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五十年内,对方需要规避的风险似乎比他这个自主成功的“叛徒”要多得多,甚至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把那张,盛修干脆利落签过字的永久切割声明返还回他的手上——
唯一的不足就:中期双方舆论造势你来我往,闹得沸反盈天,以至于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孩也被意外惊动了……
可盛修没想到,这个忙得连电话简讯都顾不上回的家伙,会为了他这些乌烟瘴气的乱事,特意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苞苞。”
这一刻盛修发现,自从花祈夏真正长大以后,他似乎总是出现这种,连他自己都琢磨不透的复杂心绪。
此刻那股在心尖软肉上辗转的酸涩与动容,更是让他的眼尾沾染上一丝清苦的笑意,却是心软而疼。
“哥错了。”
他修剪干净的手指并拢抵在门板上,这时候真是什么脾气也没了:“哥哥错了行不行,不该什么事都瞒着你,你先把门打开,边吃饭我边跟你说,嗯?”
咕噜咕噜。
里面传来箱子被拖动的声音。
盛修“哒哒”叩了叩金属把手:“知道你在国外被抢手机被罚款,还航班晚点没地方休息,我心里也气你不告诉我……现在体会到你的感受了——”
“不。”
他自己改口,“我比你做得更过分,哥给你认真道歉,行——”
咔哒。
话音未落,卧室门被打开了。
迎面先推出来花祈夏的行李箱。
盛修朝后退了两步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就直接蹲下来,二话不说打开了鼓鼓囊囊的箱子——
啪。
一个棕褐色牛皮纹的眼镜盒被掏出来丢到盛修怀里。
男人忙不迭接过,手里的蛋炒饭被他放到躺椅旁的小桌上,就听蹲在地上的人简明扼要地:
“蓝光眼镜。”
花祈夏手翻开行李箱里的包装盒,陆陆续续掏出各种大包小包:按摩枕、安神茶、钢笔……
这么远的距离,她居然还背回来了一只占了半个箱子的皮革公文包,拉链接口处印着一句法律界最著名的英文谚语,淡金色的花体潇洒飘逸。
“苞苞……”盛修呼吸微滞,拿着那只眼镜盒慢慢蹲下来。
“都是做律师用得上的东西。”
花祈夏不看他,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她们厅楼下就是国际公法编纂部,花祈夏专门向那些专业的工作人员请教过,这些都是现在律师业内公认最好用的牌子。
盛修看向箱子里那些被她千里迢迢背回来的东西,细碎,繁琐,又沉甸甸。
他认出其中一支录音笔和两瓶安神香薰的牌子——
不是昂贵的奢侈品,但盛修见他的合伙人曾经用过,甚至绝口夸赞。
同样的,那也不是国内能买到的礼物,尤其香薰,是f国一家老手工店限量限购的“隐藏款”。
他的合伙人曾说下次去f国出差一定得多背一些回来,还很敞亮地说到时候分盛修一份。
——现在他不用了。
他心心念念的人,精挑细选,千里迢迢给他带了回来。
箱子的另一侧,是叠放整齐的文件夹,里面全是花祈夏在国外成功提交的项目,有她这半年拿到的两张证书,还有山海的奖学金申请书和她与民研所往来邮件的复印件。
光是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就使花祈夏的额头覆了一层薄汗。
她蹲在敞开的行李箱前,看着怔愣的哥哥,喊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