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靠坐在船的一侧,他擡起头仰望着天空,战机的机翼扫过头顶,每一架战机上都携带着充足的弹药,整片海面到处都是肆虐的空中杀手。
“德军。”莫里亚蒂看着机身上印着的旗帜图案,一直觊觎世界的德意志帝国,战争早已在别的国家打响,没想到有一天会轮到明哲保身的英国。
“该死的白痴!”约翰华生没空去关心那些凭空冒出来的战机,他盯着消失在海面上的设得兰岛,对威廉的愚蠢举动咒骂了一声,夏洛克则心事重重的摇着船桨,降低左舷的压力,让船只在黝黑的海面漫无目的的飘荡,他的瞳孔和海水一样漆黑,几乎找不到任何感情,有那么一刹那,他仿佛整个人心如死灰。
船只减低了速度,随波逐流,夏洛克将船桨一扔,静坐在船首。
“他不会死的,他是吸血鬼,吸血鬼是不死的,能杀死吸血鬼的只有阳光。”约翰华生咕哝着,声音小到没人能听见,他说这话时,是那么的没有底气和自信。
“看来,战争拉开帷幕了,打起仗来是要死很多很多人的,他只不过是成千上万的殉难者之一。”莫里亚蒂伸下一只手,轻轻的撩动着海水,就像他在游玩的旅途之中,对那位顺手解救了他的血族没有丝毫同情,他用手指翻搅水花,然后甩干净指头上的海水。
“他不会死的!”约翰华生怒气冲冲的转过头来顶撞这名长老,“你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见狼人还不是照样吓的屁滚尿流。”
莫里亚蒂冷冷的盯着他,露出森然的笑容,“你以为我活了上千年……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面吗?光是战争,我就经历过3次了,这是第4次,只有傻瓜人类才会如此沉溺在无聊的战争之中,他们杀人还得找个光明正大的借口。你以为只有血族才懂得杀人如麻吗,不不不,小猫咪,我告诉你,在杀人这方面,人类才是我们的老师。他们的手段绝对不会输给血族,绝对不会,你要见识的还只是起了个头,这些战机,这些炸弹,只不过是开场白而已,战争通常都会维持5年,甚至10年,直到死人血流成河,残虐的躯壳堆成山,打到他们筋疲力尽才肯罢休,以后的日子还有得你受。天真无邪,没有受过磨难的小东西。”莫里亚蒂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蔑和鄙夷。
约翰华生气的牙痒痒,他抓狂的扑向莫里亚蒂,夏洛克轻轻的跳过来,船身微微一晃,夏洛克将他卷入手臂,拥在怀里,把他固定在船尾处,和莫里亚蒂隔开一段距离,约翰华生在他怀抱中挣扎,“放开我!让我撕烂他!我要撕烂他天杀的喉咙!”
“冷静,约翰,船会翻的,落入海中对我们来说都没有好处,等上了陆地再解决他。”
“啊!!!!去他妈的!!!!我恨他!!该死的破长老!!!”约翰华生郁闷的狂喊着,尽数发泄心中的狂怒和不满,还有那不甘,还有……对威廉的惋惜,他最终躺在夏洛克忧郁沮丧的臂膀之中喘息,“天啊……我们就这样把他丢下了……那么多的狼人……那么多的炸弹……天啊……”约翰华生低低的呢喃,凄楚不已。
夏洛克紧紧的搂着他,脸上写满了生离死别的痛苦。
约翰华生安静下来之后,彼此间一片沉寂,小船在凶险重重的海上漂泊,天空中四处散布红色的硝烟,唯独这船上还剩下尘世间最后的和平,约翰华生望着倒映月色的海面,银色的光芒洒落在安宁的潮水之间,星星点点,闪闪烁烁,随波起伏,犹如繁丽的银河坠落此处。
约翰华生望着黑暗的远处,渐渐的,他的心随着海浪而平静下来,怒火暂作消退,约翰华生几乎忘记了他与莫里亚蒂同在一艘船上,他倚靠着夏洛克的胸膛,愁绪满怀,晶莹的蓝色双眸里淬炼着钻石的幽光,正被月光折射的隐隐发出蒙蒙的亮光,美丽的亮光,充满了哀愁。
“德军?”约翰华生低声问道,声音仿佛耳语。
莫里亚蒂冷笑一声,“没人告诉过你吧,天真的小东西,狼人的祖先起源于德国人,在日耳曼民族出现时他们家园的土地上就有狼人的传说,那时与之匹敌的罗马帝国仍然强盛无比,后来这两个敌对的帝国都覆灭了,他们的君王早已在烂泥里化为腐朽的骨架,可古时的狼人和血族都生存下来了,这两者的其中之一就在你眼前,自从上个世纪初开始,在你出生之前,他们已经偷偷的捕捉狼人,并且驯养在军队里,进行改造和调/教,这事我早有预料,我一直当成笑话对待,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么快就将这群没头没脑的蠢狗派上了用场。它们徒有力量,却毫无智慧,换做是我,还得饲养上两个世纪才会把它们放出来,不过,德国那边怕是耐不住性子了,他们想称霸全球的意愿早已强烈到头了。”
约翰华生不是很想和他搭话,可他又有想一颗想要迫切得知真相的内心,“你这意思是说,这些狼人的出现并非偶热?它们是受过军队的专业训练以后,被投用到战争里当成武器使用?德军利用它们当成杀人凶器侵略别国?”
“哼,你说对了。”
“该死的……”约翰华生拽紧夏洛克的衣服,“该死的战争。”
战争一触即发,并且不可避免,大英帝国的情报接收失误,导致德军钻了空隙,提早发起偷袭,设防不及时的英国海军被德军用空袭炸个措手不及,举国上下陷入紧急应战的仓惶境地,日不落的领土上到处满目疮痍,四处烽火,硝烟弥漫,约翰华生从未经历过残酷的战争,他觉得这种气氛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悲哀,还有绝望。
连如此偏僻的设得兰岛都遭遇到了大规模的袭击……约翰华生简直不敢去想都城伦敦的境况,那里恐怕在几天前早已炮火纷飞,也许已经被轰得稀巴烂,约翰华生想到这里时,心情一阵激动。
他仰起头,抓住夏洛克的衣领,“我要回伦敦!”
夏洛克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华生在伦敦的小家园此刻在战火中说不准是凶是吉,他点点头,终于愿意开口说话,打破了他良久无言的沉默。
“让我们回伦敦……”夏洛克嘶哑的说,“那里的军力更集中,防卫的武器更齐备,虽然是个显眼的大箭靶,可说不定那是整个英国最安全的地方,不会那么快就被德军攻陷下来。”
直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他们才抵达对岸遥远的苏格兰岛,连日以来这里火光冲天的谜底终于解开,夏洛克一行人刚登陆到岸上,就看见好几架敌国的坦克正在碾碎的民房旁边静歇,到处都残留着暴行和残虐过后的痕迹,弹药爆炸引发的火灾肆虐了整个古老沧桑的苏格兰城池,火焰的余烬在倒塌的房屋之间微弱的燃烧,朝鱼肚白的天际升起淡淡的红色烟雾,几名德军正倚靠在墙角放哨,枪支犹如女人搂抱在胸前,此刻正在瞌睡酣然,一个寂静又危机四伏的黎明。
约翰华生感到了他的体温随着环境逐渐开始上涨,眼前的情形实在是不能够继续赶路,他倦态的待在夏洛克的手臂间寻求庇护,对于吸血鬼来说,初升的朝阳比起德军更加具有杀伤力。
夏洛克擡起一只苍白的手,按在约翰华生的额头上测量他的体温,那烈日的灼晒堪比火刑,他不会允许他心爱的约翰受这趟罪的。
而强壮的长老也渐渐的在黎明的光辉中眯起了眼睛,神情不适的待在阴冷处,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血族,一旦到了白天就变成一只只垂头丧气的败家犬。
三人都疲惫不已,谁也没有心情提起往日的仇怨,他们沉默的穿过死寂的空巷,从楼房摧毁的景象看来,居住在这片区域里的活人不是死了就是逃了,强盛的大英帝国在几个昼夜间居然变得如此窝囊和颓废,翻天覆地的落差实在让人唏嘘。
莫里亚蒂一语不发的跟在夏洛克身后,他越来越感到无力,一千年的魔力依然无法对抗阳光施加的诅咒,这是所有血族都要面对的最无奈的残酷现实。
他深信跟随夏洛克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夏洛克常年流浪,非常擅长寻找舒适的隐身之地,即使在残垣断壁中,他依然找到了一处撤空了的民居,这让莫里亚蒂省了一大把的气力。
夏洛克站在破败的公寓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莫里亚蒂同样冷峻的直视他,两人的视线在明亮的白昼间相互交缠,约翰华生从中嗅到隐约的退让,关于如何对待莫里亚蒂,夏洛克明显另有盘算,最终,夏洛克在破烂的门口侧开一步,冰冷的说,“进来。”
“至少对长辈说声请。”莫里亚蒂毫不客气的走进阴暗的屋子里,躲开了外面的光亮,脸上的神态顿时舒服了很多。
屋子里的家具都保留着原样,可墙上全是凄惨的弹孔,曾经在此居住的人类只收走了可以随身携带的贵重钱财,看样子是为了逃避战火到别处去了,桌上精致的装饰品都摆在原位,玻璃杯盏因慌张撤离摔了一地,钢琴待在餐厅里,上面的琴键被子弹震碎了一个角。
夏洛克扶着约翰华生走入一片狼藉的屋内,约翰华生软绵绵的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夏洛克将他带上二楼卧室,约翰华生一碰到床就躺下去了。
莫里亚蒂正要去另外一个房间安身,夏洛克拦住了他的去路,脸色冷峻,“你必须和我还有约翰待在同一个房间。”
莫里亚蒂对他的举动扬起嘴角,坏坏的冷笑后,收敛起表情,同样凶巴巴的望着他,“我可不喜欢在同一个房间里看着你们夫妻间搂搂抱抱。”
“太阳要出来了。”
“那又怎样。”莫里亚蒂蛮不在乎的说,这屋子里到处都是窗户和窗帘,他才不害怕。
夏洛克仰起弧线完美的下巴,傲气十足的观望着他,“你没得选。”他的口吻里全是一丝不茍的傲慢,不拿这位千年的长老当回事。
莫里亚蒂因此皱起眉,夏洛克在屋里寻到了一根坚固结实的拐杖,约翰华生曾经非常依赖拐杖,现在的他不仅仅不再需要这累赘又沉重的木头,身姿反而变得优美起来,夏洛克双手紧握住拐杖,绕过莫里亚蒂,就像国王举着权杖,他走到窗户边,哐当一声砸碎了窗玻璃,然后扯烂了窗帘,除了约翰华生待着的那个房间,夏洛克全都搞了一顿破坏。
刺眼的白光照射进来,莫里亚蒂一语不发的站在走廊里看着夏洛克费尽心思的捣蛋举动,宁静的黎明突兀的响起玻璃碎裂声,传到大街上格外吵嚷,但远处残留炸药爆炸的余震,这碎裂声又瞬间被攀比了下去,变得不足挂齿,附近不会有任何活物惊讶的跑出来围观的。
“你做的可真绝。”莫里亚蒂倚靠着走廊墙壁任由他折腾,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等到夏洛克把这个屋子的玻璃都砸烂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间安然无恙的卧室,夏洛克把拐杖扛在肩膀上,以一种“你无路可退”的眼神盯着莫里亚蒂。
长老翻了个白眼,然后走进约翰华生所在的那个房间,站在床尾,夏洛克尾随在他身后走进来,拐杖丢到房门外面。
莫里亚蒂笑着说,“我睡中间?”
夏洛克走进和房间相连的盥洗室里,把一个木桶高高的举在半空,接着,将这木桶沉重的往床尾一放,横在他眼前,修长的手指傲慢的指了指,简短的说,“睡这。”
“你的意思是要我睡浴桶?”
“床是我和约翰的。”
“我是长老!”
“所以呢?”夏洛克冷淡的呛他。
“你知道在血族里长老代表的意义吗?你知道多少血族见了我都会俯首称臣吗?福尔摩斯,这世上只有7个长老,而我是其中之一,并且,我绝对是最强大的那一个,你凭什么以为你可以这样无礼的待我?”
“这我可不管。”夏洛克哼了一声,“要不就睡这里,要不就睡地板,你自己选,太阳还有几分钟就要出来,在此之前我不会有机会让你轻易走出这个屋子去寻别的住处,我认为,即使是长老,站在烈日下也会变为一缕灰尘。”
莫里亚蒂带着灼灼燃烧的怒火望向他,“在这个国家建立前我便已存在……甚至辉煌的罗马时代我也经历过……”
夏洛克漫不经心的挑了一下眉毛,“我会给你一床被子,还是你不喜欢盖被子?”
莫里亚蒂像个小孩一样赌气的抱起双臂,“反正我是不会睡浴桶的,要睡也是你睡。”
“我才不会让你和我约翰平躺在同一张床上。”
“总之我不睡这个又窄又不得体的鬼东西。”
“还是你想要在继续之前未完的决斗?我可不害怕与你决斗,上次我可是亲自啜饮了你这个长老的鲜血,我不介意再次喝多两口。”
“你以为你能再度赢我?”
“我说过,我一直在进步之中,今天的我比昨天更强大,明天的我又会比今天更进一步,我的力量没有极限……”
“哼,你没见到我的这十三年以来,你认为我都在吃素吗?”莫里亚蒂露出两根阴森森的长牙,“不嗜血的血族就算进步,也只不过是小拇指这么丁点的程度。”
“非得要在睡前打一架咯?”
“看来避免不了了呢。”莫里亚蒂长出利爪,蓄势待发。
“你们吵够了没!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我困的要命!你们不睡我也要睡了!”约翰华生忽然间从床上坐起来,愤怒的咆哮,他将双拳攥紧,放在身前的被子上,双眼燃烧着淡淡的猩红,“妈的!找个地方睡觉还婆婆妈妈的!还是你们两个都想要尝一尝我的催眠?别惹恼我,我发誓我会让你们两个都睡进浴桶里去!”
夏洛克立刻就闭嘴了,瞬间老实巴交的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莫里亚蒂正想要反驳一些什么,但他一对上约翰华生的眼神,很快就识相的安静了。
约翰华生的催眠力量不可小觑,这名新生的血族运用起催眠技巧来手段独特,他那双夺人心魄的双眼能让人沉醉其中,里面充满了诱惑和爱恋,能让人神魂颠倒,即使连莫里亚蒂都没有把握可以抵抗他那柔情百转的催眠。
莫里亚蒂默默的坐进浴桶里,而夏洛克关上房门,用矮脚柜抵住门口,接着把窗户封死,再将紫色的绒布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挡住外面玫瑰色的晨光,他脱去外套,哧溜窜到床上,乖乖的躺平在约翰华生旁边。
而约翰华生一直死死的看着莫里亚蒂,莫里亚蒂避开他威胁性极强的目光,只好也躺平在浴桶里,双手交错层叠在肚子上,闭上眼睛,心里嘀咕着约翰华生怎么会判若两人,不过就是个刚被初拥没多久的人类血族,虽然已经不是雏子,但也没有多了不起的,等到天黑,莫里亚蒂恢复了气力之后,肯定要好好的“回报”他。
等到这两人都彻底静下来之后,约翰华生这才慢慢的躺进柔软的被窝里,他长长的叹出一口属于倦态的气流,伸手搂住夏洛克的脖子,很快就陷入了熟睡。
12个小时之后,太阳沉落到地球的另外一边,整个房间漆黑不见五指。
莫里亚蒂猛然睁开双眼,他从木桶里弹坐起来,看上去像个僵尸,他阴森森的回过头,望着床上。
夏洛克早已醒来,双臂抱在胸前,倚靠在床头坐着,冲他冷笑了一下,脸上写满了早有防备,“醒那么早,想溜吗?”
约翰华生还在睡眠中,蜷缩在夏洛克旁边,对外界所有的进展浑然不知。
莫里亚蒂见他被夏洛克监视的这么严密,像个失去了自由的囚犯,无奈的爬出浴桶,伸了个懒腰,优雅的踱步到窗前,掀开窗帘,望着窗外。
夏洛克也并肩在他身旁,脚步悄无声息,他看见的街道和莫里亚蒂看见的一样,一队穿着德军军服的巡逻兵整齐的迈步在楼下,步枪上好了膛,扛在肩上,笔挺的长靴践踏在英国街巷的砖地上,发出响动。士兵们都带着一种对别国领土侵略得手后的蔑视神态,此刻若是有一个英国国民冲撞到他们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准保立即残酷无情的开枪,而不会做出任何有道德意义的盘问。
对于这些嗜杀成狂的士兵们来说,别人的性命如蝼蚁。他们更享受杀人的喜悦,这种刺激超越了战争胜利带给他们的成就感。
忽然间,队伍中一名心思慎密的士兵擡起头,望向夏洛克和莫里亚蒂所站立的窗户前,他眼尖的发现了这两名埋没在阴影里的身影,他转身,将步枪架在身前,瞄准枪口,大喊一声,“楼上发现情况!上面有两个人!”
其他人顿时转身,站成一排,齐刷刷的把所有的步枪都瞄准了二楼,夏洛克蛮不在乎的伫立在窗前,既不躲开,也不慌张,他俯视着这些对准了他的枪口,轻蔑的说,“看起来有点麻烦,到处都是讨人厌的德军,苏格兰岛看来也不安全了。”
“和他们一比,你可爱多了。”莫里亚蒂淡淡的说着,看着这些士兵们拿着枪跑到这栋屋子门前,踹开楼下原本就已经破烂的大门,几秒后他们就会凶残的扑上来,对着这个房间用铺天盖地的子弹一通蛮不讲理的扫射。
对于他们送上门来的粗鲁行为,莫里亚蒂惬意的微笑道,“我正好也饿了,晚餐有着落了。”
莫里亚蒂撤开挡住房门的矮脚柜,冲到走廊外面,一阵凄厉的活人惨叫经久不衰的回荡在外头,夏洛克慢慢的走出房门口,转头望去,这短短的几十秒间,莫里亚蒂面无表情的站在楼梯的最顶上,十根利爪血淋淋的,十二名德军士兵七倒八歪的躺在楼梯上,血流了一地,他们的手指头还搭在步枪的扳手上,神情间带着被死亡震撼的惊讶,一个个怒目圆睁,但是却来不及射出一发子弹,脆弱的咽喉组织就已经被某只怪物撕成了碎片,四肢以奇异的扭曲姿态倒在楼梯上抽搐着。
莫里亚蒂掏出一块手绢擦擦指缝,俯低身体,托起一名还留着一口气的士兵,扯烂他的军服领口,裸/露出那美味可口的颈动脉,莫里亚蒂贪婪的舔了一下獠牙,狠狠的往他脖子上刺进去。
夏洛克在远远的走廊尽头望着莫里亚蒂野兽般的进食举止,眼神除了冷淡还是冷淡,“若是为了自保杀人,我不反对,这很合理,可你吸他们的血,就过头了。”
莫里亚蒂咕嘟咕嘟的吞咽完鲜血,将死人往旁边一丢,呲牙咧嘴间露出鲜血染红的舌头,“别坏我好事,福尔摩斯,谁说我吸血不是为了自保,我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我告诉你,你再多余的阻拦我,我会杀了你,就像杀了这些牲口一样。”
“你不吸血也不会死。”
“这些人迟早都是要变成尸体的,再者说了,福尔摩斯,你想想看,他们杀了多少无辜的平民,千刀万剐也不过分。”莫里亚蒂又扑向下一名还未来得及咽气的士兵,利齿扎进皮肉时,一道鲜红的血流滑下活人的脖颈,滴落在楼梯上,莫里亚蒂仿佛怎么也喝不够似的,直到吸干他们躯干上最后一滴血液为止,才肯松开他们的尸首,失血后的死尸变成了骇人的青白色,脖子上留着两颗明显的牙洞,若是有人前来验尸,务必会大吃一惊。
夏洛克说了两句,但并不阻止他的嗜血行为,相反的,他无视了这名长老,他打心眼里觉得这些操纵狼人害死他父亲的德军死有余辜,他没有怀抱过多的同情,从前他不相信他父亲的死亡,但这一次,夏洛克认为威廉无论如何是不能够逃过一劫了,他势单力薄的面对五十多只狼人,就算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在当时也没有把握能够从中脱险。
威廉恐怕是死定了。
夏洛克沉默忧伤的走进房间,约翰华生在这时苏醒,他在床垫里揉揉眼睛,夏洛克坐在床边,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约翰华生因为饥饿而呜咽了一下,“天啊……是我的幻觉吗?我闻到了活人的血腥味。”
夏洛克安慰他说,“莫里亚蒂杀了几个德军。”
约翰华生想象那血流成河的画面磨牙了一番,“给我血袋。”他只字不向夏洛克索要外面那些德军的鲜血,那些血要新鲜烫口得多,可对于约翰华生来说,无论是血袋里的血,还是外面那些半死不活的德军身上放出来的新鲜血,都没什么差别,都是他同类的血液——曾经的同类。
约翰华生喝了一些血袋里的人血,再喝了些药酒,接着他从床里面起来,和夏洛克一起走到外面去。
莫里亚蒂满足的叹了口气,从尸体堆里头站直身体,他餍足的用手绢擦擦嘴唇,就像渡过了一个非常美妙的夜晚,他转过头,微笑着望向夏洛克福尔摩斯。
就是这个瞬间,莫里亚蒂踮起脚冲出屋子,夏洛克立即紧随其后,一阵风似的卷下楼梯,追着莫里亚蒂跑到外面去,只剩下约翰华生愣在原地,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约翰华生赶快跳下楼梯,循着夏洛克的背影追上去,“该死!”
莫里亚蒂又逃了!约翰华生气愤的追逐上去,可当他绕过几条街外时,却意外的发现莫里亚蒂和夏洛克肩并肩的伫立在街头,正在观望什么。
约翰华生好奇的走过去,在他们身后歪着小脑袋,往前窥探,不远处,一辆新式汽车缓缓的从他们眼前驾驶过去,这是约翰华生第一次看见汽车,他之前见过用四个轮子拼凑起来的简陋机动车,那时候,这种车子甚至连车门都没有,像是眼前这部车身设计得如此完整,带着结实的轮胎,引擎发出涡轮响动的汽车,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恐怕夏洛克和莫里亚蒂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新发明。
大家都看傻了眼。
“世界变了呢……”许久,莫里亚蒂发出感慨,“一开始是有了火车,然后有了电力,接着,飞机也有了,然后这玩意也出现了,汽车,它的速度可以和火车对抗。”
夏洛克睁着惊奇的大眼睛,似乎对这种长着四个轮子的移动车厢怀抱非常浓厚的兴趣,“我想坐一坐,里面的人是谁?”
“看样子是指挥苏格兰军队的将军。”莫里亚蒂说的没错,汽车里面坐的正是苏格兰军团的首领巴顿将军,说到这里时,莫里亚蒂的脸上浮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颜。
夏洛克也同样以这种神秘的姿态微笑着。
约翰华生在旁边一脸不解,并且对他们的默契怀抱怒气,“该死,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看上去像个傻瓜,你们突然间这么有默契,难不成你们在盘算着如何化敌为友?”
“化敌为友?哼,这个提议糟糕透了,约翰。我在想,我们可以让军队保驾护航送我们回伦敦。”
“事实上,我也喜欢伦敦。伦敦的血液是最甜美的。”莫里亚蒂也这样说道。
“可怎么能够让军队乖乖的护送我们呢?”约翰华生疑惑的问。
夏洛克展露一脸自信的笑容,“相信我约翰,让他们听话并不难。”
说到这里,另外一名古老的血族也得意的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是和长老化敌为友啊,但发展到最后到底会是怎么样呢,其实作者也不太清楚呢
飞机的发明当然比起汽车迟了十几年,但这个在有血族存在的平行世界里一点也不重要,这种小细节不要去追究了
威廉就此炮灰了?不。。。他还有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