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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虽死,英魂不散,海公当替天行道!”
“国祚将亡,天下分崩,龙公请大汉赴死。`微-趣_晓?说′罔′ -追,罪_新·漳?踕.”
“汝辈食民脂、靡民膏,可知有今日乎?”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朐县之外,随着一声声喊得震天响的口号,县衙之中,县令早已面如死灰。
这一刻他仿佛又一次回忆起了,数年之前,那场动荡了整座天下,使大汉一十三州,八州皆反的恐怖变局。
“黄...黄巾!”
这个生涩而久违的名字,自他口中发出,“黄巾杀来了?”
他瘫软在座椅上,脸色一片煞白。
这位可怜的县令他...他不明白啊!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大贤良师张角的尸体都腐烂了,怎么还能有黄巾贼死而不僵,杀官造反?
眼看县令李平一副无能之态,县尉陈参不以为然,挺身上前。
“不过些许黄巾蛾贼,县君何惧之有?
我麾下尚有县兵五百,据城而守,足以敌之。”
闻听有此自信之言,县令眼底泛起一抹希望,“陈县尉果有此把握?我听闻蛾贼势众,足有万人,区区五百人只怕......”
“县君有所不知。”
没等县令说完,陈参便大手一挥打断了他。
“上万蛾贼,那也是蛾贼。
我早听闻当年黄巾之乱,蛾贼虽众,然不过裹挟乱民之乌合,莫说军心一触即溃,便是兵甲器具尚且不足。
今我虽只五百之众,然据城而守,拥数丈高之城墙,居高临下。
一群拿着镰刀、锄头的黄巾蛾贼,望着城墙又徒呼奈何呢?
不说黄巾蛾贼是否会制作攻城器械,便是等他们打造出来,吕将军的精锐只怕也早就赶来支援。
县君且安心稍坐,待我守上三五日,支撑到吕将军来援,你我便是大功一件。”
县令听他如此安慰,心中稍安,重重握住陈参的手,“如此一切便仰赖陈县尉了,我在此静候佳音。”
“放心,区区黄巾蛾贼算的什么?指不定陈某待会阵斩敌将,叫敌军不攻自破呢?”
陈参朗声而笑,傲然挺胸,领着他麾下五百县兵赶赴城墙驻守。
他本是陈家旁系,因地位低微,得不到家族太多扶持,只在这东海郡的偏僻小县得一区区县尉。
可他自幼熟读兵书,精练武艺,自觉满腹韬略,不比陈元龙差,一身本事足以当上将之名。
只恨血脉旁支,无有展示才华,名扬天下之日。*天*禧!暁\税·蛧! _更/辛?嶵!全\
今日听闻有黄巾蛾贼来犯,与那六神无主的书生县令不同,他陈参心底不惊反喜,只道是时机已至,合该他大显身手,立不世之功。
别看来犯黄巾贼足有万众,可那些农夫农夫以为头上缠块黄巾,拿上锄头镰刀的就能攻城?
别太天真了!
只需他陈县尉把四门一闭,这些衣甲不齐的乌合之众,别说攻城了,他们面对数丈高的城墙就得望洋兴叹。
届时他只需命士卒放箭,丢下滚木礌石,就足以吓退这上万蛾贼,名震徐州。
......
陈参心头计较已定,信心满满上了城上,然后......
他竟然看见这群黄巾蛾贼,乌泱泱近万人刀枪剑戟,甲胄俱全,推着云梯、冲车、投石车就来了。
最让他绝望的是他竟然还看见了一辆比他家城墙还高的吕公车?
天杀的县令你坑我?
你丫的管这玩意叫黄巾贼?
你家黄巾贼装备比他的县兵还好?
然而兵凶战危,战机稍纵即逝,又哪有给他迟疑的时间?
眼看这些“黄巾贼”架着云梯就要上来了,陈参赶紧命令士卒投掷滚石檑木,以阻敌军攻势。
可对于不断逼近比城墙还高的吕公车,便是滚木礌石,也难以克制。
唯有令士卒不断放箭,逼迫吕公车上之人,不敢出车来战。
可惜箭雨刚落下,最令陈参无语的一幕发生了。
这些黄巾贼里打头的一百来人,居然皆着重铠,箭矢难伤?
他们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硬顶着箭雨从吕公车内跳了出来,轻易杀上了城头。
并且为首那人枪法出神入化,城头五百县兵竟被杀得溃不成军。
见鬼了!
陈参拔剑怒斥之,“你...你等绝不是黄巾贼,鼠辈何故藏头露尾,还不报上名来?”
那使银枪的小将,一指自己面上黄巾,笑之曰:
“某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贤良师遗腹子龙公将军张龙是也!
小的们,给他们见识见识我等是不是黄巾。”
这些水军在船上早被蒋钦操练多时,听闻此令当即一万人齐
声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声闻于天!
此情此景,气的陈参目眦欲裂。¨墈~书`君* !埂/芯¢嶵_快.
“胡言!张角九族尽灭,岂有遗腹子存世?
况且黄巾贼哪来的汝等重甲,刀剑难伤?”
“这......”
赵云是个老实孩子,骤然被此一问张口结舌,正不知如何作答,恰好此时蒋钦也登上了城头,见状哈哈大笑,谓之曰:
“汝不闻大贤良师麾下,有黄巾力士,刀枪不入,水火难伤?”
陈参:“......”
“安敢信口雌黄,羞辱于我!欺我没读过书不成?
贼子,着实可恨,今日定叫你晓得陈某厉害!”
说着,他拔剑便与赵云斗做一团,然而不出一合,已怀揣着他心中的大志与野望,惨死当场。
陈参既死,其余县兵哪还有抵抗之心,朐县一鼓儿破,县令献城投降。
听闻黄巾贼杀进城里来了,百姓怎不惶恐难安?但令百姓们诧异的是,这些黄巾贼居然高举太平大旗,对他们秋毫无犯。
不仅如此,他们还会询问百姓们哪些家族为富不仁,哪些官吏欺压良善,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这哪是黄巾贼?
这分明是黄天大老爷来了!
当时是在海公将军的的带领下,一万黄巾呼啸各地,将那些欺压百姓的地主豪强以及县衙府库通通劫富济贫,得钱粮无数。
能装船的装船,装不下的就地开仓放粮,朐县百姓怎么感激涕零,高呼见海公、龙公如见大贤良师。
见百姓们感念恩德,海公将军当即大声对众民宣布:
“万民不必感谢他,他只是在奉行黄天之道而已。
汝等要感谢,就去感谢黄天吧!
如果非要感谢一个人,他听闻淮南袁公,为黄天之子,可受万民香火。”
打了土豪,报了冤仇,还领了粮食,此时此刻的百姓哪还迟疑?纷纷高呼:“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淮南袁公,当为天子!!!”
......
蒋钦等人赶时间,搬空、分完了钱粮后,紧赶慢赶去到下一家。
于是赣榆县以及祝其县如法炮制,区区县兵怎敌“黄巾力士”?
不久赣榆县以及祝其县接连告破,随即又是打作恶土豪,分发粮食,当地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喜迎黄巾,直呼:“黄天太平!”
兵贵神速,在海公将军多年做贼的经验下,众“黄巾”奉行抢完了就跑的战略。
当一众大船装得盆满钵满,飘扬而去之后,惊闻此迅的吕布才派了张辽率五千骑兵来救。
然而他看着满目狼藉的三县,与遍地高呼黄天的百姓,又上哪里还找的见所谓的黄巾贼匪?
只隐隐听闻贼首海公将军得张角真传,有飞天遁海的法术。
只能徒劳望着渺无踪迹的大海,望洋兴叹。
......
未几,当一无所获的张辽回来复命,听说他率骑兵急追,却连贼人的影子都见不到,只带回来些诸如:
【海公将军,张海,张角之四弟,会法术,能飞天遁海,来去无踪,
龙公将军,张龙,张角之遗腹子,会法术,能召黄巾力士,刀枪不入。】
吕布听得眉头直跳,这不扯淡吗?都什么跟什么呀?
说实话,别说吕布了,就张辽自己来汇报这些消息的时候,也是一脸苦笑,尴尬非常。
可没办法,他兴冲冲跑一趟,结果连敌人都没见着,不把这些打听来的传闻如实回禀,他又能说些什么情报呢?
见吕、张二人大眼瞪小眼,相顾无言,一旁的陈宫却笑了。
“吕将军勿恼,来敌者谁,我已知之矣。”
吕布诧异的看向陈宫,简直惊为天人,不是吧?这什么海公、龙公,还会法术的,这你也能知道敌人是谁?
“公台何不言之?”
“依宫之见,此定是淮南袁公见将军于嫁女之事上蛇鼠两端,因而生怒。
故假作黄巾来犯,小惩大诫。”
“竟是袁术来犯,公台可拿得准吗?何以见得?”
“这世间哪来的飞天遁海的法术?敌军来犯,必是走海上。
问当今之大船,能沿海通行,如履平地者,非袁公之江东水师,孰能为之?
更遑论什么刀剑难伤的黄巾力士,此前袁公于梁国一战,曾有一十八人甲骑具装,贯穿敌阵,视大军如草芥,岂不正合这刀枪不入。
再着这些黄巾贼不仅不解决百姓,甚至开仓放粮,为袁公扬黄天之子的威名,若他们不是袁军假扮,还能是谁?”
吕布闻言勃然大怒!
“好好好!
我还与他商议联姻,欲结于好,不想他竟作此等小人行径,纵兵假作黄巾劫
我郡县?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快!公台你速写书信斥之,袁公在此事上若不给我个交代,我绝不同他好过!”
不想陈宫闻言,却摇头劝之。
“将军不可啊!”
“什么?”
吕布简直不敢置信,“袁公路不当人子,劫我郡县,我现在命你发书斥之,你竟言不可?
陈公台!你帮谁说话呢?你...你莫不是也想往那寿春黄金台上得享富贵去了?”
陈宫无奈一叹,为之解释。
“说此事是袁公所谓,不过是我一面之词的推测,将军发书责问,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这些黄巾贼便是袁军呢?
大船、甲胄之事,他若非咬死了是飞天遁海与黄巾力士的法术,世人愚昧迷信,我们又如何证明是假呢?
要知道哪怕到了今日,世间不少人都还相信那大贤良师张角有符水治病,驱雷掣电的神通呢。
便是黄巾贼不伤百姓,宣扬他袁公之名,他也可以轻飘飘一句:
【原来黄巾贼之中,也有义士啊!】
若他把这一切推说为黄巾义士的自发行为,届时将军又要如何反驳呢?”
吕布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气愤难平。
“难不成我还得忍下这口气?此前纪灵暗藏刺甲,借我扬名之事,便已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笑话我吕布无能。
现在又要我对一支劳什子的黄巾贼忍气吞声,传将出去,我吕奉先一世英名,置于何地?
他袁家四世三公,名满天下,便能如此强词夺理,豪夺诈取不成?”
陈宫:“......”
你吕奉先有什么一世英名啊?
其实在陈宫看来,这还不是你没事拿女儿吊着人家,既不答应,又不拒绝的。
现在袁公生气了,派兵来劫掠一番,也属寻常。
估摸着要不是沛国有刘备挡着,袁军今年又已连番大战,需要休养生息。
人被你这么吊着玩,说不定就不是劫掠,而是直接发兵打来了。
见吕布心中似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此前行为的不义。
反而只念着袁术行此不仁之事,他还得吃这哑巴亏而气闷难平,陈宫对此也不好在说什么,只问之曰:
“今袁公行此事,一是警告,二为逼迫,显然他心中已然动怒,将军心中到底作何打算?嫁女之事,当早作决断,否则亲家不成,恐成仇家。”
见陈宫问及此事,吕布欲言又止犹豫一番,最终将他怀中贴身藏起的一封天子诏递予陈宫。
陈宫讶然,展诏观之。
【昔年董贼凌虐,欺朕年幼,大汉倾颓,天下衰微。
仰赖将军晓大义而谋反正,勤王事以诛董贼,救朕于危难,保国家社稷者,非将军谁与?
大恩大德,朕铭记于心,每每思及将军勇武,天下罕有,恨不能常伴身侧耳。
今有国贼袁术,复效董贼之故事,外托勤王之名,内怀非常之志。
窃据玉玺,欺君罔上,狂言摄政,天地不容。
今朕封将军为卫将军,假节钺,领徐州牧,以诛袁逆,勿负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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