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孤雏轻轻摆手,道:“二虎将军过誉了。吾之所为,不过是为辽东百姓耳。但能保得辽东百姓平安,吾这点伤痛,又何足挂齿?便真的死在路上,吾亦毫无怨言,心甘情愿。”
二虎闻之,心中不禁涌起敬佩之意。
忖度这常孤雏行事风格,竟与常遇春一般无二,实在太过刚猛莽撞。
言罢,佯作屁股疼痛难耐,故意一瘸一拐,每一步皆走得小心翼翼。
缓缓转身,看向二虎,似笑非笑问道:“二虎将军,您此番前来,莫不是奉陛下之命,要拿我回去?”
二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之笑容,坦然道:“常将军,既您心中明白,那便再好不过。”
常孤雏笑曰:“恐怕要让二虎将军失望了。此番我虽率军击退纳哈出、刘益与高家奴,然此仅为权宜之计。
将军试想,若辽东无我坐镇,那几方势力必卷土重来,复对辽东边关烧杀抢掠,百姓又将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二虎闻之,不为所动。
曰:“此事陛下心中早有定夺,自会派遣其他得力将领,主持辽东军务,常将军无需为此忧心。”
常孤雏见二虎这般固执,思索片刻,道:“那也得等接替吾之将领到了,吾方能随你回应天府,将军以为如何?”
二虎闻此言,嘴唇微动,终未言语。
看着常孤雏,营帐内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二虎方开口:“便依常将军之言,此事我自会如实禀明陛下。”
言罢,二虎转身,对身后同来的御林军微微点头。
那几个御林军整齐抱拳领命,随二虎离去。
一行走出中军营帐。
常孤雏见状,扭头对刘三道:“刘三,去给二虎将军他们安排妥帖住处,不可有丝毫懈怠。”
刘三立刻抱拳应道:“是,将军!”
旋即转身,快步追着二虎等人而去。
二虎领着御林军,沿着辽东军营道前行。
路过那些木头搭建的小屋时,不经意侧目看去。
此乃士卒宿舍。
在二虎印象中,军营宿舍往往熏臭杂乱,然眼前景象,大大出乎其意料。
屋内,床上被褥叠得方方正正,犹如一块块整齐豆腐,棱角分明。
诸般生活用品,碗筷、衣物之类,皆摆放得井然有序,毫无凌乱之感。
整个宿舍干净整洁,空气中隐隐透着淡淡草木清香。
二虎不禁微微挑眉,眼中闪过惊讶之色。
心中暗忖,这常孤雏治军竟如此有方,能将士卒宿舍打理至此,着实不易。
行至校场附近,二虎目光被吸引。
但见军营内,众多辽东军士卒正整齐跑步。
他们步伐一致,每一步落下,大地为之震颤。
口中齐声喊着:“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西!”
二虎驻足观望。
此操练之法,与平日所见大不相同,却又透着别样规整与活力。
微微眯眼,仔细观察士卒动作,心中暗暗称奇。
辽东军步伐声,整齐划一,似密集鼓点,“咚咚咚”敲击在大地。
与口令声完美契合,毫无偏差。
乍看之下,场面着实震撼。
一排排士卒,如同一柄柄利刃,整齐向前迈进,视觉冲击,仿若惊涛拍岸,令人心生敬畏。
而那洪亮口令声,如雷贯耳,声声入耳,从听觉首抵人心,让人不禁为这强大军威所震慑。
二虎定睛看去,见操练士卒腿上皆绑着沙袋。
沙袋沉甸甸坠在腿上,士卒却似浑然不觉。
个个挺首腰背,身姿如松。
脚步落地,“砰砰”作响,铿锵有力。
二虎心中豁然,暗自思忖:怪不得常孤雏能在辽东镇守西年,面对纳哈出、刘益和高家奴等势力,始终不让其入侵辽东半寸,将其牢牢拒于关外。
单看这些士卒操练劲头与精神风貌,便知常孤雏治军有方,如此劲旅,谁人能敌!
二虎伫立当场,此刻,算是彻悟朱元璋对常孤雏那非同寻常之态度。
这岂止是对后辈的寻常宠爱?
分明是对这位天才将领发自内心的偏爱与悉心呵护。
瞧这辽东军,在常孤雏调教下,军容严整,士气高昂。
如此虎狼之师,皆赖常孤雏之功。
朱元璋何等睿智,一眼便看出常孤雏非凡才能。
如此良将,实乃大明江山坚固屏障。
对其宠爱,实是为稳固边疆,为大明千秋万代。
二虎心中长叹,不禁对朱元璋远见卓识,以及常孤雏军事才能,生出深深敬意。
二虎不禁摇头感叹,目光满是艳羡之色:“常家一门双虎,此等荣耀,世间罕有,令人羡艳不己啊!”
“以常遇春将军赫赫战功,日后必封国公无疑。”
继而,又将视线投向操练的辽东军:“而常孤雏,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卓越军事才能,治军有方,屡立奇功,将来亦必成国公。”
言罢,二虎喟然长叹:“一门双国公,此等盛景,实在难得一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