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欠虐

苏凛下得楼来,就在离沈棘年的房间数米之遥,手机响起。

是余许许打来的。

余许许的电话苏凛不敢耽搁,迅速接下。

“阿凛,能来医院一趟吗?”

“医院”二字引得苏凛心头一跳,连奸都顾不上抓,一路狂奔跑去医院。

“许许,你没事吧。”

找到余许许,顾不得喘气,苏凛就急问道。

余许许看她跑得满头是汗,突然有些内疚,“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脚被玻璃扎了。”

本意是想叫苏凛过来陪自己一下,此时才想到苏外婆的死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阴影 ,越发不好意思。

苏凛听她说只是被扎了,长松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要命的问题。

听到医院二字她的脑袋就蒙了,完全忘了电话里问问余许许是什么情况。

苏凛低头看她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脚面,纱布透出血迹。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能被玻璃扎?”

余许许不自在地抿抿嘴,“就是没注意。”

“余许许,来打破伤风。”

门口处,护士叫道。

苏凛走过来打算扶余许许过去,手还没触到余许许,一道身影就横切过来。

紧接着一双大手将余许许抱起。

黑色西装带来一股冷风,苏凛不由得退出一步,这才看清来人的脸。

余许许的大哥余棣棠。

余许许不自在地落在他怀里,“阿凛来了,大哥你去忙吧。”

余棣棠并不回应,径直带她出了门。

苏凛跟在身后,看着余棣棠把她抱去注射室,小心翼翼放在椅子上。

等打完破伤风,又小心翼翼抱回来。

全程专注沉默。

苏凛的眼眸微微闪了闪。

余许许只是寄养在余家,除了与余棣棠同姓毫无血缘关系。

从小寄人篱下,造就了余许许敏感而谨慎的性格。

她很小就独立了出来,跟余家并没有太多牵扯。

倒是余棣棠隔段时间会过来看看这个妹妹。

“哥,这里有阿凛,你去忙吧。”余许许再次表态道。

余棣棠为她盖好被子,方才朝苏凛勾勾头,“麻烦了。”

等余棣棠走掉,才轻叹一声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哥非要大惊小怪。”

她原本还想着给大哥介绍一下苏凛,结果大哥一味照顾她。

铁定给苏凛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余许许立马垮了肩膀。

苏凛和余许许聊了一阵子。

两人都没吃早饭,余许许的肚子早就受不住,咕咕直叫。

苏凛下楼给她买早饭。

转弯时,赫然看到两道熟悉的身影 。

沈棘年和俞淑宁?

两人不是在客房里吗?

怎么还来了医院?

俞淑宁由沈棘年扶着走出来,人软绵绵的,跟没骨头似地,几乎窝进沈棘年怀里。

沈棘年似乎微微推了一把,旁侧的护士将人接了过去。

苏凛越想越不对劲。

干柴烈火的,不该啊。

即使不解,苏凛也没想走近,折身换条道走。

苏凛打了两份干蒸上楼。

刚转到三楼就见沈棘年站在必经之路。

两手垂在身侧,听到脚步声,转过脸来,目色沉沉地看着她。

苏凛被他的目光刺得怪不自在。

“你知道昨晚那碗汤有问题?”他开口就问。

“知道,怎么了?”苏凛耸耸肩,一点不瞒。

沈棘年:“……”

胸口血水又一阵阵激荡起来,目光一遍又一遍扫过她的脸庞。

他终于想起她昨晚当着杨雪盈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暗示了杨雪盈,又把俞淑宁牵扯进来?

真是他的……好老婆!

血水直往喉咙口窜,沈棘年气得牙根都咬起来,“你就这么希望我和自己的嫂子发生点什么?”

苏凛觉得可笑。

两人早就你侬我侬,发生不发生有什么区别吗?

心里这么想,嘴上也没藏着,“你俩不是早该在一起了吗?如果仅仅因为和她发生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可以立刻和我离婚。”

“苏凛!”

又是离婚。

该死的离婚!

厌恶极了她总是提起离婚!

伺候了沈棘年这么些年,苏凛哪能看不出沈棘年此时的情绪。

厌恶又如何?

巴不得他厌恶!

越厌恶,她解脱得才越快!

苏凛索性专选他厌恶的说,“你俩更过火的事都做过,又何必在乎滚在一起这么点小事。”

“明明可以离婚,偏要没苦硬吃,整得跟对苦命鸳鸯似的。你俩到底是欠虐?还是霸总爱上我的戏码没演够?”

“苏凛!”

沈棘年绝对是谈判场上的高手,可此时面对苏凛,听着她说的这些话,他竟词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这样的苏凛就像长着獠牙的野兽,逮谁撕谁。

沈棘年再次揉起了太阳穴。

以前他的头痛得靠她治,现在反倒所有的头痛都是她带来的!

“苏凛,你听着,我和俞淑宁永远也不会有任何叔嫂之外的关系!”

这话她一点都不想听到。

“你们不想在一起是你们自己的事,别拖着我好吗?我没有义务做你们保持‘叔嫂’关系的牺牲品!”

他们的叔嫂关系多伟大啊,脱离了低级趣味,品德高尚,无人能及!

就是害人不浅!

沈棘年沉默不语。

不是认可了她的话,只是不屑于跟一个女人争执。

苏凛发现自己也厌恶极了沈棘年这种一边好男不与女斗又一边无底限拎高自己把她踩到泥里的性格。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提离婚吗?”

苏凛正色。

“因为我找不到不离婚的理由!”

沈棘年不解。

兀自紧了眉宇。

“苏凛,我没有家暴,没有苛刻,为了避开婆媳矛盾甚至搬出沈家单独生活。”

“所以,你觉得自己做得很到位?”

苏凛激动起来。

眼睛控制不住泛起血红。

“沈棘年,你是我丈夫,本该是我最亲近的人。可在我最危难的时候,你一句‘不管’就把我打发掉!”

“你这么冷血无情,又凭什么要求我对你情深似海?”

“我没有说过不管你!”

苏凛看着沈棘年一脸“我很冤”的表情,笑得极为讽刺。

这就是她在沈棘年心中的地位,不屑到连对她做过这么残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苏凛再一次失去与他交流的欲望。

抬步,径直错过。

沈棘年看着苏凛的背影 ,目色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