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焰霖忽然动作一顿,下意识将被子盖在沈时笙身上。
修长有力的指力道不轻不重蹭了蹭沈时笙的脸颊。
沈时笙眼神还有被他带到云端的迷惘,嗓音都是哑的,“双喜说什么?”
“我出去看看!”他隐忍,缓缓深呼吸。
出来…
开春的奉城,冰还没化,晚上挺冷的。
傅焰霖三两下套上戎装,一边系扣子,一边出去,“谁死了?”
双喜凑近些,“……,狙击死的。
现场找不到任何线索,只有一封信!”
说着,双喜将信交给了傅焰霖。
傅焰霖眼神骤然一寒,接过信,撕开「沈时笙,我警告过你的,我要让傅焰霖痛苦,就从他的身边人下手。
你不肯和傅焰霖离婚,我只能从你下手,你的痛苦是自找的,你痛苦,傅焰霖才会更痛苦!
傅家,万劫不复!
祝你们夫妻下地狱!」
看完信,傅焰霖刚想将信撕了,却手一顿,塞进兜里,“让阿烈去查,凶手抓活的!”
双喜眼神小心翼翼看看了少帅,“是!”
傅焰霖回了卧室里。
沈时笙头发蓬松带着方才在他怀里欢愉时的凌乱,特别娇,他心里咯噔一下。
沈时笙:“谁死了?”
傅焰霖走到沈时笙身边,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紧紧握着,眼睛深深盯着她,像是在下决定似的,“穿衣裳,是白叔!
死了,狙击!”
沈时笙刚要起身,就重新跌回去,脑子嗡的一声,狠狠被什么刺痛。
整个人开始发抖,“谁!”
傅焰霖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冷得吓人,平日里,她的手总是又软又热。
此刻,冷得吓人,脸色惨白得吓人,整个人像是被顿时抽走了灵魂。
沈时笙睫毛颤了颤,没有哭,异常的平静,“在哪里?”
傅焰霖:“茶园,笙笙,你哪里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你的手很冷。”
沈时笙淡淡摇头,“没事!”嗓音有点哑,“我去茶园。”
她嗓音哑,也抖,就是神色很平静。
傅焰霖一颗心揪着,“我陪你!”
沈时笙去拿衣裳,她带来的白色西洋衬衫,穿起来,扣子怎么都扣不上。
傅焰霖直接伸手过来帮她,“我来。”
最后给她套上呢大衣。
在去茶园的路上,沈时笙唇扯了扯,“不,不会。假的,白叔,不可能,对!”
傅焰霖看着沈时笙拼命自欺欺人的样子,明明就是痛苦到极致,却还带着要逆天的倔强神情。
他心疼,也自责。
傅焰霖将车开得飞快。
夜晚的茶园里,今天,也灯火通明。
傅焰霖的暗卫全在茶园里。
暗卫站成两排,正中间一个晒茶的木台上,用白布盖着一个人。
茶园里的工人,全都站在一旁,垂着头,似在默哀。
沈时笙一步步走向白布…
脸上冷静得让人害怕。
伸手,一把掀开白布。
白叔脑门中弹,黑洞洞的枪口在脑门上,皮肉翻开。
白叔的眼睛还睁着…
沈时笙依旧是很冷静,伸手缓缓给白叔将眼睛闭上的同时,只是嗓音哑了,“m1903a1狙击步枪从八百米外的地方射过来的,傅焰霖,帮,帮我查下凶手。
看,看看八百米外的地方是哪里,看看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傅焰霖:“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沈时笙很平静看看傅焰霖,淡淡点点头,表示感谢,“谢谢,你,你们先走吧,我,我陪陪白叔。”
傅焰霖让留下的暗卫全撤!”
沈时笙瞪大了眼睛看着白叔额头的伤口,问茶园其他人,“经理,什么时候的事?”
傍晚七点钟,天刚黑,白叔刚吃了饭在茶田里转悠转悠,白叔说踩踩田土,明儿更好下种子。
然,然后,没多久,我们就听见一声枪声。
我们闻声出来,就见茶田里没了白叔的身影,我们赶紧去找,就…
白叔就断气了,大小姐,对不起!”
经理吓坏了,内疚到了极点。
沈时笙抬起头往茶田对面的那座密林看过去,那座山上都是松树,松树丛密集。
目测,那里到茶园基本就是八百米。
凶手在那里隐秘射击,任何人都防不胜防。
“你们下去吧,不怪你们!”
经理犹豫,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沈时笙声音冷,且坚决,“下去!”
茶园经理带工人赶紧走了。
沈时笙伸手去拉白叔的手,冰凉的手,却有种粘腻的触感。
她仔细一看,发现白叔袖子里有脓水流出来。
她缓缓卷起白叔的袖子。
这才发现,白叔的胳膊上有一个看起来上了年头的腐伤。
皮肤裂开几道口子,皱皱巴巴,瘢痕累累。
是被烧伤的一道道痕迹,裂开稍微愈合,又裂开又稍微愈合发炎。
反反复复留下的伤疤,在流脓。
傅焰霖走到她身边来,“白叔当年的烧伤,从来没好过,这是大面积的烧伤,留下的后遗症。
反复感染,皮肤愈合难…”
沈时笙:“傅焰霖,你走吧——”
傅焰霖此生从未有过像现在一样的不安,他顶天立地,猖狂倨傲,却在眼前的女人面前,毫无信心。
兜里那封信,他甚至不敢现在递给她。
“笙笙!”傅焰霖心疼得胸腔发胀,酸痛得厉害。
「终于到家了,抱歉最近更新少了,明天恢复更新,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