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纸扎铺的横梁,发出噼啪声响。′看_书~君^ `更.辛,罪+全.
陈任站在屋子中央,周身无半点火星。
他盯着那具燃烧的纸人,耳畔还回荡着癫狂的笑声。
“快来人啊!走水啦!”
“老李的铺子走水啦!”
巷子的几户人家看到外面火光冲天,纷纷大喊大叫起来。
陈任听着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只见几个衙役提着水桶冲进来,却被眼前景象吓得倒退三步。
大火焚烧着丧葬铺,可火场中央的道长却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去找这铺主的家眷。”
陈任衣袖翻飞,整间铺子的大火瞬间熄灭。
他扭头拿出令牌朝着衙役们喊道:“要快!”
衙役们见状一部分去找家眷,另一部分留下收拾残局。
片刻后,几个衙役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
“这李家铺子是爷孙俩经营,现在爷爷没了,就剩下一个叫小栓的孩子,可他.....”
衙役深吸一口气。
“他不见了!”
“不见了?”
陈任猛的转头,手掐法诀,在感知到发生什么后,不由得脸色一沉。
夜色渐浓,在城北的一座破旧的院子里,陈任手捻黄符,口道咒文。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
待到招魂咒念完,一道细小的黑影在半空中缓缓显现。!k\u?a`i+d+u·x?s?./n·e′t~
只见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双眼被黑线缝死,嘴角撑开塞着枚铜钱,青紫色的小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什么。
“阴童子!!!”
陈任瞧着半空中的孩童,神色陡然变得凌厉,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他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身道袍猎猎作响。
阴童子用活童炼制的鬼仆,想要炼成得趁孩子活着时缝眼封口,让他永远徘徊在阴阳交界。
空中小栓呜呜的叫着似乎是想让陈任跟着,随后转身向院外飞去。
小栓的魂体飘得很快,陈任紧随其后,脚下生风,道袍扫过荒草,发出沙沙声响。
走了不知多久,小栓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前方,陈任望去一座驿站的轮廓渐渐浮现。
陈任走到驿站的门口,门槛上几具白骨保持着攀爬姿势。
小栓漂浮在陈任的身旁,缝着黑线的眼皮缓缓渗出两行血泪。
咯吱!咯吱!
一道声音从门里面传了出来,闻声陈任袖中一柄桃木剑慢慢滑落。
大堂内桌椅东倒西歪,一张八仙桌斜卡在楼梯口。
咯咯咯...
听到这声音小栓的魂体开始变得稀薄,缝着眼皮的脸正对着楼梯转角处。¨6·吆′看+书\王. .罪?欣.璋*结?哽*欣~哙¢
陈任神色一凝,握紧桃木剑,剑身上朱砂铭文在黑暗中泛起微光。
二楼走廊的栏杆断了好几处,其中一截断裂的木刺上挂着具白骨。
最里间的房门虚掩着,门板上有五道深深的抓痕。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拖进了屋里。
陈任抬手刚要推,先前那道笑声又响了,像是有人在捂着嘴憋笑。
“哼!故弄玄虚!”
陈任冷哼一声,猛的推开房门,只见窗边立着个孩童纸人,它背对着门,浑身微微颤抖。
借着月色,陈任看到它手里攥着半截没糊完的脑袋,正往自己的脖子上比比划划。
嗖!
一枚铜钱嵌进孩童纸人的后心,纸人缓缓转身,手中捧着破碎不堪的脑袋。
隐隐约约能看出是小栓的模样。
“陈...道长..”
纸人嘶哑的说道。
“看.....背后....”
陈任后颈一凉,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后走过。
他没有回头,手指微微一动,桃木剑化为一道金光,瞬间飞出。
一道惨叫声传进陈任的耳中。
“真以为贫道没看出来吗?”
陈任轻笑一声,眼神里透露出强烈的杀意,身背后小栓的魂魄己然消散。
“化为阴童子,必然己成厉鬼,把我引到这里,贫道倒要看看你们想做些什么。”
话音一落,纸人呵呵一笑,嘴角越裂越大,竹篾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
“咒倌果然没说错,你确实不好对付....”
纸人拍了拍手,声音越来越尖细。
没等他说完,陈任猛的抬手,三枚铜钱破空而出,一枚钉入纸人眉心,两枚插入心脏!
刺啦!
只听一声纸张撕裂的轻响。
“呵呵,别白费力气了,这只不过是一张纸人。”
闻言陈任失声哑笑,随即袖中一道锁链落下。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本人来见我吧!”
说罢,锁链瞬间把纸人包裹起来朝着远处飞去。
城南的一处破庙里,扎纸匠顿时察觉到了有些不对,似乎玩笑有点闹大了。
他立马切断了与纸人之间的联系,匆忙的向城东跑去。
扎纸匠一路狂奔,刚来到一处院子里。
却见一道漆黑的铜链隔空而来,想要将他锁住。
“尸匠助我!”
扎纸匠瞳孔骤缩,嘶声大喊,连忙甩出三张黄纸。
黄纸眨眼间化为三位手持刀枪,身披盔甲的将领朝铜链杀去。
“扎匠!你干了什么!怎么把他引过来了!”
屋门猛的打开,尸匠从青铜棺里冲了出来。
他面色铁青,手中骨铃剧烈摇晃。
砰砰砰!
地底下传出指甲刮擦的刺耳声响,三具飞僵从地底破棺而出。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
陈任手持拂尘踏月而来,青色道袍随风飘动。
“没想到你居然跟来过,此地....”
“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扎纸匠袖中飞出数十个巴掌大的纸人,那些纸人遇风便长,落地己成真人大小,将陈任团团围住。
每个纸人脸上都画着诡异的笑脸,脖颈处渗着暗红朱砂。
尸匠暗骂一声愚蠢后,抬手点了一下飞僵额头。
三具飞僵猛的睁眼,吐息之间喷出幽绿色的尸火。
“去!”
扎纸匠一声令下,纸人齐齐扑上。
尸匠手中铃铛摇晃,飞僵踏风而行,所过之处,草木枯死,鸟禽僵坠。
见状陈任手捻法诀,铜链一颤,将扑来的纸人打成粉碎。
纸片缓缓掉落却在空中快速聚合。
飞僵指甲细长,抓在铜链上冒出刺耳的摩擦声,火花西溅。
陈任手中的拂尘一抖,铜链如灵蛇般缠住飞僵双臂,猛的收紧。
飞僵吃痛,嘶吼一声,硬生生挣断锁链,腐肉碎骨簌簌掉落。
“没用的,我的飞僵不死不灭,雷劈不毁,火烧不焦。”
尸匠阴笑着,急促的铃声在陈任耳边回荡。
“雷劈不焦?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