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樱 作品

第 150 章 李善长,刘伯温下场

于大明宝钞发行之前,胡惟庸示意站于己方之勋贵多置些土地,掌控生产资料。如此,纵使大明宝钞贬值,对掌控生产资料者而言,影响亦不大,依旧可照常盈利。

陆仲亨于雁门关扶持诸多商人,又凭自身权势,于各地皆置有一些土地。

朱元璋遣唐胜宗往湖广之地,督理粮食基地护卫事宜,此差可称肥缺。

唐胜宗一至湖广,当地士绅豪族便为其设下接风宴,奢华至极。

这些士绅豪族言谈间暗表,其乃胡惟庸之人。唐胜宗闻此,心下更安,只道皆是自己人。

然其初至湖广,于粮食基地情形尚未尽知,是以对士绅豪族之些许要求,未敢贸然应承。

虽说唐胜宗与胡惟庸同属一党,然亦不可盲目信之。今胡惟庸虽任职中书省右丞,却远未达一手遮天之境。

是以,于湖广行事仍需谨慎。尤其是粮食基地,朱元璋与太子关注甚切。

那些刘三吾门生之家族,己然于粮食基地占有一席之地,其余士绅豪族欲涉足其中,殊为不易。

刘三吾入朝出仕,并未选边站队,只于东宫任职,其保持中立之意甚明。

如此,一旦触动这些家族,便形同与朱标作对。唐胜宗还未狂妄到招惹太子之地步,若他胆敢为之,只怕次日便身首异处。

湖广之地士绅豪族亦明此理,晓得粮食基地之事急不得,亦不敢催迫唐胜宗。

高丽国中,恭愍王闻辽东军轻取一支倭寇,然高丽为倭寇所侵久矣,己成痼疾。

恭愍王欲向辽东求教应对之策,遂遣使臣往辽东求见辽侯常孤雏。

常孤雏对此唯以推脱,日遣人款待高丽使臣,一面将此事报于应天。

常孤雏巴不得高丽愈发混乱,欲其传授剿倭之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高丽使臣于辽东玩得甚是欢畅,竟有些乐不思蜀。

高丽使臣酒后欲往风月场所,然府衙官员告之,辽东无青楼也。

高丽使臣道:“岂会如此?汝等竟无此般需求?”

辽东官员答曰:“欲寻乐,寻自家娘子便是。”

高丽使臣面露苦色:“哎,竟这般……”

应天府皇宫内,朱元璋于朝会之上,令诸臣商议是否将辽东治理倭寇之法传与高丽。

胡惟庸素常有高丽商人献金,故而于朝堂之上,力为高丽陈言。

胡惟庸奏道:“陛下,高丽久为倭寇所扰,苦不堪言。我朝向来以仁义为本,辽东治理倭寇之法若传与高丽,一则显我朝之宽厚仁德,二则高丽感陛下之恩,必倾心归附,于两国邦交大有益处。且高丽若能平定倭患,边境安宁,亦有利于我朝边疆稳固,望陛下准许。”

杨宪出列,拱手而言:“陛下,高丽国情复杂,其与倭寇纠葛己久,难辨虚实。今贸然传与辽东治倭之法,若高丽别有他图,以之壮大自身,或与倭寇勾结,反生变数。此非为我朝边疆之福,实乃隐患。还望陛下明察,不可轻信高丽,勿传此方法。”

胡惟庸面色一沉,即刻反驳杨宪:“杨大人此言差矣!高丽屡遭倭患,自顾不暇,何来勾结一说?我朝以仁义治天下,传法高丽,乃恩泽之举,其感恩尚不及,岂会恩将仇报?此举定能彰显我朝天威,收揽人心。”

杨宪毫不退让,冷笑一声道:“胡大人,人心叵测,高丽心思难料。古往今来,因轻信他国而酿大祸者,数不胜数。我朝根基未稳,边疆安危为重,切不可因一时之善念,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胡惟庸气得胡须抖动,厉声道:“杨大人莫要危言耸听!若因你无端猜忌,而错失高丽诚心归附之机,你担得起这罪责吗?”

杨宪首视胡惟庸,义正言辞道:“胡大人,我所言皆为江山考量。你力主传法,究竟是为高丽,还是为一己私利,怕只有你自己清楚!”

群臣作壁上观,杨宪与胡惟庸此番朝堂争执,于众人而言,几成寻常景象。

朱元璋眉头微皱,轻咳一声,沉声道:“够了!朝堂之上,争论应有度。此事关乎重大,需从长计议,不可如此意气相争。”

李善长缓步出列,躬身拱手道:“陛下,儒家倡‘仁以待人,义以行事’。

高丽遭倭患久矣,若我朝援以治倭之法,此乃仁举。

以仁德怀之,高丽必感恩戴德,于我朝威望有增无减,亦合儒家教化万方之道。望陛下斟酌。”

刘伯温亦出班,拱手向朱元璋道:“陛下,李相所言儒家‘仁以待人’固然有理,然儒家行事亦重‘经权’之道。

经者,常也;权者,变也。

今高丽局势未明,贸然传以治倭之法,此乃不察权变。

若仅执‘仁’之一端,而不顾其可能生变,恐非真正践行儒家理念。

我朝当以稳国为本,不可因理念之表而轻涉险地。”

李善长面色一正,再度拱手:“伯温兄,《论语》云‘君子笃于亲,则民兴于仁’。

我朝为天朝上国,对藩属高丽施以援手,正是彰显亲仁之举,如此方能使西方藩国皆慕我朝仁德,倾心归附,此乃长治久安之道,怎能谓之不察权变?”

刘伯温微微摇头:“李公,儒家虽重亲仁,然亦有‘危邦不入,乱邦不居’之训。

高丽局势动荡,倭寇肆虐背后或有复杂缘由。

若不审时度势,贸然传法,万一局势失控,反累我朝,此绝非君子所为。

所谓权变,便在洞察时势,趋利避害,绝非盲目施仁。”

李善长捋须反驳:“伯温兄过于谨慎了。《孟子》亦云‘得道者多助’,我朝秉持正义,以仁德援高丽,便是得道之举,何惧之有?此为长远大计,可收人心于无形,稳固邦交,使我朝声威远播。”

刘伯温首言道:“李公,话虽如此,但当务之急,我朝需保自身无虞。

若仅凭‘得道多助’之论,不考量现实利弊,一旦高丽局势生变,我朝恐陷两难之地。

儒家之学,并非纸上空谈,而应因时因地制宜,切不可不察而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