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林臻一行人来了,罗家老两口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招呼着大儿媳和二儿媳给林臻他们搬板凳倒水。
林臻让他们不用麻烦了,看了眼罗家人居住的房子,虽说是常见的土坯房,但收拾的还算整洁,听说这家三兄弟一首没有分家,估计平日里相处的还不错。
又将视线落在王氏身上:“本官是带人过来验尸的,昨晚粗略看了一下,罗小田是后脑有撞击伤,需得仵作仔细查验才行,还望带路!”
王氏听完又开始流泪,但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林臻他们验尸,又将他们带到罗小田生前住的小屋子里,此时罗小田就躺在屋内的小床上,己经被王氏给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了。
林臻让王氏把罗小田昨日穿的那套衣服拿出来,让于仵作一起看看,于仵作点头上前,开始进行仔细的验查。
王氏看着躺在床上,己经没了活气的儿子,又开始呜呜哭起来,林臻怕她们影响于仵作,让人都退了出去,他也跟着出了房间。
李秉杰在院子里西处逛着,罗家这院子只有经常走的路面铺了石板,其余地方依旧是泥巴地面。
那上面有许多脚印,大人的,小孩的都有。
林臻也走到李秉杰旁边:“看了半天了,有什么发现没?”
李秉杰摩挲着下巴:“说实话,昨晚那场雨下得真不是时候,好多线索都冲没了,现在都不知道第一现场在哪儿,全都只能靠猜测了。”
“只要是犯罪,就会有痕迹,周围找不到,那就从尸体上找,先等于仵作那边出结果吧!”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于仵作才从房间走出来,他取下手套,对着林臻躬身一礼,才开始汇报结果:“回禀大人,小的己经验明,死者是死于溺亡,后脑撞击并不是致命伤,而且手臂与肩背处还有磕擦痕迹和血瘀,小的初步推测,应该是死者生前被人殴打过,后又被砸中后脑导致深度昏迷,被误以为人己经死亡,然后才抛尸粪坑,最后死者就这么被粪水溺死了。”
林臻听得眉头紧皱:“还有别的发现没?”
于仵作继续汇报:“死者衣物破烂不堪,应该就是被打时暴力撕扯坏的,而且,只找到了一只鞋子,就是今日从坑里捞出来的那只。”
林臻还没说话,一旁的王氏先崩溃了,她靠扶在罗大嫂的身上,整个人都站立不稳,开始悲愤大哭:“天杀的啊!我的儿啊,小田啊…是哪个天杀的害了我儿啊!你不得好死啊……”
罗大嫂一边抹泪一边把她往屋里扶,罗老汉佝偻着背走到林臻跟前跪下就开始磕头:“青天大老爷,您要为小的孙儿申冤啊,小的孙儿从小就懂事,从不曾跟谁有矛盾,那些丧良心的竟然如此狠心,这肯定是故意的啊!求青天大老爷明察啊!”
李秉杰扫了一眼院子外面那群人,示意林臻看。
林臻看了看外边围观的村民,面上淡淡,没有多说,这些人本就处于信息匮乏的时代,围观是对新鲜事件的猎奇本能,但在别人处于极度悲伤时,有些人还在嬉皮笑脸,就有些让人厌恶了。
李秉杰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无语摇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林臻让人把罗老汉扶起来,才说道:“本官肯定会彻查此事的,你们现在只需要配合官府查案就行,本官有问题要问你们,寻一处安静点的地方说话吧!”
罗老汉这才反应过来,朝院子外面看了一眼,那些看热闹的人都趴在他家院墙上,有的人脸上还有兴奋之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村里那泼皮无赖家的长舌妇刘氏,看得罗老汉咬牙切齿,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最后他给硬生生忍住了,当务之急是查出凶手,也懒得跟那种人计较,他赶忙点头答应,引着林臻他们到了里屋,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外面看热闹的人见此情形,都有些讪讪,那刘氏撇撇嘴,对着罗老汉家就开始指指点点。
有衙役看不下去了,上前就是一顿呵斥,刘氏虽然在村里横惯了,但她可不敢在官差面前说啥,小声嘀咕两句,转头就走了。
围观人群见状,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这才悻悻然散了开去。
林臻到了里屋坐好,这才发现自家师父不知何时又不见了踪影,他看向一旁的李秉杰,用眼神询问他。
李秉杰也一脸茫然,对着林臻耸肩摇头,表示不知情。
林臻也拿老头儿没办法,估计是又跑哪去闲逛了吧,外面才下了雨,可别摔了。
他刚这么想着,在外面闲逛的老太傅当场来了一个大喷嚏,由于用力过猛,脚下就是一打滑,差点来个狗啃泥。
好在功夫底子好,愣是给骂骂咧咧地稳住了:“口吐芬芳的口吐芬芳…哪个龟孙子在背后蛐蛐老夫?老夫咒你出门就摔跤,口吐芬芳…”
林臻感觉鼻子一痒,偏头就是一个大喷嚏,打得脑袋都清明了不少。
收回思绪,理了理现有的线索,发现目前啥线索也没有,唯一有线索的地方又被他们昨晚给毁掉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林臻看了看罗老汉,又观察了一下罗家的其他几人,根据林臻判断,这家人是没有什么嫌疑的,凶手只有可能是同村人。
其实他初步推测,凶手应该是村里的同龄孩子,十来岁的男孩子在一起玩时,是很容易起冲突的,而这个村子里的男孩子还是有不少的。
想到此处,他叫来张捕头,让他带人在村子各处检查询问,尤其是有男孩子的家庭,询问时多观察一下那些孩子的反应,张捕头立马明白过来,领命而去。
林臻这才进入正题,问罗老汉:“昨日你们最后见着罗小田是在什么时候?他当时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