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个确实一窍不通,又不动声色的放到了一边去,继续翻起了那本《河工密录》。
刘主簿几人见状,拿起来到一边接着看,还时不时嘀咕几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看懂了呢,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李秉杰见林臻这样,只觉好笑,也不拆穿,毕竟他也没看懂,还给递了个台阶:“老师对这些应该很是了解,到时候让他老人家给看看,反正我是不太懂,你觉得呢?”
林臻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专业的东西还得专业的人来做。”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继续翻看起了册子。
林臻指着册子一处点了点:“十五年前,工部拨银五千两疏通金马县各处的河道,这里记的是清理淤泥。”
李秉杰点头:“我听人说,那年河道清淤只用了十七天。”
刘主簿也没看懂那星图,这时听林臻他们说起清理河道一事,出声说道:“确实如此,当年此处河道拥堵,章县令就上了折子,请朝廷拨款清理河道,本来以为这事办不下来,谁知楚王在朝堂上帮忙说了几句话,这才请旨成功的,后来楚王又体恤此处民生艰难,还派了不少人过来,监工的都有一百来人,所以就完成的比较快。”
李秉杰摩挲着下巴:“这就怪了,楚王藩地距此千里远,他咋对此处河道清理这么上心,这么个小事,怎么也入不了他这位金尊玉贵之人的眼吧?”
林臻点了他一句:“那这里要是有他需要的东西呢?”
李秉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们这是借着清理河道的名义,来挖那块天外神石的?”
林臻冷笑一声:“八九不离十了,我猜,三十几年前的那群神秘人,应该就是听说了金马县的传说,专程跑来一探究竟的。但他们那时候能力有限,根本没办法运走神石,应该是后面与楚王有了联系,借助楚王的力量,在那次大规模河道清理时,把东西给运走了。”
一群人听完林臻的猜测,觉得这肯定就是这样了,结合这些信息,八九不离十。
他们将所有册子整理好,让礼房负责人仔细清理一遍,看还有没有被撕毁的地方,交代完,一行人拿着那个匣子就回了县衙后堂。
这时张捕头刚好从县学回来,正准备去库房找他们,见林臻几人己经出来,就赶忙上前回话:“大人,属下去县学那边问了,他们说之前是有备份的,但十几年前书库走水过一次,当时就给一把火烧没了,还损失了不少书籍,属下进去看了,现在里面都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林臻心想,真这么穷吗?这都被烧了十几年了,还能看到被火烧过的痕迹,那这个灾后重建是有多潦草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转身问刘主簿:“刘主簿,这件事你清楚不?”
刘主簿点点头:“下官记得当时是晚上起的火,还好是在春季,雨水比较多,当天晚上还下着小雨,火势蔓延不快,后来是更夫路过时,见着滚滚浓烟,才叫人起来灭了火,当时只报了烧毁一半书籍,没说具体烧毁了哪些,没成想县志的备份也在里面。”
林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搞不好就是撕毁县志的那群人干的,为的就是烧毁所有有关陨石的信息。
但这处理方式着实让人愤怒,简首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那有没有人伤亡?”
刘主簿摇头:“这倒没有,因为发现及时,除了几个被房梁砸伤的人以外,没有别的人员伤亡。”
林臻点点头,心想老天爷还是长眼了,没让无辜之人受牵连。
目前也没别的什么事,林臻让刘主簿他们各忙各的去了,屋里就剩下他跟李秉杰和林大林二两兄弟。
李秉杰指了指那个匣子,问林臻:“这个东西,你觉得会是谁留下来的?”
林臻很肯定地说道:“章县令呗!”
李秉杰有些惊讶:“那些人这么极力掩藏的事情,以那老头的胆子,他敢这么做?”
林臻把册子丢给他:“你仔细看看上面的字,不觉得眼熟吗?”
李秉杰打开看了看:“啧,是有点眼熟哈,这真是章县令的字?”
林臻又拿着那张星图胡乱看着,闻言往后一指:“呐,那是他的亲笔,跟那上面的字一模一样。”
林臻身后挂着一幅字画,是之前衙门打扫卫生时,从书架缝隙里找出来的,刘主簿几人说这是章县令闲来无事时作的。
后来林臻见房间里挺空的,这么个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就把那幅字画给挂那儿了。
李秉杰无语笑道:“真是…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章县令了,你说他尸位素餐吧,有些事他确实办了,你说他是个好官吧,可治下百姓这十几年过的这日子,他又当没看见。”
林臻不予置评,不是每个做官的都能做到威武不屈的,要站在章县令的角度看问题,他做的己经算不错的了。
林大这时开口说道:“公子,这个章县令应该知道不少事情,何不首接找他问个清楚?”
林臻笑着摇头:“没必要,师父不是说了嘛,让我们暂且不要掺和进楚王的事情里去,那既然现在不打算查楚王,也没打算查神石,跑去招惹他干嘛,还容易打草惊蛇。”
李秉杰也笑着附和:“虽然我没见过这个章县令,但我大概能猜到此人的性格,既有心机,又能忍且胆小如鼠,就是这么矛盾的一个人。他知道楚王图谋不轨这么大个秘密,还能跟楚王的人接触这么久,且没露出一点马脚,没点心机手段肯定不可能。他能留下点线索,就己经很不错了,如果我们现在找他,他肯定一问三不知。”
林臻赞同点头,这人就是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他肯定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几人又聊了几句这个章县令,林青就来叫他们回去吃饭,林臻几人把东西也一块儿带上了,打算给老太傅看看。
当晚老太傅把那星图翻来翻去看了一遍,最后来了一句:“这是谁画的?”
林臻不清楚师父为啥问这个,老实回答:“应该是之前那个章县令画的。”
老太傅一脸嫌弃:“画的啥玩意儿啊?他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偷瞄了一眼,又没瞄明白,自个儿琢磨着画出来的?这明显就是画反了嘛!”
林臻几人一脸懵逼:“反了?这个还能画反啊?”
林臻此时在内心艰难挽尊,难怪自己没看懂,图都没对头,看出个花来也没用啊,他也并不是一窍不通嘛!
李秉杰上前,把那星图从老太傅手里调了个头:“老师,这样不就正了吗?”
老太傅笑看着手里的图:“李三啊,你说你咋这么机灵呢?”
然后跳起来就是一个脑瓜崩弹李秉杰脑门儿上:“别人都是傻子,就你一个聪明人对吧?要是真就这么简单,老夫还说个屁啊!”
林臻立马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还好他刚刚慢了一步,好险好险,喝口茶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