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公府,书房。′s~o,u¢s,o.u_x*s\w*.?c?o.m!
陈元隗听着手下汇报“回生堂”和街头那档子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废物!”
“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他怒火中烧,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紫檀木的桌面“咚”的一声闷响。
“派去的人,非但没把那孽障的医馆搅黄,反倒让他借机出了风头?”
陈元隗胸口剧烈起伏。
他本以为稍加“点拨”,陈轩就得夹着尾巴滚出京都。
万没料到,那小子居然还有这份机智和手段,甚至懂得借力打力!
管家在旁垂首,战战兢兢地劝:“国公爷息怒,那陈轩……瞧着是有些门道,咱们的人本想给他个教训,谁晓得……”
“够了!”陈元隗暴喝一声,打断了管家的话。
“几个不成气候的地痞混混能顶什么大用?”
他面色阴沉,在书房里来回踱步。
“看来对付这种茅坑里的石头,一般的法子怕是不灵了。”
陈耀站在一旁,脸上也是一片郁闷。
他原以为父亲的计策天衣无缝,怎料陈轩竟如此棘手。
“爹,那眼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真看他把医馆开得红红火火吧,儿子的脸面还往哪里放?”
陈元隗突然停步,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意。?8+1!k*a~n*s!h′u+.·c¨o·m^
“耀儿你莫不是忘了,他最大的命门可还捏在我们手里。”
陈耀双眼一睁:“爹的意思是……他冒用我名讳从军那件事?”
“正是!”陈元隗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狠毒。
“他不是想在京都站稳脚跟吗?不是想开医馆扬名立万吗?”
“我便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他转向管家,语声森寒地吩咐:“即刻去兵部寻张侍郎。”
“告诉他,就说我陈国公府的世子陈耀,在北境浴血奋战,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被一个不知从何处钻出来的乡野村夫冒名顶替,妄图窃取功勋!”
“务必让他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将那胆大包天的冒名小贼,打入天牢,严惩不贷!”
管家心头一跳,慌忙躬身应下:“是,国公爷,老奴这就去安排。”
“另外,”陈元隗又补了一句,“把风声给我放出去,传遍京都大街小巷!”
“就说那陈轩,是个欺世盗名的无耻之徒,压根不是什么神医,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那点所谓的战功,全是偷天换日弄来的!”
“他连自个儿是谁都含糊不清,这种人开的医馆,谁还敢上门送死?”
“爹,高!实在是高啊!”陈耀一拍大腿,喜形于色。+6\k.a!n?s¨h\u,._c¢o/m+
“这么一来,不止兵部要办他,京都的百姓也会把他骂得狗血淋头!看他还怎么狂!”
陈元隗发出一声冷哼:“跟我陈元隗斗?他还太嫩了!”
他双眸中闪动着阴险的盘算。
只要坐实了陈轩冒名顶替的滔天大罪,那陈轩在北境挣下的一切功劳,自然而然,便全是“陈耀”的囊中之物。
到那时,他陈耀再去参加驸马招亲大比,可就是名正言顺的“有功于国”之臣!
这一招釜底抽薪,当真是一箭双雕!
……
一时间,关于“回生堂”陈轩的各种闲言碎语,长了翅膀似的,飞快地在京都的大街小巷散播开来。
“哎,听说了没?那个回生堂的陈轩,压根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是个顶包的冒牌货!”
“真的假的啊?他前几天不是还救了好些人吗?”
“救人兴许是真的,可他那战功是偷来的!听人讲,他顶了陈国公府世子爷陈耀的名头招摇撞骗。”
“我的乖乖,这可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陈国公府都发话了,指认他就是个窃取功劳的骗子!”
“那他还开个屁的医馆?这种人品行不端,德不配位,医术能好到哪儿去?”
流言蜚语愈演愈烈,传得是越来越邪乎。
原本因上次街头救人,对“回生堂”还抱有几分好感的百姓,此刻也开始犯嘀咕,有些人甚至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回生堂的生意,直接掉到了冰点。
原先还偶尔有几个街坊邻居上门看个头疼脑热,如
今却是门可罗雀,冷清得能冻死人。
江晴儿急得在屋里直打转,小脸上布满了愁云。
“陈轩哥哥,外头那些人……他们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
她气得小脸通红,眼眶也跟着红了一圈。
陈轩正在整理药材,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放下药草,走到江晴儿身旁,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晴儿,身正不怕影子斜,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怎么嚼舌根,由他们去吧。”
他说话的调子很平稳,那些恶毒的污蔑,似乎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江晴儿依旧气不过,“他们这是血口喷人!陈轩哥哥你明明是靠自己的真本事立下的汗马功劳!”
“我晓得。”陈轩嘴角勾了勾,“你也晓得,这就够了。”
他心底跟明镜似的,这背后捣鬼的,除了陈国公府那帮人,还能有谁。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会使出这等下三滥的阴损招数。
看来,陈元隗是铁了心要将他的战功吞得一干二净,还要把他往死里踩。
“陈轩哥哥,那我们……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江晴儿有些慌了神,没了主意。
医馆没了进项,他们往后的日子都成了大问题。
陈轩略作思忖,开口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们既然已经出招了,我们接着就是。”
他眸底深处,一抹难言的锐利一闪而过。
他本想安安生生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人见不得他好。
既然躲不过,那便奉陪到底!
然而,事态的演变,比陈轩料想的还要快,还要凶险。
这天下午,回生堂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砰砰砰”擂得震天响。
江晴儿受了惊,陈轩让她先待在后堂,自己则走上前去拉开了门栓。
门外,明晃晃站着七八个身着兵部差服的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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