

她白日瞧了,填命是八月的事,怎么会提前?

谈鹿刚想踮脚挤进去,发现向阳寺的师父已经带着徒弟走了过来,后面围缀着刘导他们。

离得近了,能听见老法师声音:“那位施主只是中暑,您给喂点藿香正气水就行了……,出家人不打诳语,他真没事,没死,也没魂魄离体。”

谈鹿心道,原来是中暑啊。

她没想完,老法师已然带着身后的两位小徒来了近前,对着谈鹿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

谈鹿交谈中才知,这位老法师法号净延,身后的两位小徒分别名唤初地和果地。

谈鹿惊奇。

还是第一次见以菩萨果位的名称作为法号的佛家子弟。

她还没来的及问,身后的黄啾啾它们听见对面名字尾巴都叫地,自己也开始胡乱吹牛起来。

柳十七:“那我叫死拉拉地。”

胡稚鱼想了又想:“我叫灭绝师地。”

黄啾啾大声:“我叫来了老弟!!!”

说着,它看老法师的两个徒弟,挥爪打招呼道:“来了老弟?”

法师们:“我……我…………”

他们激动到鼻孔都微微扩张,最终激动出来个:“…………阿弥陀佛。”

他们说完,很快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们没恶意的。”

谈鹿:“…………要不你们还是带点恶意吧。”瞧给人逼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