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4

有人说,爱情就像是一剂毒药,失败了就等于毒发身亡,成功的爱情就等于,毒药找到了解药,两人牵手克服千难万险后的天长地久。

马丽先前并不这么认为,她也对小龙说过,她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可是事实并不是先前想像的那样,也只能说,那时候爱情的毒药还不算浓,还没有足够的威力将之毒死,现在这味毒药又加入了其它成份,已变得浓烈,而且她一不小心喝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如果再不找到解药,将毒发身亡。

所以,在给小龙打电话的时候,她是意志特别坚定的。

“小龙,我是马丽,你还好吗?”

当马丽柔软而又伤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的时候,小龙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这还是那次“喝酒事件”后第一次听到马丽的声音,他说不清楚自己是喜悦还是悲痛:“你呢,你还好吗?”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听到小龙的声音,马丽的眼里就溢出了泪水,声音也哽咽了。

马丽的哽咽让小龙痛惜,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伪装:“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吗?”

“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你不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也不会这样痛苦。”马丽从哽咽上升到痛斥。

在小龙心里,马丽是柔弱的,爱哭但有一种忧郁古典的美,和林黛玉真有很多相似之处,看见她就从心里产生一种怜爱之心,就甘愿为她遮风挡雨。此时的他又恰似贾宝玉,浑身上下都被束缚着,欲爱不能。他真怕马丽有一天会像林黛玉一样抑郁地离开这个世界,他怕极了,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奈又无助的疼痛让他半天只能沉默不能言语。

“我明天就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来这里了,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可以吗?”

小龙没有想到马丽一直还住在茂平:“那你现在在哪儿?”

“在谢燕和李启铭的家里,他们俩个这几天一直在李启铭的父母那儿住,你下班后来找我吧。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我想和你一起度过这个日子,就算明天死去,我也没有遗憾了。”马丽真的说到了死这个字。

这是小龙最害怕的,最痛心的:“我不许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我马上去见你。”

马丽也意想不到,小龙会这么急切地想见她:“你现在别过来了,我不想耽误你上班时间,正好我现在也想出去买点东西,你下班后过来吧,我等你!”

“好,你等我,我一定会来见你的。”

……

一整天,小龙的思绪都飘摇不定。虽然答应了马丽见面,心里却动荡不安,只要一闲下来,马丽和春桃两面流泪的脸就会浮现在他的眼前,耳边还不时传来春桃骂他丢良心的声音。尽管这样,小龙还是决定去见马丽,这也许真是他和马丽今生的最后一面。一想到最后,小龙有种从头痛到脚的感觉。

小龙在电话里给春桃撒谎说他晚上要值班,不回去了,春桃问值什么班,他说办公室的人要轮流值班,今天轮到他了。

这个谎是小龙想了再想才想出来的。办公室的确有轮流值夜班的规定,小龙来的时间还不算长,对单位的事儿不是太熟悉,所以领导没有安排他。他这样对春桃说,也说得过去。

马丽没等到下班时间就赶到了谢燕的家里,她得赶在小龙的前边。

看到消瘦的马丽,小龙心里更增添了几分怜惜:“马丽,你瘦了。”

小龙一句关心的话,马丽一股心酸一股委屈,泪水又夺眶而出。

小龙向四周环视了一下,确定屋内无人,伸手把马丽拦在了怀里,疼爱地说:“我这不是来了吗,不哭了啊。”

没想到这句话倒惹得马丽的泪更凶猛了。女人总是这样,哭得越凶越证明她内心的脆弱。小龙无法掩饰自己对她的众多抱歉:“马丽,我知道你的痛,我的心里也痛,但我没有办法,请你理解我好吗?”

“我理解,我就是忍不住要爱你,爱得喘不过气来,想要死的感觉,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才好?”马丽蜷缩在小龙的怀里,抽泣着。

“马丽,你不要这样,我心疼,我的心比你还疼,我又能怎么办,春桃她为了我几乎付出了她的全部,我没有任何理由离开她,我更不能找任何理由离开她。”小龙这是掏心窝子的话。

“你有,你完全有理由离开她。”

“什么理由?”

“你对她不是爱,是恩情,还因为有人真正地爱着她,为她毫无怨言地付出了很多,她应该选择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她选择你不会幸福的,你们根本不合适。”

“你是说二拐子吧,我也能看得出来他对春桃好,我也知道,春桃就是怕还不清二拐子那份情债才和他分开养殖厂的,但我不能勉强,我只能做我自己能做到的,我承诺过春桃的,我欠她的,是这辈子都还不清的。”

“那我和你一起还,我们把她当亲妹妹,还她一辈子,她要什么我们给她什么,好吗小龙,不要让我离开你。”这时的马丽有些痛不欲生,抽泣的身体欲从小龙的怀里往下坠。

这种状态让小龙很害怕,让他突然想起红楼梦中林黛玉听说贾宝玉娶了薛宝钗后的那种悲惨场面,这种感觉让他一使劲抱起马丽向卧室走过去,然后轻轻把她放到了床上。马丽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勾在小龙的脖子上,只是轻轻的一用力,小龙的嘴就压在了马丽的嘴上,马丽那火炭一样的嘴唇让小龙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身上像着了火一样,燃烧着——

许久,小龙被马丽这团火烧得有点痛了,为了及时地浇灭这团火焰,他趁马丽喘气的间隙,擡起头来说:“我想喝酒,有吗?”

马丽突然想起昨晚谢燕说过的话,忙说:“有,都准备好了。”

“好,那我们去喝酒,我想喝。”

“你等着,我去准备。”

马丽向餐厅里走去,她惊讶地看到,餐桌上已经准备了四个菜,两瓶红酒,而且这菜都是她和小龙最爱吃的。马丽又禁不住心里一热,泪水又想往外流。她努力控制着,叫小龙:“来吧,准备好了。”

小龙坐在马丽的对面,倒了满满两杯酒说:“来,马丽,先祝你生日快乐!”

杯一碰,小龙就仰起头把酒倒进了自己的肚里,马丽只喝了一小口。

这是他们一向喝酒时的惯例,男的喝整杯,女的可以随便,量力而行。

接着,小龙一杯又一杯地和马丽碰,一杯接一杯地喝,一直喝得胡话连篇,洒瓶朝天。

马丽把他扶进了卧式,定了定神,鼓足勇气地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掉,给他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也脱掉衣服钻了进去。她闭上眼睛把小龙的头抱在胸前,这时的小龙已经醉的没有任何意识,乖乖地在她的怀里躺着,胸前,只能感觉到小龙的呼吸,这也总够让她陶醉……

天亮了,小龙从醉酒中醒来才知道自己埋在马丽的怀里,看到自己一丝不挂和马丽躺在一起,意识到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轻轻地把头从马丽怀里擡出来,还是惊醒了她。

“马丽,我昨晚做了什么?”小龙急切地问。

马丽羞答答地答:“你干了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呀。”

小龙想起床,马丽又抱住了他:“你现在不能起床,我抱了你一晚上,你得抱我一会儿。”

小龙内疚地说:“马丽,对不起,我喝多了,如果我做了什么,请你原谅我好吗?”

不说这话马丽可能还没有那么伤心,一伤心就流泪:“你就会说对不起,难道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一句对不起就等于你什么都没做吗?”

“那你叫我怎么办?”

“抱着我,紧紧地抱着我,我要你抱着我小龙,我爱你。”

小龙抱住了她,这时的他全身都紧张的要命,他弓着腿,生怕再碰到那片禁区——

“小龙,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所以我才不顾一切来投奔你,我根本不是为谢燕的婚礼才来的,我是为了你,而且,我已经在这里找了份工作,我愿意等你,哪怕是天荒地老,真的,我是真心的,为了我们的未来,去努力好吗,我们可以给春桃一个未来的,真的,我们把她当亲妹妹一样,努力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好吗,你并不是她最完美的未来……”

听了马丽的一席话,小龙的心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