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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霭忙起身跟上。
站起来才发现,二人原落在了一处巨大的冰湖旁,湖三面皆被皑皑雪山环绕,湖面冰凌交错,随波荡漾,泠泠相击,好似昆山碎玉。
乾坤寂寂,万古苍茫。
仙家福地,清雅高绝。
暮云闲深一脚浅一脚踩过厚厚的雪地,向不远处一间屋子走去。
整个屋子都被雪覆盖,隐匿在雾气之中,若非仔细分辨,甚至都难以发现它的存在。
待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屋外还有一位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老翁,同样被雪花包裹,直待二人行至身后,方才放下手中鱼竿,回头笑眯眯道,“二位小友,所来何事呀?”
慈眉善目,发须尽白。,狐′恋,文,学¨ \追^最¢新′章?节·
暮云闲呆呆望着他,良久,方才轻声道,“你还同从前一样……真好……”
老者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楚青霭,收回视线,别有深意道,“沧海桑田,白驹过隙,你如今,倒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咳……!”暮云闲立刻尴尬起来,结结巴巴道,“没、没有的事,我还同从前一样!刚才只是因为……因为旁边这人,他不要脸!”
老者的目光落在他那件裹得密不透风的厚重斗篷上,笑意更甚,悠悠道,“虽有熨贴衣物,屋外到底风寒,还是进屋一叙吧。”
这说的哪里是衣物!
暮云闲本就红的耳垂更红,见楚青霭亦在一旁吃吃地笑,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进了屋子。
老者笑眯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向楚青霭道,“这位小友也别傻站着了,一并进去稍作歇息吧。”
“多谢前辈”,楚青霭恭恭敬敬道,“您先请。_小_说*宅· `追¢最.新?章′节¨”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却温暖如春,暮云闲不待邀请就一屁股坐在了炭盆边的躺椅中,拨了拨炭火后,轻车熟路地摆弄起了桌上一套白玉茶具。
如此失礼,老者却未见任何不悦,只随和向依旧站着的楚青霭道,“小友自便,在老朽这里,无需拘礼。”
楚青霭得了允许,这才快步行至暮云闲身边,无奈道,“你穿着斗篷烤火,不热吗?坐起来点,这衣服上的雪都要化成水了,脱了我给你掸掸。”
暮云闲懒洋洋地抬了抬身子,待楚青霭忙前忙后地整理好衣服,正正好递给他一杯热茶,熟稔道,“执明神君最是慈蔼,你不用这么束手束脚的。来,尝尝这茶,雪山水煮的,很有风味。”
果然,此位老者,又是一位神君。
已见过两位神君,楚青霭这次不再惊讶了,只恭敬道,“在下楚青霭,见过执明神君。”
老者一摆手示意他无需多礼,转头调侃暮云闲道,“坐老朽的椅子,喝老朽的茶,借老朽的花献自己的佛,这些都罢了,可暮公子,至少也该为我递一杯茶以表谢意吧?”
暮云闲竟难得听话,立刻递上一杯茶,由衷道,“的确是应该的。毕竟,能得见神君在这一方天地之中,依旧如往昔般怡然自乐,实乃云闲这段时间以来,数件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执明神君接过茶杯,微笑道,“老朽一切都好,感谢暮公子特来探望。”
“司舆……”暮云闲现出只有遇见长辈时才会有的依赖,喃喃道,“对不起,白藏……”
“并非你之过”,不等他说完,执明神君已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便是神,亦受天道束缚,何时生于天地,何时又消弭于天地之间,皆为命数,强求不得。到了该离开的日子,谁也不能多停留哪怕半秒,苍巽是,白藏是,其他所有神明,都是。”
“你不必安慰我”,暮云闲苦笑,“他虽然罪有应得,却的确是被我所杀。否则,他或许还有机会和你一样,偏居一隅,安然无忧……”
神君却抚着长长的胡须看他,什么也不说。
暮云闲动作一僵,与他对望半晌,小心翼翼道,“你不会也……?”
执明神君笑容依旧,摇摇头又点点头,平静道,“尚还未,却将至。”
“不可能!”暮云闲激动道,“你可是执明神君,最擅占卜之术,晓往来、知天命,无论有什么危险,你都可以卜筮预知,你怎可能陨落?!”
执明神君静静任他喊完,方才道,“暮公子,老朽不才,虽有知天命之才,却无逆天改命之能。”
暮云闲下巴瘪了瘪,是一个想哭时才会有的生理反应,却又很快被他隐藏,只沉默许久,又不死心道,“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吗?”
执明神君望了眼窗外的冰湖,悠悠道,“暮公子,天命不可违……”
“司舆……”暮云闲骤然红了眼眶。
“暮公子”,执明神君语气慈爱,宛若哄三岁孩童,“你如今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