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澜看向洛星辰,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少郡王,你怎么能出卖我们?这下可好,让妹妹抓了个正着。”
“用得着我出卖吗?”洛星辰没好气地说,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你们身上的香味都快熏死人了。那些姑娘也真是的,非要贴那么近。”
梁启明闻了闻自己的衣袖,脸上露出几分无奈:“都怪那些姑娘靠得太近。我本想躲开的,可又怕显得太不近人情。”
“可不是吗?”沈书澜接话道,脸上带着几分得意,“要不是因为她们娇滴滴的,我早就把人推开了。不过说起来,二哥倒是干脆。”
“就像二哥那样?”沈书澜突然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一推就把人家推出去老远。那姑娘差点摔倒,可把老鸨吓坏了。”
沈书安尴尬地挠挠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我是没控制好力道。那姑娘突然扑过来,我一时情急就……”
魏元昊摇摇头,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你们几个都太不解风情了。那些姑娘们也是为了讨好客人,你们何必这么抗拒?”
“有什么好风情的?”沈书澜撇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爱往青楼跑。又吵又闹的,还不如在家里睡觉来得舒服。”
周晨阳看着表弟天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沈书澜的肩膀:“等你再大些就明白了。”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细微的咯噔声。芷柔靠在车窗边,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对面的沈书安身上。春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的侧脸,为她添了几分柔和。
“二哥怎么会来州府?”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沈书安抬眼看了看妹妹,嘴角扬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长兄和四弟都不在学馆,少郡王见我一个人,就把我拉来了。”
芷柔眨了眨眼,想起方才在街上听到的传闻。她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盯着二哥:“那你们去青楼,也是少郡王的主意?”
这话一出,马车内的气氛顿时凝滞。沈书安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周晨阳则是猛地咳嗽起来,眼神闪烁地看向车窗外。
“不是……”沈书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答道,“是弘信提议的。感叹咱们都已不再年轻,该去见识见识。”
“然后呢?”芷柔追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沈书安不疑有他,继续说道:“弘信叫了花魁和几个头牌姑娘……”
“咳咳咳!”周晨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眼神疯狂示意沈书安住口。他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呛到了一般。
芷柔转头看向周晨阳,脸上浮现出关切的神色:“大表哥这是病了?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没事,就是嗓子不太舒服。”周晨阳尴尬地笑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大表哥要注意身体啊。”芷柔一本正经地说道,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咳嗽打断人说话也就罢了,若是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可就不好了。”
周晨阳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语塞。马车内其他人纷纷低头偷笑,就连一贯沉默的车夫都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春风从车窗溜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冲淡了车厢内略显尴尬的气氛。芷柔也不再追问青楼的事,转而问起家中近况。
“大件行李已经送去泰安府了。”沈书安说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大伯这两天就回福宁府,和新知州交接后直接去赴任。大伯母收拾完细软,会和祖母一起过去。”
马车在街道上缓缓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周紫萱所在的酒楼。阳光洒在酒楼的匾额上,映出一片金灿灿的光芒。
“我去叫紫萱表姐。”芷柔利落地跳下马车,裙摆在风中轻轻飘动。
等她走远,李辰梁才长出一口气,感叹道:“芷柔表妹这厉害的嘴皮子,真是厉害,连长兄都说不过她。”
“提醒你们,莫招惹我妹。”沈书澜得意地扬起下巴,“她向来不是好欺负的性子,就算当时认怂,日后定要讨回这个面子。连少郡王都斗不过她。”
周晨阳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沈书澜:“少郡王和芷柔表妹关系倒是不错。”
“那是,可知她是谁罩着的。”沈书澜一脸骄傲,完全没注意到周晨阳话中有话。
周晨阳无奈摇头,和书澜表弟说话真累,不说得明明白白,他就是个榆木脑袋。
不多时,芷柔带着周紫萱回来了。周紫萱穿着淡粉色的襦裙,发髻间簪着一支珠花,显得温婉可人。马车重新启程,向陈府驶去。
“对了。”芷柔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威胁,“梨园打架的事,你们得帮我圆过去,不然,我就把你们流连风月场的事抖搂出来。”
周晨阳无奈地叹了口气:“放心,我会说是我们带你们去的,动手完全是对方挑衅在先,你们是不小心撞伤的。”
“四哥。”芷柔打断他的话,眼中带着几分戏谑,“待见到舅父舅母他们,你最好别说话,我怕你一开口就露馅。”
沈书澜哼了一声:“我本来就不想说。”
到了陈府,众人在正厅见到了周豪生、周壮志和两位夫人。周晨阳按照商量好的说辞解释了一番,两位大人只是点头让他们下去休息。
“紫萱表姐,这就完了?”走出正厅后,芷柔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周紫萱也觉得奇怪:“爹娘今天太好说话了。”她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果然,等他们走后,周豪生立刻问明真相。周晨阳只好如实相告,包括芷柔是为试探陈匠礼才去梨园的事。
“芷柔这丫头没白疼。”周壮志笑着说道,眼中闪过赞赏的神色。
“别打岔。”周豪生瞪了他一眼,“要让妹妹知道芷柔去梨园打架,偏要跟我们过不去。”
司氏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芷柔虽有分寸,但也该罚。就罚她在紫霜定亲前不许出门吧。”
阮氏和司氏对视一眼,显然达成了共识。
芷柔很快收到禁足的消息,趴在桌上哀叹:“料到此事躲不过去,大舅母太狠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却又无可奈何。
春去夏来,转眼到了沈家下聘之日。
院子里摆满了红漆木箱,丫鬟们来来往往地搬运着聘礼。芷柔和周紫萱站在内院的回廊下,看着一抬抬聘礼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