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年,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发呆?”
俞淑宁软软柔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走过来,一脸柔弱的担忧,“害得我到处找,以为你出了什么状况。”
“昨晚你光顾着照顾我,自己……没事了吧。”
“我没事。”
沈棘年语气淡淡。
昨晚虽然喝了些东西,却也不足以乱了分寸。
终究亲孙子,沈老夫人不敢胡来,控着量,那点剂量远不及他往日里喝过的那些。
俞淑宁软软“哦”一声,似难堪般咬了唇。
“昨晚我真的不是有意喝那碗汤的,只是杨老师说那碗汤无忧要倒掉觉得可惜……终究是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所以……”
“棘年,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济安,这么多年一直没放下。”
昨晚她借着那碗汤主动将沈棘年扑倒。
结果却被沈棘年送来了医院。
心里有万千不甘,俞淑宁也不敢露出半点。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沈棘年打断,头一次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
“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俞淑宁也不多话,乖巧地应一声:“好。”
由着沈棘年从面前走过。
下午,苏凛出现在法院。
一身小西服穿搭配小皮鞋,衬得她皮肤雪白,五官明艳。
掐腰设计,恰到好处地展示着身体线条,十分爽利。
走过之处,路人纷纷回头。
美女嘛,谁不想多看几眼。
苏凛也不介意,兀自低头看表。
“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响在耳际。
苏凛抬头,便见沈棘年和俞淑站在一起,正不远不近地看着自己。
沈棘年依旧一张扑克脸,不辨喜怒,仿佛上午两人的争执没有存在过。
倒是俞淑宁走近一步,似乎十分高兴,“小凛,你是专程来找棘年的吗?”
“早上我……我听到了,你们两个吵了架。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说不清楚的,说清楚就好。”
俞淑宁一副温柔如水、长嫂如母范儿,苏凛都快看吐了。
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客气,“有你在,什么都说不清楚。”
沈棘年猛地扬眉,显然不喜欢她这副刻薄相。
苏凛才懒得管,错过二人往里走。
沈棘年的眉随着她的远去无声压紧。
记忆里的苏凛不是这样的。
她向来话少,小心翼翼又眉目含情,有时看着就似江南的春雨,无论怎样都赏心悦目。
不似现在,动不动就说刻薄话,也不看对像。
沈棘年再次揉起了眉头。
“头又痛了吗?”俞淑宁体贴地低问,把沈棘年的疲惫看在眼里,心底反倒升腾起了希望。
苏凛愚蠢,自以为用这一套能把男人给套住。
男人嘛,哪个不喜欢温柔似水的。
尤其做大事业的男人,日理万机,谁有时间哄小女生玩。
不懂得示弱,只会把沈棘年越推越远!
俞淑宁心里高兴,嘴上却不动声色,一味劝道:“小凛看样子应该是到了婚姻厌恶期,也叫婚姻叛逆期,说的是随着结婚时间的拉长,开始对婚姻生活产生厌恶,难免表现得有些刻薄无礼。”
“不过没关系的,只要给足她尊重和关怀,就能好的。”
沈棘年始终不语。
俞淑宁理不透他的心思,聪明地闭了嘴。
刚停好车走来的许助理也看到了刚刚一幕,心头一阵不爽。
脚步一折,朝着苏凛消失的方向走去。
718事件闹得很大,前来做证和旁听的人特别多。
法院这边专门安排了一间房给大家做临时等待区。
离开庭还有二十分钟。
苏凛在等待区门口看了一眼,看到屋内有坐轮椅的,有缺了胳膊的,还有失去亲人痴痴怔怔的,心情跟着压抑。
她折身走出去,停在外面小院的树下。
“怎么?在沈总这儿挣得盆满钵满,现在打算放弃沈总了?”
许助理走来,不阴不阳的话吐出来,看向她手上拎着的限量版包包上眼底挑起明晃晃的嘲讽。
沈棘年除了随便让她刷卡,平日里给的钱也不少。
许助理认定她存够了小金库过河拆桥。
苏凛抬头瞟了一眼,直觉晦气。
当成没听到,兀自发信息问余许许的情况。
早上吃完早餐苏凛就把余许许送回了家,余许许不让她通知余棣棠,叫一个伤患单独住家里怪放心不下的。
苏凛的忽视刺得许助理胸口一阵起伏,本能地就训起人来,“夫人,你该好好想想,今天这好日子是因为谁才得来的!”
“如果没有沈总,你到现在还是个穷孩子,不定为了钱在哪里卖身!”
“说得好像我现在有多高贵似的。”苏凛终于正眼来看她。
手里把玩着手机,歪着脸打量许助理,“别人不知道,许助理,哦,是许总管。许总管能不知道吗?我就沈棘年一暖床工具。”
“暖好了就发点钱,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苏凛一边讽刺着许助理,又一边意外于许助理对自己的评价。
穷孩子?
她当初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有那么穷吗?
高中毕业她就实现了财务自由,好包包好衣服只要她想,多贵的都能买。
苏凛这一呛,还叫她总管,许助理满面通红。
又羞又气,全身都要颤抖起来。
连夫人都忘了喊,直接叫起了名字,“苏凛,劝你见好就收!趁着沈总对你还有感情,尽早跟他认错,认真照顾他!”
“别以为在他身边多待了几年就能要挟到他,喜欢沈总的多得是,没有你,他照样有人照顾!”
这是在怀疑她想借离婚抬高身价了。
“这其中也包括你,对吧。”苏凛冷眼看许助理发飙。
这些年总在她面前阴阳怪气的,动不动磋磨她,如今反过来看许助理失控,倒是挺有爽感的。
“你……你说什么!”许助理一时卡壳,因为心虚,眼神都开始飘乎。
苏凛鼓劲般拍拍她的臂,“许助理,如果我是你,与其通过变态掌控沈棘年的暖床工具获取一点点快感,不如直接跟他摊牌。”
“或许沈棘年还能因为你这些年的劳苦功高,把暖床的活儿分给你。”
“你!”
许助理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苏凛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的狼狈。
“沈棘年这人不好美色,你用才华去引诱他成功率比别的女人会更高。”
许助理除去变态控制她这一点,其他方面一直相当优秀,这也是她能在沈棘年身边待很多年的真正原因。
许助理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凛。
自己劝她回心转意,她竟然让自己上?
“你……你是……”
这一刻,许助理才意识到:苏凛是真的不想跟沈棘年过了!
……
苏凛是最后一个走进法庭的。
沈棘年和俞淑宁早就到了,两人坐在一处。
俞淑宁恰到好处地保持距离,又刚刚好能叫外人看出两人间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