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倒霉,站台边上乱跑,怨谁?”
一个小女孩拽了拽母亲的衣角:“妈,火车
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捂住嘴:“小孩子别问,赶紧进站。”
下午,棒梗已经趴在一列开往山西的火车上。
他贴着车厢底部,听着车轮碾过铁轨的哐当声,心里正为甩掉奶奶的松快劲儿得意。
“小兔崽子趴哪儿呢!”突然一声暴喝,棒梗后领被人狠狠揪住。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单手将他拎上车顶,只见车厢连接处挤满了缩成一团的年轻人,
个个衣裳破烂,脚踝还拴着磨出血的麻绳。
“新来的?”汉子扳过棒梗的脸,手指狠戳他锁骨,“叫啥?”
“棒、棒梗……”他疼得龇牙,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人想跳车,立刻被另一壮汉抄起扁担砸断手腕。
汉子扒开他衣领,像验牲口似的捏了捏胳膊,咧嘴笑了:“筋骨还行,能扛煤筐。”
说罢掏出麻绳往他脖子上一套,猛地往车厢里一拽。
棒梗踉跄着撞在木板上,这才看清周围人眼里全是麻木,
有个少年偷偷抹泪,却被旁边人狠狠踹了一脚。
“都听着!”汉子掏出酒壶灌了一口,
“到了山西矿上,老实挖煤!敢跑?”
他指了指车下飞速后退的铁轨,“老子直接卸你条腿喂狼!”
棒梗一扭头不说话,梗着脖子盯着车顶的铁皮。
汉子见他这副模样,浓眉一竖,抬手就是一记耳刮子。
“小兔崽子,装哑巴?”汉子扇得棒梗脑袋偏到一边,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棒梗被扇得眼冒金星,耳孔里嗡嗡直响。
他本能地想躲,却被汉子铁钳般的手攥得更紧。
“说!叫啥?哪儿来的?”
汉子又补了一巴掌,力道比刚才更重,棒梗脸颊立刻肿起五道红印。
棒梗疼得龇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敢再犟,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叫棒梗,从北京来的……”
“北京?”汉子上下打量他,“跑这儿当盲流子?家里没人管?”
棒梗想起奶奶掉下月台的场景,喉咙发紧。
他低头盯着汉子磨破的袖口,小声说:“我奶奶不要脸!”
汉子哼了一声,松开揪住后领的手,推得棒梗踉跄半步。
车厢连接处的年轻人都缩着脖子,没人敢抬头。
“老子不管你那些破事,”汉子掏出旱烟袋敲了敲车皮,
“既然上了老子的车,就得守规矩。”
他指了指角落里蜷缩的人群:“看见没?都老实待着,敢乱跑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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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同样在北京火车站。
曹远站在北京站月台上,望着娄家那几口漆得发亮的樟木箱。
娄晓娥攥着他的袖口,指尖凉津津的。
李晚秋别过脸去,手帕在手里绞来绞去。
两人眼眶都红红的,像刚摘了新鲜的山楂。
“到了香港,记得给我写信。”曹远抬手,用指腹抹掉娄晓娥眼角的泪。
【恭喜宿主获得一个蓝色宝箱,当前宝箱数量:1】
李晚秋鼻尖一抽,轻轻咬住下唇。【恭喜宿主获得一个蓝色宝箱,当前宝箱数量:2】
远处传来检票员的哨声。
娄半城正和搬运工说着话,回头朝这边招了招手。
娄晓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
“走吧,别让伯父伯母等太久。”曹远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
娄晓娥猛地转身,扑进他怀里,肩头微微发抖。
李晚秋别过脸去,盯着铁轨上的碎石。
曹远伸手拍了拍娄晓娥的背,目光却落在李晚秋身上:“多保重,我会去看你……的。”
娄晓娥和李晚秋同时点头,接着,李晚秋上前一步,在曹远唇上落下一吻。
之后,她倏地退回,耳尖通红,紧张地望向娄姨和娄母。
娄姨正盯着曹远指间的华子出神,烟味混着炭火气飘来,恍惚间竟与梁老板有几分相似。
她喉头动了动,眼眶突然发酸,这一别还不知道何时何日再见。
【恭喜宿主获得一个蓝色宝箱,当前宝箱数量:3】
曹远挑眉轻笑,正要开口,月台拐角突然涌来十多个穿蓝布衫的汉子,领头的扛着木牌子。
“娄半城!”汉子嗓门洪亮,在月台上回荡,
“有人举报你转移财产逃港!跟我们去趟局里!”
娄半城脸色微变,却仍笑着点头:“同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少废话!”另一汉子上前扯住他胳膊,
“火车都要开了,别耽误我们办事!”
娄晓娥惊呼一声,刚要扑上前理论,手腕突然被曹远攥住。
她转头望向曹远,只见曹远冲她轻轻摇头,目光沉着。
“先上车。”他低声道。
李晚秋扶住娄晓娥颤抖的肩膀,娄姨也凑过来,眼神里满是焦急。
曹远扫了眼远处的检票口,哨声已隐隐传来:
“别耽误时间,你们先走,我来想办法。”
娄晓娥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听话地停下脚步。
娄半城冲几人摇摇头,转身时与曹远对视,后者冲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娄母见状,急忙上前,声音带着颤:
“同志,我们这都是家里用的物件,哪能算转移财产呢?”
“少啰嗦!”扯住娄半城的汉子粗声粗气,“有没有问题去局里说。”
娄母见状,急忙上前,声音带着颤:
“同志,我们这都是家里用的物件,哪能算转移财产呢?”
“少啰嗦!”扯住娄半城的汉子粗声粗气,“有没有问题去局里说。”
曹远先护着娄晓娥、李晚秋和娄姨挤过检票口,看着她们在车窗旁站稳,才转身返回月台。
远远见娄半城被两个汉子架着胳膊,领口都扯歪了。
曹远晃着膀子凑过去:“哟,这不是娄半城吗?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今儿个栽了?”
娄半城抬眼,见曹远后一愣,随即绷紧脸道:
“曹老四,你少在这儿看笑话!我娄家的事,轮得着你掺和?”
曹远轻笑一声:“娄老板都要吃公家饭了,还这么硬气啊?”
娄半城突然剧烈挣扎,
“曹老四!你去年在天津倒腾药材的事,信不信我全抖给同志?”
这话听着像威胁,尾音却故意在“天津”和“药材”四个字上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