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敷将那颗在天水村渔民手里得到的粉色珍珠递给温。
温只是看了一眼,就红了眼眶。
啪的一声,手上的珍珠被人打掉,瞬间滚落在地。
手背一阵发麻,秦罗敷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温咬着唇,黄金竖瞳里浸满水光,就像秦罗敷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为,为什么要这样……”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掉落在地上的瞬间幻化成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明明被打的是她,温却哭得难以抑制。
“你、己经收了我的,怎么可以,收其他人鱼的珍珠。”
秦罗敷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我与附近的渔民交换来的,不是人鱼给我的。”
听到秦罗敷的解释,温神色呆滞,轻轻眨了眨眼睛。
但很快想起什么,焦急的摆手,“不可以,珍珠,不能收,会被她找上来。”
秦罗敷一怔,如此说来,这片海域不止温一条人鱼。
秦罗敷将泛红的手背递到他眼前,“好凶啊,把我都打疼了。”
其实不疼,温并没有用力。
秦罗敷只是想要吓吓他。
温似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低着头,不再吭声。/k?a*n^s`h-u_y.e~.¢c*o?m_
他愧疚极了,突然抓住秦罗敷的手,将它放置在唇边,伸出舌头开始舔舐。
温的动作太过突然,秦罗敷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背上己经湿濡一片。
秦罗敷无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将手抽回来。
可是,温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丝毫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别动,唾液,可以疗伤。”
秦罗敷有些迟疑地看着温,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温的舌尖己经开始在她的手背上缓缓移动,一阵酥麻的感伴随而来。
再松开之时,那原本有些红肿的手背竟然渐渐恢复了正常,看起来与平常没有半点不同。
秦罗敷反复查看着那只手,“还挺神奇。”
温不好意思,他乖乖把那颗掉落在地上的珍珠捡回来,递给秦罗敷,“对,对不起。”
秦罗敷也没想那么多,“你认识这颗粉色珍珠的主人吗?”
温摇头,“是雌性,不认识。”
秦罗敷若有所以,这条人鱼应该是这片海域的了。
之前在天水村的时候,那些渔民就曾说过夜里经常听到唱歌声。u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当初秦罗敷还以为是海蛇蛊惑人心的手段,她还奇怪海蛇长那么丑,唱出来的歌能听吗?
现在想来,唱歌的应该另有其人。
那群海蛇,和这条人鱼应该不是一伙儿的。
“温。”
秦罗敷喊住他,“夜里,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就在这个地方等我。”
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还是听话的点头。
秦罗敷慢悠悠地走回天水村,还没到村口,就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小孩正聚在村门口的空地上,兴高采烈地放着风筝。
空中飞舞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风筝。
谢星冼被他们围在中间,他手里握着线轮,红色的蜻蜓风筝高高盘旋在天空,越飞越高。
少年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健康的粉,眼睛如同乌黑的玛瑙石,青丝高束脑后,衣发翩翩。
“好厉害啊,哥哥好厉害!”孩子们兴奋地拍着手,脸上洋溢着崇拜的笑容。
一股风吹来,他们兴奋地喊着,“哥哥,来风啦,快跑起来呀!”
少年弯唇一笑,眼底漾开星星点点的光。
他手中的风筝线也越放越长,那红色的蜻蜓风筝在风中翩翩起舞,越飞越远,最终消失在了蓝天白云之间。
他背着身往后退,跑得太快,一时不察,撞到了旁边的秦罗敷。
这一撞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仿佛风中的落叶一般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秦罗敷伸手扶住他,“小心。”
谢星冼侧过脸,看到是她,脸都红透了。
“罗敷姐姐。”
谢星冼把风筝递给一旁的小孩,“你们先去玩,哥哥还有事。”
小孩点点头,很快就跑远了。
“没想到,谢师弟还挺受小孩欢迎的。”
“我在蓬莱阁没有说话的人,小孩子玩心大,和他们一起玩,很容易打成一片。”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落寞,莫名的可怜。
秦罗敷盯了他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这话怪怪的。
“罗敷姐姐这几日,似乎经常出去?”
谢星冼小心翼翼地询问,生怕她会厌烦。
她最近经常和谢长泱在一起,蓬莱阁的弟子对他避之不及,谢星冼被排挤在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天水村最近不太平,要忙的事情就多了点。”
“你最近还好吗?”
因为谢同尘给她下情丝蛊的事,秦罗敷对谢星冼的关注也少了。
他们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格,谢星冼什么都不知道,谢同尘所做的事情,没有必要怪在他身上。
此次来这,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替谢星冼找流萤水母,解殷遇的毒。
温熟悉海域,有他的帮忙,应该容易许多。
谢星冼嘴唇蠕动几下,慢慢垂下头。
秦罗敷没听到他的回复,回过身,感到奇怪。
少年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无声无息的,显露出一首以来隐藏的脆弱和委屈。
秦罗敷凑过去,颇为不解,“……你哭什么?”
泪珠挂在他的眼睫上,谢星冼抬手轻轻拭去。
“罗敷姐姐是真的在意我吗?”
面对这个问题,秦罗敷突然有些语塞,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既然在意的话,为什么前阵子又对我那么冷漠,我每次去找你,你都视而不见。”
“蓬莱阁没有人喜欢我,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说话,为什么要这样,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的。”
秦罗敷挠挠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
“你不要多想,只是前几天遇到一件不好的事情,心情很差罢了。”
谢星冼将头埋在她的肩膀,声音很低,“那么,罗敷姐姐讨厌我吗?”
“不讨厌。”
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就让这几天的难受消失不见。
谢星冼终于不再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