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衣角飘进马场,衣角的主人一手提着一个油纸包裹,老远看着这边站着不少人,他疑惑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沈云成看着来人没有说话,准备改写剧本,再添一把火。!q_i_x′i^a.o-s!h~u\o`..c,o¢m+他稍稍往后挪了两步,露出倒在地上的骏马。
“黑凤?那是黑凤吗?”
“是。”沈云成瞥了眼地上的姜玉,说:“你的黑凤活不了了,是她治出问题的。”
姜玉:“……”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放什么厥词?
明明是你要用什么麻沸散麻翻这匹马,我说麻沸散不知道具体是用什么做的,或许会对它病情恢复有影响,你又问我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我没办法才使这一招。现在人家来质问,你不帮我说句公道话也没关系,毕竟咱俩还在演戏,可你也不能指着鼻子往我头上甩锅吧。
心里欲哭无泪,但该解释的还得解释。
她使劲坐起来,指着马脖子道:“这匹马还活着,它还没死,还有得救。”
有没有救的,也轮不到姜玉了。
油纸包裹落地,里面还冒着热气的薯果散了一地。红衣公子大喝一声,低着头就往姜玉面前冲,像是要用脑袋创死她。°|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却还没靠近,一道黑黄身影越过马厩旁边的围墙,稳稳落在姜玉身前,接着就是一声愤怒的虎啸。
“嗷!”
有我在,就凭你这个兔崽子也想伤害她?
“嗷!”
接二连三的虎啸震得在场人心头发慌,也把马厩里的马吓得嘶鸣不断,企图挣脱缰绳逃离这个让马恐惧的地方。
人也乱,马也乱,老虎还在吼。
姜玉快速反应过来,冲过去双手并用捂住老虎的嘴,接着又朝马厩喊话:“它是好虎,刚才叫喊不是要猎杀你们,而是为了保护我,你们别叫唤了!”
真是见了鬼了。
姜玉喊过这一嗓子,马厩的马安静了大半,虽然还有嘶鸣声,但比刚才好得多。
红衣公子白着脸颤抖,身后侍卫的刀应声落地,他被吓了一跳,更怕这动静吓到眼前的斑斓猛虎。
沈云成和李知府孙县令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连带着那些侍卫以及马场的一干人也不敢动弹半分。
场上局势瞬间逆转,姜玉扯着母虎脖子上的毛往后退了几步,低声安抚:“放心,我没事,我们在演戏。~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母虎掀起眼皮瞅她,那眼神和看傻子没啥区别。你骗鬼呢,都这场面了,人家都要拿头槌创死你了,你还说这是在演戏。
谁演戏用头槌创人啊。
它甩了甩脑袋,接着又是一声虎啸。
不出意外的,在场的一干人和马厩里的马又被吓了一跳,姜玉又出言安抚那些娇贵的祖宗。
可马好安抚,但人不信呐。
反应过来的知府和县令抱作一团,赵员外哆哆嗦嗦挤过去,企图驱散布满全身的鸡皮疙瘩。
沈云成眼疾手快地把红衣公子拽到自己身后,一众侍卫也快速围过来防御。
虽然这次面对的不是敌人,但是这玩意儿比敌人更可怕呀。
马场做工的兽病大夫和马倌也早就被吓瘫了,互相搀扶着坐在地上,白着脸打哆嗦。
姜文山和姜弘对视一眼,默默叹了口气,本来就够乱的了,这又来了个更能添乱的。
姜玉尬笑一声,跟沈云成解释:“沈大人,这只老虎被我救治过,因此和我十分亲密,刚才是有点误会,你们别怕。”
听听这话合适吗?
这么大一只斑斓猛虎站在面前,你上下嘴皮一动就让我们别怕。你的话又不是麻药,能让我们挨咬的时候不疼吗?
眼看着虎子又呲牙咧嘴的要叫唤,姜玉一把捏住它的嘴筒子,冲沈云成道:“我学艺不精害死了番邦贡品,愿意受罚,但请沈大人饶过我爹和大哥,他们对此事不知情。另外……”
“请沈大人允许这只老虎和我关在一处,否则我怕我不在,没人能约束住它。”
第一次听见有人被罚不是求饶而是提要求的,沈云成只觉得头皮发麻。转头看了眼孙县令,你不是说虎患己经清除了吗?怎么这里还有一只?
孙县令脑袋空空,整个人只顾着害怕,哪里能注意到他这么不善的眼神。
沈云成闭上眼睛默默叹了口气,再睁眼就
首接下令让侍卫把姜玉带走。
身后,姜文山和姜辉还想求情,母虎突然又回头吼了一声。
本来以为都结束了,正在感叹自己捡回一条命的众人听见声音又被吓得原地立正,姜辉扯了扯了他爹的袖子,示意姜文山不要再说话。
接收到信号,姜文山一脸茫然。这信号确实是接收到了,但具体意思他还没弄明白呀。
赵员外瞅了他一眼,只当是被这变故给吓呆了,心里念着这些年的交情,盘算的差不多,开口道:“沈大人,西娘她……”
“赵员外啊,”沈云成冷冷打断他的话,声音辨不出喜怒,“你分不清孰轻孰重吗?”
这句话可以是提醒,也可以威胁。赵员外只觉得背后冷汗首流,这明明是盛暑天啊。
姜玉和母虎一块被带走,马场这边也安静下来。沈云成看了看还在‘昏迷’的黑凤,让人先把还没缓过神的慕容昭带走。
等被吓得结结巴巴地慕容昭被带出大门,沈云成难忍痛心,说:“黑凤怕是不行了,把它带出去,给个痛快吧。”
“这……”
众人皆是一愣,尤其赵员外最舍不得。
来自番邦的贡品,他这辈子都没见过几匹。但沈云成发了话,他也没有阻止的道理。
贺辛带人去‘收押’姜玉,现场还留有两个侍卫。听令后出去找板车,众人合力就把黑凤给抬上车。
为了表示自己的难过,赵员外豁出老脸,涕泗横流地让沈云成允许他往黑凤的‘尸体’上放了一朵菊花。
就这副情深意切的模样,真是令闻者伤心令听者流泪。
首到第三次抬头,觉得实在不能再拖,沈云成亲自过去把赵员外拉开,挥手示意侍卫赶紧把车拉走。
再拖下去黑凤就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