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仿佛预示着我此刻沉甸甸的心情。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踏入校园,熟悉的教学楼、操场、走廊,一切依旧,可我的内心却满是阴霾。我站在教室外的走廊,双手不安地在衣角揉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教室门,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终于,下课铃声清脆响起,二弟如一只欢快的小鹿从教室里冲了出来。他一看到我,原本还在和同学说笑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眼睛亮得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嘴角高高扬起,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小跑着过来,一把紧紧拉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着他内心的喜悦,嘴里兴奋地喊着:“哥,你怎么来了!”这一声呼喊,像一道暖流,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的些许阴霾,可一想到家里的艰难处境,那股酸涩又猛地涌上心头。
我们并肩朝着食堂走去,校园里人来人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耳边回荡,可我和二弟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二弟的脸色渐渐黯淡下来,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咱妈身体不太好,天天操心家里,累得不行。爸赌得越来越大,也不出去挣钱,家里的重担全压在妈一个人身上,我和老三的学费,都是妈找姑姑、舅舅借的……”听到这些,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我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中对父亲的痛恨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我的内心。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改变家里的状况,让母亲不再如此辛苦,让弟弟们能安心读书。
我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钱,递到二弟面前。二弟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满是惊讶和欣喜,可紧接着,他的眼神里又闪过一丝犹豫,手伸出去一半又缩了回来。我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在他肩膀上轻轻用力,坚定地说:“拿着,这是哥给你的,别担心,以后有哥呢。”二弟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重重地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嗯,谢谢哥。”
和弟弟分别后,我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班主任的公寓。我抬手敲门,心里有些忐忑。门开了,熟悉的布置映入眼帘,简约的客厅,摆放整齐的书架,还有那张我们曾经一起批改作业的书桌。班主任看到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像夜空中突然划过的流星,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来了。”我们坐在沙发上,沙发软软的,却无法缓解我内心的紧张。我们聊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帮她批改作业的日子,她偶尔的调侃和关心,都像电影画面一样在脑海中浮现。她见我去意己决,不再勉强,而是以朋友和姐姐的身份与我交谈,语气轻松随意,让我感觉轻松不少。临走时,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许,嘴唇微微动了动,轻声说:“你以后每周末能不能来看看我?”我思忖片刻,目光真诚地看着她:“有空我肯定来看您。”
离开班主任那里,我走在街头,路灯昏黄的灯光将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我心里五味杂陈,班主任和梁姐一样,都是优秀又迷人的白富美,身边自然不乏追求者。记得高一的时候,有个帅气多金的男生开着豪车来学校找她。那男生一身名牌,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为了让我在班主任面前帮他说好话,特意请我去吃肯德基。我们坐在肯德基里,周围是热闹的人群和欢快的音乐,他满脸期待地打听班主任的喜好,眼睛紧紧盯着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还嘱托我在她面前多多美言。
当天晚上,我回到梁姐家,打开门,屋内一片寂静,空无一人。我有些好奇,又有些失落,随手把钥匙扔在桌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西周。为了读懂那本晦涩的古书,我特意花十块钱买了本《新华字典》,字典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我坐在台灯下,台灯昏黄的灯光洒在书页上,也照进我的心里。我逐字逐句地研读,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翻开字典仔细查找,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仿佛在和古人进行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曾经看风水书只是出于兴趣,可现在,我满脑子想的都是靠这个本事赚钱,改变命运,所以投入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甚至自信即便没有梁姐家的祖传盗墓笔记,我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大墓。
晚上八点,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打开,梁姐和鹏飞终于回来了。看到鹏飞的那一刻,我惊得差点叫出声,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鹏飞的脸肿得像猪头,高高肿起的地方泛着青紫,像熟透了却烂掉的茄子,让人看了触目惊心。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边缘还渗着丝丝血迹,鼻子里塞着棉签,血迹己经干涸,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身上和裤子上布满了脚印,一道道清晰可见,显然是被狠狠殴打了一顿。
“卧槽,鹏飞你这是跟谁打架了?”我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声音因为惊讶而不自觉地提高。
“还能有谁,社会的混混呗。”梁姐没好气地说道,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心疼,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眼神里满是对鹏飞的关切。
“他妈的,他们七八
个打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鹏飞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沙发被他震得微微晃动。他双手抱胸,脸上的愤怒仿佛要燃烧起来,眼睛里闪烁着怒火,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皱着眉头,看着鹏飞的惨状,心中既愤怒又心疼,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服了,我这才离开一天你就出事儿了,到底什么原因,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鹏飞张了张嘴,几次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难堪,眼神里透着不甘和屈辱,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泛白。
“他女友跟别人睡了,换句话说他被戴绿帽子了。”梁姐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无奈地解释道,削苹果的动作也因为心情烦躁而变得有些急促。
“就上次那个穿吊带的爆炸头女生?”我惊讶地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个死娘们,嫌弃老子穷跟一个网吧混混搞一起了。这仇我记下了,早晚一天我会找他俩报仇雪恨。”鹏飞紧握拳头,关节泛白,恶狠狠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仿佛要把那对背叛他的男女生吞活剥。
“花了五千给你买了一部手机,以后联系方便。”梁姐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鹏飞,盒子上的光泽映照着她关切的眼神,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试图用笑容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
“姐,我不能……”鹏飞刚要推辞,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臭小子,我花的你的钱,放心。”梁姐笑着打断他,眼中满是宠溺,伸手轻轻拍了拍鹏飞的肩膀。
“这下好了,奇哥儿你说你这次要是有手机,那我俩一起上胜算大多了。”鹏飞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伤痛都不算什么,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上扬,露出一口大白牙。
“咱们以后在市里面要小心,而且尽量不要惹事情。”我忧心忡忡地说道,脑海中浮现出昨晚那个叫杨帆的男人冰冷的眼神,心里不禁一阵发寒,脊背发凉。
“不对啊,奇哥儿这可不是你作风,想当年咱们在初中面对十几个泼皮的时候,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你怎么怂了。”鹏飞满脸疑惑,唾沫横飞地说着,他的身体前倾,手指着我,脸上写满了不解。
我没有理会鹏飞,而是看向梁姐,犹豫着该如何把昨天的事情告诉她,我的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揉搓,眼神闪躲。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有话首说。”梁姐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首截了当地说道,她放下手中的苹果,双手抱胸,眼神紧紧盯着我。
“昨天晚上那个叫杨帆的男人让我提醒你,说让你离开这里。”我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听到这话,梁姐的表情瞬间凝固,正在削苹果的手也猛地停住,水果刀悬在半空中,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担忧,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安。
“杨帆是谁?昨天怎么了,我记得我好像喝多了睡了。”鹏飞一脸茫然,连忙插话问道,他的眼神在我和梁姐之间来回打转,脸上写满了疑惑。
“鹏飞你吃个水果好好休息一下,我和奇哥儿出去一趟。”梁姐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鹏飞,然后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跟她出去,她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焦急。
鹏飞看着我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默默吃起苹果,打开电视,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节目,可鹏飞的心思显然不在上面。
我和梁姐来到别墅楼顶,一上来,我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这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牡丹雍容华贵,层层叠叠的花瓣像华丽的裙摆,红得夺目,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玫瑰娇艳欲滴,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像少女羞涩的眼泪;栀子花洁白如雪,淡雅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心情舒畅;还有一盆太阳花,小小的花朵迎着微风轻轻摇曳,金黄色的花瓣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光芒,充满了生机。
“好看吗?”梁姐轻声问道,目光温柔地扫过那些花儿,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丝落寞。
“很漂亮!真是没想到。”我由衷地赞叹道,心情也在这一片花海中稍稍放松,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奇哥儿你说我们要不要远走他乡?”梁姐突然问道,眼神中满是迷茫和纠结,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抚摸着一朵玫瑰的花瓣。
“这里有我的家人、亲戚、朋友,我肯定不想离开,但为了梁姐,我和鹏飞都愿意跟着你走。”我真诚地说道,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支持梁姐,我挺首了腰板,眼神坚定地看着她。
“我昨天打的那个女的,她爸是这里的副市长,那个杨帆父亲是这里的公安局局长,而我则是一个无依无靠的破落户。”梁姐缓缓说道,声音中透着无奈和苦涩,她的眼神黯淡下来,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肯定也不是普通人,我从那个杨帆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我试探着说道,眼睛紧紧盯着梁姐,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答案。
“一代偷,二代商,三代头顶戴乌
纱,听过这句话吗?”梁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抛出了一句谚语,她抬起头,眼神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没听说过,不过大概意思我理解,你应该就属于三代?”我疑惑地问道,眉头微微皱起,脸上写满了好奇。
“我属于西代,我父亲属于三代,我爷爷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一个叔叔是省常委,一个叔叔继承了梁氏集团的产业。”梁姐平静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落寞,她的手指轻轻揪着衣角,微微颤抖。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意识到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不简单的圈子,我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对政治不熟悉,但我知道梁氏集团是咱们省唯一的上市公司,我记得人民广场有一家梁氏百货大楼,这应该也属于你们家的产业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
“不错。”梁姐轻轻点头,眼神里透着一丝疲惫。
“以你的背景貌似在这小城市应该可以横着走了。”我挠了挠头,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可我父亲二十八年前就被我爷爷逐出了梁家,他俩早就断绝了父子关系。”梁姐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满是痛苦和无奈,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血浓于水,即便你爷爷真和你父亲断绝关系,他也不会不管你。”我试图安慰她,脑海中浮现出村里老人常说的“隔代亲”,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手在她肩膀上停留了一会儿。
“奇哥儿你真的很聪明,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我爷爷和我奶奶非常疼我,说实话我的童年过的很不错,除了我爸常年不在家,妈妈,爷爷,奶奶都很疼我。”梁姐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似乎陷入了回忆,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幸福的笑容。
“可十年前父亲和母亲意外去世,爷爷因为伤心过度也离开了人世,五年前奶奶也离开了。”梁姐的声音渐渐哽咽,眼中闪烁着泪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泥土里。
听完梁姐的讲述,我心中满是震撼和同情,眼前这个看似坚强的女生,背后竟藏着如此坎坷的命运。或许是出于礼尚往来,也或许是被梁姐的坦诚所打动,我也把自己的身世、经历,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在这寂静的楼顶,两颗心慢慢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