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妈不让啃老 作品
17. 第 17 章
突然出现的惊变令姜载容下意识收回刀,往后退了两步,才没让黑点溅到身上和刀上。
这就是鹰妖所说的毒发症状?
“怎么现在就发作……!”燧烽眼睁睁看着赤霄痛苦至极,除了目眦欲裂什么都做不到。
“金瞳官!你想知道的,去流澜岭无恩客栈!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和你闲扯,你再不动手连你也活不了!快!杀了我妹妹!!!”
就连自己身上也开始出现类似的变化,甚至更加恐怖。
他的暗黄色眼球旁钻出暗绿色条状物,在空气中疯狂蠕动,不断分出分叉,往外生长,结出黑色的小刺。
“杀了、我!杀了……我啊!你耳聋了吗!你明明、答应过我,呃啊啊啊!!要杀了、杀了我们的……”
两人的身体逐渐收缩,化成两只全身长满绿黑荆条的鹰。
两双鹰眼充斥着红绿色液体,痛苦至极地仰视姜载容,目光中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死意。
它们眼角流下混合着黄绿脓液的血泪,嘶喊声变得粘稠,像是泡在沼泽里的烂泥。
“杀了我…呕唔……”
“别出尔反尔……”
“别让我们、这样死掉……”
“求求你……杀…了……我们……求求、你……”
面对两妖的异变,姜载容表情难看,立刻决定顺着它们的请求,送它们去死。
可在刀刃割开他们脖颈的瞬间,鹰妖脖颈断口处突然长出更多灰黑色长状物,竟顺着刀刃朝他的胳膊爬了上来!
姜载容也终于得以看清楚这些是什么东西。
“荆棘?”
这不是蛊毒吗?怎么生出植物来?
所以那些黑色的小点是……种子?!
他试图扯开那些荆条,却被以同样的方式缠上另一只手,同时靴跟也被紧紧锁住,皮肤上传来被尖刺戳入的灼烧感。
细细密密的小孔洞渗出浑圆的血珠,在瓷白皮肤上拉出红丝,像是宣纸上晕染而出的胭脂。
姜载容金眸骤缩,正欲抽身暴退,却惊愕发现那些黑青色细荆如同嗅到血的饿狼,逼近的速度急剧加快!
他根本没有更多思考的时间,立刻挥刀斩断自己与鹰妖之间荆条的连接处,试图阻止荆条继续蔓延。
“嗤嗤嗤!”手感似砍切一把芹菜,既清脆多水,又溅出更多的黑色种子,洋洋洒洒落在地上。
那断口却蠕动着长出新生的细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生长、蔓延、组合,生生不息!
而姜载容这时候才发现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去砍那些荆条,越是挥砍,荆条重生的速度竟越是快!
但好在这种方式可以缓解它们继续往上攀爬的动作,给他姜载容留有一丝喘息的时间,并非全然无用。
两只鹰妖已经彻底成为了变异植物的养蛊皿,被黑绿色的荆条包裹地几乎看不见他们存在的一点痕迹。
再这样下去,他必定会被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给耗死!
想办法、快想想办法啊!
炉鼎珠没用!刀只能拖延时间无法彻底解决!
拳脚?心理战术?他到底还有什么!
……五行?是了,那些五行元素!
姜载容被汗水浇过的金眸徒然一亮,努力回忆过去那些夜晚修炼时感应周围五行元素的状态。
识海中那些稀少的赤色,稍微多一些的白黑黄,最后是大片的绿色……
在他分心抵抗那些荆条时,无数的绿色荧光从周围透不进光的阴影处涌来。
“咕啾咕啾——”
稀碎无意的声响穿进姜载容的耳廓里,它们兵荒马乱地撞在姜载容的额头、颈侧、肩膀上,触感像是初冬的第一场雪。
姜载容被拼命和他贴贴的绿色光点分走大部分注意,似有所感:“要我现在开放识海?”
那些光点摇晃得更加厉害,一呼一吸间像是跳动的心脏,仿佛在表达肯定。
可就连姜载容这个半吊子都知道,人的识海是其精神、记忆、修为乃至灵魂的核心所在,主动开放识海接受未知事物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行为。
一旦接纳了与自身相冲突的能量,轻则修为停滞、筋脉尽毁,重则走火入魔、神魂溃散!
“唰——!”但还未等姜载容再多犹豫,那些荆条突然暴起。
刺破空气的声音更快传来,直直刺向他的眼睛!
姜载容清晰地看到细如针尖的荆条在眼中迅猛放大。
时间不等人!
“来!”姜载容大喝,彻底将识海开放,尽数接纳那些如光般的绿芒。
这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他绝对不要亲身试验被这种东西刺穿眼球是什么结果!
荆刺距离姜载容眼球只差一指便将他眼睛捅破,而那些光点汇聚而成的光群也恰好涌进了眉间。
好似全世界刹那间静止,那双琥珀色金眼中落入一滴翡翠汁水。
互不相融,又十分和谐。
树叶摇晃的速度缓慢下来,清新盎然的绿植气息在四面八方升腾。
千千万万片新生的绿意在波涛汹涌,凶残地扑咬在那些荆条身上。
“你们竟在吸食这种东西?”姜载容愕然地看着眼前的画面,一方茁壮,一方萎靡,可不就像是在吞噬吗?
一直以来和他亲近的木行元素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悬停在他眼球上的荆条剧烈颤抖,从尖端的表皮开始撕裂,露出里面黑绿色的液体,再是被抽离、碾碎,一点点萎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
姜载容意识到它们在做什么后,便迅速响应它们的呼唤,催动它们加速吞噬。
那种感觉玄而又玄,只需要在这片染了色的林中世界中探出精神触须,便可随心地如同控制自己的手脚。
绿色光点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明亮,足以与明月争辉,整片夜幕被燎出星火状的孔洞。
“咔咔……”
枯萎的部分不断逆流而上,姜载容也挣脱开了荆条的桎梏,配合光点厌恶地挥砍破坏那些荆条。
此刻的它们果然再也没有办法重新生长,只能被断成一截又一截,萎落在地面,消散成灰。
到后来也不需要姜载容发力了,干脆扯下自己捂在鼻口的布料,双掌扶着自己的膝盖,半弯腰大喘气。
只是体内的能量柔和而庞大,将他整个脑袋都挤得满满当当,虽不至于疼痛,但也让他倍感吃力。
恐怕会被撑爆!
姜载容立刻选择原地打坐,以自己的意识为指引,将那股绿色的灵流一点点往自己的四肢百骸渗透。
它们毫无反抗,如同春日里卷起花瓣的风般柔和,最终化作一滴晶莹的绿液,朝着姜载容的丹田沉去。
姜载容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变得有些凝实,虽不知道这是怎样的程度,但很明显的已经不同以往。
这种瞎子抹黑一般的修炼真是无力啊,到底该如何了解自己目前修炼的进度?
完成这一切,姜载容的汗水才突然打开闸门,沿着他的眉弓、脸侧、鼻梁蜿蜒而下,在月色里勾出珍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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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痕。
他露在外面的脸庞泛着冷玉色,碎发濡湿,黏在泛红眼尾旁,被迫仰起的脖颈暴起形状明显的血管。
水迹游走,最终在喉结处摇摇欲坠,随着艰难的吞咽动作轻颤。
终于……脱险了。
姜载容踉跄着站起身前进几步,气急败坏地踢散那些还差一点才碎裂的半截荆干,唇齿间全是气在头上的腥甜味。
“没手没脚的垃圾东西,还想吸我的血?你吸得起吗,啊?还敢不敢动你爷爷?”
如果不是这里距离白水河还有一段距离,他高低得把这些东西全部搅和起来扔进去当泥巴,防止二次复活!
姜载容那双金瞳里的一点绿已经褪去,重新恢复纯粹浓郁的金黄色。
当所有的荆条化成灰烬掉落在地,堆出一座土坡时,底下的两只鹰妖也重现天日。
几乎已经不能称呼为鹰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蝉燥山幽,鸟鸣林静。
姜载容站在无数碧绿光点中央,右手握着刀,久久凝视着坑里那一对拥抱在一起的烂肉,不知该作何反应。
原本只用来抓捕仇人的废弃陷阱,最终阴差阳错成了他亲自为这两只鹰挖的坟坑。
如果没有那些木行元素突然的帮助,他今天的下场可能和这两只鹰妖一样。
坑里潮湿阴暗,弥漫着一股蚊蚋不窥、蝇群不至的气息,里面的虫蚁在边缘处徘徊不前,触角慌乱。
不见一丝血迹,可空气里全是刺鼻的血味,如同烧焦的秸秆、腥臭的腐鱼,经久不散。
姜载容垂眸,黑长眼睫遮住瞳孔的一小部分视线,也遮去视线里的尸体。
那两双鹰翅膀此时也不再需要他亲自来拔,早不值钱地掉落一地。
“死的这么难看,没出息的东西。”
秃了毛的鸭子,看着就让人倒胃口。
许久之后,姜载容才迈开脚步,走向林外,周身的落叶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盘旋。
姜载容食言了,他没有做到在他们蛊毒发作前就杀了他们,并且为他们处理后事。
装着钱的袋子硌得姜载容有点不适,很想拿出来扔掉。
那又如何,毕竟他们是来杀他的,也同样没有做到告诉他是谁发布的悬赏令,所以两清,谁也不欠谁的。
流澜岭无恩客栈,嗤,谁知道是真是假,怕不是引他过去宰了的黑店。
他没必要为此感到异样,死亡注定会在他们之中一方出现。
姜载容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也是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咬得牙都快碎掉,突然踢飞脚边的一颗果子,臭着脸扭头折返,嘴里不干不净。
“除了我,谁还能给你们埋尸?话说到一半自己喊着叫着就死掉,谁想欠你们的啊?”
烂成这种样子,也根本不需要他另外动手了,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坑也早就准备好,省的他另外费事挖。
“活该。”他靴底踩过脏臭的落叶,将黄土混合着羽毛扔进坑里,“被山林中的虫蚁分食活该,被野狗叼着骨头到处啃也活该。”
像是诡异神像中的沙漠白骨那样,被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体面,死在他乡无人收尸就得是这么一个下场。
“活该活该活该……”
“上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还要带着这种痛苦的记忆转生到下辈子也……”
姜载容喉咙扼住,没再继续说下去。
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去活下辈子,无论是怎样的记忆,都很可悲。
到底是重启新的未来,还是重复自己上辈子编排好的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