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这一系列的连环坑,挖得那叫一个神不知鬼不觉。
我连媳妇都送去死一会儿了,你个小丫头至少忘了青楼那件事了吧。
云极暗暗叹了口气。
男人,真难呐……
为了圆一个谎言,还得编出一堆谎言。
关键青楼那次真就是谎言啊。
睡什么姑娘,明明怕路长寿跑了才急匆匆赶去,谁知道遇见个人间绝品。
行啊,能扭转形象就算成功。
来日方长嘛。
夜,己深。
两人走在街头,一时间有些沉闷。
云极岂能让气氛沉默,正要找新的话题,结果对方先开口了。
“未婚妻刚刚过世,你为什么要去青楼。”
这是个送命题。
云极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用出浑身解数开始……瞎掰。
“去谈一笔生意,玉香楼不仅是青楼,还是天石城最大的酒楼,我托了很多朋友才请到一位金丹前辈,那天遇见你的时候,正好要与金丹前辈谈生意。”
“平生最恨烟花地,君子自当如松梅!我视青楼如毒蝎,这辈子都不可能去青楼的。”
“其实不怪我说谎,你那位朋友出言不逊在先,别人敬我一尺,我自敬他一丈,别人恶语相向,我必反唇相讥。”
说完云极赶紧转移话题,问道:
“对了,上次跟你一起的那位公子,他怎么没来隐龙城?”
“师……”
连衣险些说出师姐,顿了下,道:“师兄在客栈修炼,我自己出来的,想看看隐龙城的风光,这次回山,不知何年何月还有机会再来故土。”
“连兄在何处山门,我最近也想拜师学艺,以后说不定咱们是同门呢。”云极不着痕迹的开始套话。
先套出你是什么门派,有了地址,才有机会再遇。
“我是……”
连衣刚要报出师门,旁边一座高楼的大门口忽然传出一声招呼。
“少庄主!”
大门里跑出一人,正是大虾。
云极愣了下。
抬头一瞧招牌,要坏!
闻香楼。
明显是一家青楼!
连衣己经看到了青楼的招牌,美目中泛起一丝厌恶。
云极反应极快,热情的拱手道:
“卢兄!好巧啊,卢兄一定是来谈生意的,你先忙,咱们改日再聊。”
说完转头对连衣解释。
“青牛镇有个历家庄,家父在庄子里还算德高望重,于是有了个庄主的称号,我也跟着被称为少庄主,其实就是小村庄而己。”
大虾挠了挠头,心说少庄主今天怎么了,太客气了吧,叫我卢兄?
大虾连自己名字是卢侠客都快忘了,被称为卢兄一时没反应过来。
见云极要走,大虾急忙追上去问道:
“少庄主要去哪啊?”
“我和朋友刚来隐龙城,先去找个住处。”
云极挤眉瞪眼,心说你小子别坏事,赶紧闪开。
大虾看出少庄主不对劲了,但今天他实在太激动,五万灵石的买卖谈成了,恨不得飞到云极面前禀报这件好消息。
大虾一听少庄主要去找住处,想都没想指着身后的青楼道:
“住这啊!多方便!”
“不行不行,怎么能住青楼。”云极严词拒绝,拉着连衣就走。
“这家青楼是您的买卖啊!我刚给少庄主盘下来的!”大虾在后面吼了一嗓子。
云极的脚下好似灌了铅,迈不动步了。
到嘴的鸭子飞了……
连衣美目一沉,冷淡道:
“太晚了,告辞。”
说罢快步离去,头都没回。
“有缘无分啊……”
看着美人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云极无奈的感叹。
大虾邀功似的讪笑道:
“整整五万灵石,一块不多一块不少,地契在这呢,少庄主收好。”
云极抬头看了眼招牌。
我与青楼不共戴天!
走进青楼,云极的心情恢复正常,频频点头。
“不错,规模与玉香楼差不多,装潢奢侈,摆设讲究,有一股大气。”
建筑当然是出不来大气的,少庄主口中的大气,指的是刚刚经过的两个姑娘。
模样算中上,但都是有容。
大!气!
“少庄主满意就好。”
大虾放心了,生怕这笔买卖不合少庄主的心意。
“大虾啊,你坏了我一件好事啊。”云极叹息道。
“啊?少庄主尽管责罚!”大虾吓了一跳。
“你买了家青楼,你家少庄主少了一位红颜,好不容易才混熟的美人,被青楼吓跑了。”云极没好气的道。
“刚才那位是姑娘?少庄主对不起啊,天太黑我没注意,早知道是女人,我肯定装作不认得少庄主。”大虾一脸苦涩。
“算了,少一个就少一个吧,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云极不以为意。
“少庄主英明!”大虾急忙拍马道:“少庄主少了一棵树,一定能拥有另外的十棵树!反正森林里树多嘛,嘿嘿。”
“十棵?”云极大手一握,傲然道:“十棵哪够,我要整片森林!”
大虾错愕了一下,佩服得五体投地,大拇指挑得高高的。
“少庄主一定乏了,屋子都己经准备好了。”
大虾在前面带路,来到青楼后院的一栋小楼。
大虾心里很得意。
这笔买卖算是正常价格,结果买到手之后,他发现了一个惊喜。
大虾在心里暗暗自语:
少庄主少了棵树不要紧,马上就能多棵树了,而且还是一棵极品的好树,给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
客栈。
连衣刚要返回自己的客房,旁边的房门开启。
“师妹你去哪了。”
“我在街上随便走走。”
“师妹的脸色不太好,莫非遇到歹人?谁欺负你了,师姐帮你报仇!”
“没有,我没事的,师姐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回山门。”
关上房门,连衣盘坐在床榻。
她要修炼剑道。
可不知道为何,今天迟迟难以入定,心绪犹如天上的云儿,飘浮不定。
咬了咬银牙,她强行稳固心神,默念剑诀。
念第一遍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那场并不算好看却很可爱的皮影戏。
念第二遍的时候,脑海里跳出了街边小吃,漂亮的糖人儿,还有酸酸的果子。
念第三遍的时候,脑海里又飘出了漫天的孔明灯。
“我到底怎么了……”
连衣睁开美眸,茫然低语。
从小到大,她从未有过今天这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也从未有过今晚的有趣经历。
漂亮的嘴角抿了起来,冷漠的女孩展颜轻笑,如此绝美的画面只有星辰与皓月才有机会得见。
很快笑容散去,因为脑海里又蹦出了那个可恶的家伙。
“骗子……”
连衣嗔怒的低语,再次闭上眼。
她握紧了手里的玉佩,烦乱的心神逐渐沉静下来。
这是她从小的习惯。
幼年时期便拜入山门,孤身离家,只有玉佩陪着她。
每当被师尊训诫得想哭,每当孤单得害怕,每当雷雨之夜的时候,她都会紧紧握着玉佩。
那是父亲送行时,交给她的婚约信物。
多年来,玉佩表面的纹路随着手掌的摩擦己经有些模糊。
但其上的云字,始终清晰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