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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着脸的沈云成坐在主位上,马场主人赵员外以及知府大人和弋阳县县令均并排站在中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多会儿,领命出去的侍卫折返回来,“大人,经查库房中苜蓿草的数量确有缺口,但并不多。”
也就是说,暗地里给这批马喂食苜蓿草的人或许是怕被发现,所以没有挪用太多马场的库存。
“我知道了。”沈云成应了一声,闭上眼沉思。
过了许久,侍卫见他并没有发话,问道:“大人,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沈云成闻声睁开眼,见那三位还在,他说:“你们怎么还在这呢?都没事可干吗?”
……
你说谁呢?谁没事可干了?那你一首闭着眼睛不发话,那我们敢自己走吗?
万一我们走了,回头你再找个借口治我们罪咋办?
一肚子腹诽不敢说出口,李知府挤出一抹笑,拱手道:“确实是有事需要安排的,那下官就告辞了。”
他说罢往后退了几步,用眼神示意孙县令也赶紧走。赵员外沾了个光,也跟着拱手退出去,再不走他怕是就被屋里的诡异气氛给憋死了。
抬眼看着三个急匆匆的背影,沈云成神色一松,看向侍卫说:“白天的动静太大,如果对方的目的是弄死这批马,必定会被我们吓到,不敢再出手。#¤求??u书oa′帮?± ?<>无±\§错??内??~容÷£”
侍卫怔了一瞬,不可置信道:“属下觉得他们应该不会下死手吧?就算那些人再一手遮天,可这毕竟是给皇上的贡品,他们要是真害死这批马,岂不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又如何?
不还是照样做了吗?
沈云成冷笑道:“贺辛,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不少年头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如今的天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就算没下死手,可你看这批马,有哪一匹是好的?”
顿了下,他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冲贺辛招手:“你去把姜姑娘请过来,我有话要与她说。”
……
在马场吃了一顿大锅饭,天色己经擦黑。
姜文山倒是不用再做事,姜辉却还得在睡前再去伺候一次马。父女俩跟着进了马场,帮着一块把姜辉负责饲喂的六匹马赶进马厩。
有姜玉在,六匹马没有一匹拖沓的,话一出口,就甩着蹄子哒哒进去。
马厩里铺了厚厚一层稻壳,姜辉拿起竹耙把稻壳里大块的脏东西勾出来,姜玉不想站在那碍事,退出马厩寻找她下午救治的那匹黑马。
进贡的这批马一共是六十六匹,大致分为黑白和枣红色,三种颜色数量相等。o三?叶{′屋^u !首¤发·
姜玉扫视了一圈,在靠近角落的马厩里看见了脖子上的白色绳子。这是下午她救治过后,马倌给马做的记号。
抱着医马的心态,姜玉慢悠悠溜达过去,见马倌也在打扫马厩,她找了个借口把人支出去:“小哥儿,帮个忙呗。”
“你说。”那马倌还算热情,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姜玉。
姜玉笑了一下,说:“你帮我拿点草料来,我想试试它有没有胃口吃东西。”
胡乱编了个理由,马倌也真信了。毕竟他也盼着自己饲喂的马能好转,遂放下手上的竹耙就出去了。
转过头来,一只乌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自己。要不是天色还没黑透,还真看不见它眼睛在哪儿。
“我知道,你没憋好屁。”
姜玉挑了挑眉,这马还真聪明。她伸首胳膊,一支细长的针管从袖子里滑到掌心。
捏在手里拔掉针帽,凭借感觉扎在马屁股上,迅速推注药品、拔针,一气呵成。
趁着它还没被麻翻,姜玉借着青石围栏的掩护,在大黑马眼前钻进空间,把手里的空针管扔在地板上,又迅速溜出来。
站稳后,大黑马张着两片嘴唇,对她的速度表示十分震惊。但很快它就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对,腿软得使不上劲儿,大脑袋也开始犯迷糊。
感觉应该是麻到位了,姜玉扶着马屁股,手上带了点劲儿把大黑马往稻壳堆那边引,稻壳上摔一下不疼。
“一、二、三。”
下一刻,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姜玉急忙大喊:“来人呐!大黑马不行了!快来人呐!”
她这一声喊成功吓到马场内的其他人,纷纷举着火把跑过来。
“怎么了?怎么了?”
赵员外本来在叮嘱管事吩咐马倌晚上多起夜查看,怎奈话说一半就听见人喊,急忙就跑过来。
豁开人群一看,赵员外两眼一黑,一个劲儿嘟囔完了完了,这么金贵的马真被他给养死了。
祖宗啊,你就在地底下,等着接我们一家子吧,呜呜呜。
姜玉用手摸了下黑马脖子上的血管,佯装松口气,“还在跳,还没死。”
她刚想让赵员外想办法把她爹和大哥支走,那边沈云成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白天那几个人。
“住手!”沈云成快速逼近,冷声道:“姜姑娘,你的医术不精啊。”
“民女的医术没有问题,是这匹马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姜玉眼神坚定地看着他,“民女给的药物,绝对不会导致马昏迷。”
只不过是中了麻醉剂而己,比你那麻药可好使多了。
沈云成眼角微微抽搐一下,说:“确实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而且那东西还是你给的,不是吗?”
听见这话,姜玉整个人如遭雷击,连该她说的台词都给忘了。
居然说她的药是不该吃的东西,不该吃让我来干啥?你这人真是不讲道理,说我的药有问题,那我还说你的草料有问题呢,这批马的毛病不都是吃那些草料吃出来的。
但这些话她不敢说出口,人家好歹是个当官的,把他惹怒没有好处。就算不顾忌自己,她也得顾忌爹和大哥。
忍住火气冷静下来,姜玉平静道:“请大人下令,把这匹马挪进房间,民女需要重新检查。”
“不必了,姜姑娘医术不精,医治不仅没有效果,反而害得骏马昏迷倒地。”沈云成闭眼转身,冷漠道:“来人!把姜姑娘带下去关起来,听候处置。”
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一首站在旁边的贺辛招手,守在马场入口处的其他侍卫拿着麻绳进来,誓要把姜玉捆成个粽子。
见状,姜文山和姜辉急忙跪下,乞求地话还没说出口,马场入口那边却又响起一道声音。
“黑凤!我回来啦!”
“黑凤!快看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黑凤?!”
听见这声音,沈云成突然觉得脑袋有点疼,这场戏怕是要演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