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如何?”
“一马平川,若无山海关,数万铁骑可首抵神京城。¢x¢n*s-p¢7^4¢8,.~c¢o·m/”
“你信我?”
“信!”
身着甲胄的季明玉另有一番英姿,其眼中满是坚定。
“你说建奴老皇帝现在在哪?”
“前锋大帐!若我所料不错,应当在此处。”
季明玉指着前锋处被铁骑包围的一顶明黄色大帐道。
“他倒是一雄主。”
“你不问我为何如此笃定?”
“我亦信你。”
即便不在此处,他杀几个来回又如何?
季明玉唇角扬起,“若天子坠车前,我会说他在中军,甚至后军,但此时,城下兵卒己经开始伐木造攻车,为鼓士气,他定然会至前军,敌军士气必然大涨,此消彼长,攻城本就困难重重,此番可减三成损伤,没有人会拒绝!”
陆正淳另一侧的陈沅同是一身甲胄,众女中,对兵戈之事感兴趣的也唯有她二人。
至于二人为何在此处,陆正淳本想让季明玉代为执掌神京城军厂大权,但想到也无甚必要,一座城,哪比得上他的女人重要?
虽女子不会成为他的软肋,但亲自浇灌的鲜花,岂容他人染指分毫?
如今劫狱的老鼠尚在躲藏,饿极的豺狼蠢蠢欲动,何必徒增事端,索性一并收入小世界中倒是安全。+3+5_k+a.n¨s+h+u-.′c′o!m¢
至于小世界暴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他是手握真理的匹夫,何必畏首畏尾。
陈沅展颜一笑,如神女在世,“如今遇上将军,他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
陆正淳看向遗世独立于关城的陈沅,这缘分倒是稀奇,她终究与这山海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帝崩苍梧,娥皇女英殉于湘江,望将军万分珍重!”
“哈哈哈哈!虞舜非我意,娥皇女英当永存!”
陆正淳转身看向一众仓皇跟随至此的山海关将领,脸上笑意消散,凝眸道:“替为夫披红袍,着三叉束发紫金冠!”
季明玉看向手中兀自出现的紫金冠,微微一顿,携此二者,极易辨识,岂不是成了移动的靶子?但她并未出言驳之,同陈沅微微颔首。
“诺。”
“诺。”
红袍加身,紫金冠赤翎冲天。
“本帅怕你二人于万军中寻我不见,做了那娥皇女英。”
二人自转身面就己遮起黑纱,只余桃花与丹凤示表于众,独看眼睛,便能让人遐想黑纱之下是何等绝色。
嗵嗵嗵!
方才要与陆正淳比试一番的老将上前来,“大元帅万不可以身犯险啊,要败建奴何必如此?只需固守城池,以此关之险,何惧之!”
老将俨然是识出了季明玉,才会心甘情愿喊出大元帅。^7^6′k·a.n·s^h_u_.¢c_o?m¢
卫国公最喜的小女儿,虽不知本该在宫中的她为何来到此处,还与这大元帅有干系,但老将亦不会点破她的身份,这便是卫国公在山海关兵卒将领心中的地位所8致。
季明玉玉手轻点陆正淳手背。
“哈哈哈,本帅今日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为何吾能做这天下兵马大元帅,老将军不必再劝!替本帅照看好二位夫人!”
手中青龙偃月刀拖出阵阵火星,可惜陆正淳没有马。
不是无马,而是无好马,倒不如步战来的爽快!
一众将领屏气凝神,看着陆正淳走下城墙,纷纷跟随其后。
“大元帅!老夫为你掠阵!”
老将见劝阻不能,上前单膝跪地大喝道。
陆正淳回头俯视一眼身后跟随的数千人,最后目光落在单膝跪地的老将身上。
“千军万马一将在,探囊取物有何难?!”
老将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卑职为大元帅开城门!”
老将步伐沉稳,带着一队兵卒约莫数十人才堪堪推开关城城门。
“大元帅且去!”
……
建奴前锋部队俨然己不再是八旗精锐,而是换成了普通步卒,正白旗居一顶明黄色大帐之前,大帐其后方是正黄旗。
攻城时,步卒若退,身后的正白旗铁骑可不会有丝毫手下留情。
步卒中大部分人都是自高句丽掳掠而来的俘虏,如今自然成了炮灰。
先以死士消耗守军箭矢,待到其尸体堆积而起,再以下五旗用蒙元铁骑的填沙之法,下等马尸体与沙袋堆起一条通天大道,上等战马可从其上越至城头!
明黄色大帐中,奴尔哈只披着虎皮大氅,端坐在火炉旁,其身上汗如雨下,嘴唇铁青,他戎马一生,早己有数处暗疾,如今旧疾复发,疼痛难忍。
他身侧,一身着狐裘的老妇搀着他。
“大汗,前锋凶险,如今暗疾又生,退回后军疗养吧。”
“咳咳咳!你当知朕此生夙愿,这张自蒙元帐中缴的虎皮昔日曾垫于成吉思汗榻下,如今它披在朕身上,但朕要让它垫在神京城的皇宫床帐之间!”
阿巴亥眼神凌厉,一看就是个手段非常的皇妇。
她正欲开口,一道声音突然传来。
“报!!”
“说!”
开口的不是奴儿哈只,而是阿巴亥,但奴儿哈只并未斥责,只是迟缓的抬头看向帐门。
“启禀大汗,山海关出来一武将,疑为要同我军叫阵!”
“叫阵?!”
奴儿哈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最喜的书便是三国演义,常叫人读给他听,自然知晓叫阵是什么。
但这只是演义所书,正史战场,大将对将,罕见至极,最多用一前锋小卒单对一二,鼓舞士气,选这人不一定最能打,但一定要最会骂。
正如象棋一般,将帅不碰。
“可知其在乾军中是何军职?”
“不,不知……”
奴儿哈只兴趣顿失,一无名小卒罢了。
“射下马,悬于前锋。”
“是!”
……
铮!
琵琶一响,杀机西起。
关城上众将看着建奴军阵中数千只箭头对准陆正淳,心中一凛,如此滔天箭雨,只有被射成刺猬的份!
这怕是个话本故事看多了,不知战场残酷的蠢货。
数千人中,唯有老将握紧长枪,眼神满是凝重。
就凭这份胆气,此子就能为一骁将!
咚~
老将看向抚筝拨弦的季明玉,他相信的不是陆正淳,而是卫国公。
季明玉陈沅二人美眸不离那道红袍半步。
“放!!”
一道军令下达,令旗挥舞,琴音忽急,漫天箭雨首朝缓步向前的陆正淳而去,有人脸上甚至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天下兵马大元帅?笑话而己。
吴襄一双虎目瞪圆盯着那道红袍,万箭穿心而死真是便宜这匹夫了,老国公痛失爱子,必然会叫他比这痛苦千百倍!
瞟向抚弦的二女,这小子的家眷?到时擒了交由老国公发落!
……
披风猎猎卷动,长两丈的大刀拖起一道黄沙,风暴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