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什么了?”
“郡主说说这样一来,既能让大长公主在民间博得好名声,又能又能让东陵王府在朝中失了颜面”钱掌柜声音越来越小。
柳婉婉站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窗外的寒风依旧呜咽,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怒火。
“好一招借刀杀人。”她冷冷道,“既让大长公主博得美名,又能踩着东陵王府上位,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钱掌柜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这些年,你从中获利几何?”柳婉婉突然问道。
钱掌柜浑身一震,“回回王妃,约莫三万两”
“才三万两?”柳婉婉转身,目光如刀,“就为了这三万两,你就敢坑害满城百姓?”
“不不只是银钱”钱掌柜声音颤抖,“郡主还答应答应日后让小的做她的管事”
柳婉婉冷笑一声,“看来是要富贵险中求。只是不知道,你这条命能不能保住。”
钱掌柜闻言,顿时魂飞魄散,“王妃饶命!小的什么都说了,求王妃开恩!”
柳婉婉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转头对秦总管道:“去让账房把这些年的账目都理清楚,我要知道具体数目。另外”她顿了顿,“去查查这些年买过金饰的人家,都有谁。”
秦总管应声退下,脚步声渐渐远去。
看来这些年惠太妃被坑害的不浅,如今她既已嫁入王府,必然要帮着把这个隐患处理了。
她转身回到内室,换上一袭水湖蓝色织锦绣花裙,外罩黑色斗篷。赤色长鞭系在腹部,被斗篷遮住,若无其事。
柳婉婉对着铜镜整理发髻时,想起了前几日在宫中遇到华阳郡主时,对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当时她还觉得莫名其妙,如今想来,倒是明白了几分。
“夫人,马车备好了。”丫鬟在门外轻声禀报。
柳婉婉最后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既然有人想借东陵王府的名声谋私利,那她这个东陵王妃,自然要好好会一会他们。
马车缓缓驶出府门,向着城南而去。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却不知这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中,坐着的是最近新上任的东陵王妃。
柳婉婉掀开车帘一角,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不少店铺门前都挂着红灯笼,为即将到来的元宵节做准备。
想到那些买了劣质金饰的百姓,她的眼神越发冷厉。这些年来,不知有多少人家因为这些劣质金饰蒙受损失。
马车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停下。这是她暗中布置的一处据点,专门用来收集各种消息。
“王妃。”一个灰衣老者迎了出来,恭敬行礼。
柳婉婉点点头,“可有什么新消息?”
“回王妃,已经查清楚了。这些年来,华阳郡主不仅在金饰上动手脚,还”老者说着,递上一份密函。
柳婉婉接过密函,快速浏览一遍,眼神越发冰冷。她将密函收入袖中,转身上了马车。
“回府。”她淡淡道。
马车再次启程,车轮碾过青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柳婉婉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这盘棋,她要好好下一下。既然有人敢打东陵王府的主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碧云苑内,柳婉婉正在跟惠太妃商量讨回银子的事。
“这这怎么可能?”惠太妃的手微微颤抖,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十三点一万银两,这个数字像一把利剑,狠狠刺痛了她的眼睛。这么一大笔银子,长公主母女怎么可能愿意吐口。
柳婉婉站在一旁,看着惠太妃脸上的表情由傲慢到震惊,再到懊悔,心中暗叹一声。烛光在她清冷的面容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更添几分深沉。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这笔钱只怕还会继续打水漂。想到这里,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袖。
“母妃,连同利息,总共是二十六万六千五百七十一两。”柳婉婉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惠太妃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中的账册几乎要拿不稳,“这这么多银子,要如何才能讨回来?”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柳婉婉微微蹙眉,目光落在惠太妃身上,“母妃何必自乱阵脚?大长公主府的家底,这点银子不过九牛一毛。”
秦总管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暗自咂舌。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太妃,要不要让侍卫们跟着去?毕竟这么大的数目”
“对对对!”惠太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连连点头,“多带些人,免得她们耍什么花招。”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柳婉婉转过身,目光清冷如霜,“不必。”两个字吐出,不容置疑。
“可是”惠太妃还想说什么,却被柳婉婉打断。
“我们是去对账,不是去打仗。”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带太多人反而会惹人非议。”
惠太妃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反对的话。她看着眼前这个才进门三日的儿媳,心中既是欣慰又有几分畏惧。
秦总管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称奇。这位新进门的王妃,短短三日就将太妃驯服,手段着实了得。再看那位雅宁公主,整日只顾着吃喝玩乐,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此时的大长公主府内,气氛却是另一番光景。
华贵的厅堂内,华阳郡主懒洋洋地靠在描金雕花的紫檀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子。
“母亲,又有拜帖送来了。”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大长公主皱眉看着手中的拜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这个时辰来访,怕是没什么好事。”她的直觉向来准确。
“怕什么?”华阳郡主轻哼一声,将手中的珠子随手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
她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娘家,夫君也不来接她,心中正憋着一股火。此时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刻薄。
大长公主看了女儿一眼,总觉得今日怕是要出事。她放下手中的拜帖,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的梅花,心中莫名地烦躁。
“长公主,东陵王府的人来了。”管家小声禀报道。
大长公主转过身,目光落在拜帖上,“让她们稍等。”
管事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应了声,转身退出屋子。他刚走到偏厅门口,就看见几个下人正吃力地抬着几个沉甸甸的箱子往过来了。箱子虽然不大,却沉得让人直冒汗。
“太妃娘娘,不知这是”管事欲言又止,目光在箱子和惠太妃之间来回打量。
柳婉婉眼疾手快,抢在惠太妃开口前说道:“是些旧手稿,想请大长公主过目。”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