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把一杯打包好的,热银耳雪梨汤递给她。
她顿了顿,一脸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梦心。”
“我不是故意又把昇哥带来找你的,只是他找到了我,说有事跟你聊,我不好拒绝。”
“不过,他说了,如果你不愿意聊就算了。”
张漓走到路边,才看见他的车停在烧烤店300米左右的树下。
那一串熟悉的车牌,让她的心渐渐泛起涟漪。
她点了点头:“嗯,可以聊。”
李婷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的表情一下子舒缓很多:“那我先回出租屋等你,你有事就给我发信息。”
“好。”
李婷走后,张漓缓缓走到他的车边。
张弈昇抬了抬下巴,面色如常,好像昨天那场谈话从未发生过:“上车,送你回去。”
她摇了摇头:“不了吧!”
“我想走回去,也不远。”
他薄唇微抿:“我没那么多忌讳的。”
张漓还是拒绝:“总是不好,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那好,我送你走回去。”
说着,他下了车,手上拎着一个sk2的护肤品袋子。
张漓不禁猜测,难不成这是他送给自己的?
这个她可不能要,这么贵的护肤品她可用不起。
一路上,她都没有说话,垂着头走的很慢。
走了大概三分钟,他忽然开腔:“张漓,你连名字也骗我?”
她啊了一声,双眸微瞪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
他勾了勾唇,这个笑容看不出喜怒:“我以为你叫张梦心。”
“张梦心是我的曾用名。”
她停顿了一下,忽而怔怔地注视着他,很认真地问:“你想听吗?”
男人挑了挑眉:“什么?”
大概是今天心里太委屈了,她突然很想倾诉。
虽然,她早就告诫过自己,身旁的男人不是她能驾驭的。
但恐怕没有哪个年轻的女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张漓是典型的矛盾双重人格。
她冷静下来的时候,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可当她今天看见他的时候,她的心又控制不住胡思乱想。
总之,她很矛盾,很纠结,也很矫情。
她默了默,又道:“有关于我的事。”
张弈昇依然绅士:“如果你愿意,我想听。”
张漓咬了咬唇,缓缓开口:“九岁前,我确实叫张梦心。
因为我是父母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他们拿我当心肝宝贝。”
“九岁后,我父母离婚了,他后来娶的老婆就怂恿他给我改名。”
“理由是没有哪对夫妻都离婚了,心还在一起的。”
“所以,那个女人给我取了个名字叫张离,离婚的离,表示我的父母己经离婚了。”
“他被那个女人迷了心窍,说风就是雨,非要带我去派出所改名。”
“我知道我改变不了什么,只求他给我改为三点水的漓。”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婷婷姐是看着我长大的,她从小叫我梦心,叫习惯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
不过一想到,她对他充满了距离感。
他只好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眉眼温柔,柔声安慰道:“嗯。”
“不要因为原生家庭而否定自己,上一代的事与你无关。”
“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苦,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会有好日子过。
说真的,这段时间她己经认命了。
有一句话说的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或许就是天生的苦命。
张漓没有再抬头,而是自顾自地小步跟着他走,语气闷闷:“你还想听什么吗?”
张弈昇不愧是情场老手,他能看出她今天的苦闷跟不对劲。
也能感觉出来,她现在很需要一个倾诉对象。
“你想讲什么,我就听什么。”
张漓又问:“你想听听,我跟我前任的故事吗?”
他淡淡“嗯”了一声。
当时的张漓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男人爱吃醋,对这方面心眼都不大。
其实,在一个自己爱慕的男人面前,提前跟其他男人的事情,是件很愚蠢的事。
但她此时太笨,一股脑就把她跟周凯所有的事,原原本本讲给了张弈昇听。
他真是个很好的倾听者,居然一口气听她讲了近一个小时。
从烧烤店到出租屋走路,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
走到小区后,他们在小区楼下的长木凳上又坐了好久。
夏天蚊子特别多,而且很热,他也没有一句抱怨。
因为之前张漓刻意侧着脸,再加上她下班前去洗手间用遮瑕膏把脸遮了一下。
晚上视线不是太好,他现在才注意到她脸上的巴掌印。
他眉头
微蹙,伸手抚上她的脸,黑眸染着担忧跟心疼:“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谁打你了?”
她惊慌的捂住受伤的脸,支支吾吾道:“没,没谁。”
张弈昇薄唇紧抿,脸色忽而变得严肃:“昨晚都没有。”
“是今天白天在服装店被人打了,还是晚上在烧烤店?”
她咬了咬唇,漆黑的睫毛颤个不停:“都不是。”
张弈昇冷着脸,语调微扬:“那是什么?”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她不喜欢骗人,况且今晚是她想找个人倾诉。
她理应真诚。
当然,她也是心里委屈,被他一关心,就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是周凯打的,他下午来找我,想接我回去。”
“我不同意,跟他争执了几句,他就失手打了我。”
一听是被周凯打了,他气的立刻起身,眯起凌厉的眼眸,一副要撕人的模样,怒声道:“他经常打你吗?”
张漓也不是维护周凯。
她只是实话实说,也不想张弈昇生气:“没,这是第一次。”
“而且,今天是我先对他动手。”
男人显然不信,眼里的心疼愈发浓烈:“你对他动手?”
“就你这么点小个头,你能对谁动手?”
她皱了皱眉:“是真的,我踢了他一脚,大概把他踢伤了。”
男人挑了挑眉,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踢伤?”
张漓说着眼神就首接,飘向了他的小腹之下:“嗯,我踢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