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泠缓缓举起手中的剑，“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我就让你的孩子活下来。”
老陶的声音颤抖，“启明市……有个由你们人类超凡者的组织……汇聚了好几个妖魔能力觉醒者……他们也吃人。”
“他们利用特权……在启明市挑选了不少好食材……还请我给他们做过饭……”
“在联盟的裁决者查到线索以后……所有的罪责都被推给了我和我的朋友们……”
“所以季凡开始下令追杀我们……我的朋友们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我曾经冒死找过季凡，坦白一切……但他不愿相信……”
季月泠极力抑制心底的恶心，缓缓开口，“人为什么要吃人？”
“妖魔系的觉醒……就会这样……当感到对一切都枯燥厌倦以后……尝过人的滋味以后……就很难再忘记……所以……我要这么害你……我要你在崩溃后也成为他们的一份子……直到季凡再也无法逃避，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
“我说完了。′w·a_n\z~h?e*n.g-s¨h`u?.′n/e¨t.”老陶的眼瞳满是绿色的湿润液体。
“最后一个问题。”季月泠已经将剑刃举起，“在你眼中，我的父亲是真的不相信，还是不愿意相信？”
“我不知道。”老陶摇了摇头，“但你们人类最擅长骗自己，不是吗？”
“我明白了。”
季月泠双手握紧剑柄，对准了老陶的能量核心，不再有丝毫犹豫，剑刃落下，刺穿他的能量核心，也刺穿了地底，老陶的眼眸渐渐灰暗，身躯的畸变也尽数消失，再度化作人类女人的模样。
她死了。
擂台上的屏障被姬玉荷解开，顾清在第一时间就跑到了台上，他似乎本想说些什么，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有些担忧地望向面前的季月泠。¨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季月泠还呆呆的攥着剑，似乎有些走神，脸颊苍白如纸。
顾清赶忙开口，“你放心啦，你的能量核心早就被我净化过了，你不会被妖魔系影响，产生对人类的血肉产生渴望，放心好了……”
“他说的事，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这些啊，我压根就不关心启明市的联盟，但你要是在意的话，回去以后我可以陪你去调查，到时候咱们双剑合璧，你想杀谁就杀谁，我陪你啊。”
顾清此刻显得很手足无措。
他向来习惯掌握局势，不想在任何事面前被动，但此刻望着脸颊苍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的季月泠，他却又变得有些笨拙起来。
直到季月泠忽然哭了。
她的眼泪无声，即便她的嘴唇张开，可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清昨晚睡前还在翻来覆去的想，如果今天季月泠杀完老陶以后嚎啕大哭，他一定要躲的远远的，绝不给季月泠任何靠着他肩膀哭泣的机会，这会让季月泠幻想可以对他产生依赖，被他包容，但此刻看着季月泠的泪珠宛若潺潺溪流般落下来，顾清却只迟疑了那么一秒，还是走近过去，把她轻轻搂在了怀里。
季月泠的脸颊埋在了他的肩膀，终于能够发出声音，嚎啕大哭的姿态像极了幼稚的小孩。
季月泠的哭声持续了好久好久，可手足无措的顾清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只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一会儿以后，他才用极尽可能的语调柔声说，“哭吧……都哭出来也好……”
姬玉荷在身后静默地看着两人，眉眼里透出温柔欣慰的笑意。
……………………………………
许久以后，季月泠终于止住了眼泪。
此刻那个孩子也在台上，他茫然的看着已经死掉的老陶，正蹲在老陶的身边，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体，嘴里喊着妈妈，妈妈，可却又得不到任何回应。
于是他也开始哭了起来，他的哭声肆意而吵闹，坐在地上，像是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季月泠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来到了那个男孩的身边，低下头，眸子冷冽地望着他。
“你的妈妈已经死了。”
“你杀了我妈妈！是你杀了我妈妈！”男孩忽然凑近过来，似乎试图在季月泠的小腿上狠狠咬一口，但下一秒就被赶来的顾清一脚飞踢，踢到了擂台边缘，滚了好几圈。
季月泠看了一眼顾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嗔怪又似好笑，她缓缓再走近到那个男孩身边，但那个男孩已经因为恐惧顾清而紧紧蜷缩起了身子，脸颊满是泪迹。
“是我杀了你的妈妈，所以，尽情的憎恨我好了。我叫季月泠，我等你来找我复仇的那一天，但你可要做好准备，到时候杀你，我也不会犹豫。”
她忽然笑了，望向那个惊恐的男孩，走回到顾清身边，顾清却无辜地耸了耸肩，“你还真有怜悯之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