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粥和肠粉,你的最爱。”西施把餐包放在桌子上,关切地问。
我淡淡地说:“不想吃,没食欲,气饱了。”
“谁惹你生气了。”西施嘻嘻地笑道。
接着,又伸手,去试我额头的温度。
“还好,没发烧。”她松了口气,“快来吃吧,别生气了,好不好,谦。”
说着话,西施将她拉到餐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她则打开盒子,夹了一块肠粉,往我嘴里送:“来,乖阿谦,好宝宝,吃一口。”
西施声调温柔,举止可爱,我心一软,被她打动了,终于不再和她拗性子,伸嘴过去,接过那口肠粉。
中午饭都没吃呢,的确有些饿了,随后,我从她手中抢过筷子,自顾自吃起来。
西施坐在对面,安静而温和地望着我,目光里,全是柔情蜜意。
这时,电话响了,西施的手机。她望一眼手机,略一迟疑,便跑到阳台接听。
不知为何,她说话很小声,和平时大相径庭。我侧耳聆听,却只听到嗯啊哦好一类的字词。
回屋时,西施的神色明显有些不自在。
我问她咋了。
她咧嘴笑道:“没事,没事,来,吃饭吧。多吃点,你都瘦了。”
那天晚上,西施留宿于我的租房,这是她的第一次。
当灯光熄灭之后,她极尽温柔,变换各种样子,欲让我高兴。然而,我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大霞给我看的照片。
那张照片,我让大霞发给我了,此刻,就躺在我手机里。想起照片,我就觉得怪异难过。
因而,不管西施如何用心用情,我始终心不在焉。
表现在行动上,更像例行公事,应付任务,只图交差了事。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压力太大。”我仰躺着,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西施用一只手,在我的胳膊上不停地摩梭,试图传达这样一个意思,知道我累了,她不怪我。
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我们闭上眼,准备睡觉。
初次住我家,西施到底不习惯,许久都没睡着。我侧躺着,明明没睡着,却一动不动,佯装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西施翻身起床,推开门,穿过客厅,去了阳台。隔了不久时,我听到火柴划拉的声音,接着,便闻到淡淡的香烟的味道。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声,来信息了。是西施的手机。西施没有动静,她或许没听到。
我悄悄翻过身,实在没忍住,悄悄拿起手机,摁亮屏幕,看到这样一条信息:亲爱的,晚安。
发信人是个英文名,叫托尼金。
托尼金,金同学?我不断地念叨着这两个名字,不可能是巧合吧。
早上,我被闹钟叫醒,西施正睡得香甜。
我不忍吵醒她,悄悄起床,洗漱完毕,下楼买了可颂和热牛奶。推门进屋,西施已经醒来,正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
她头发蓬松,额头被蚊子咬了一个包,红色的印痕,很是突兀。
我忽然很愧疚,喊了一声对不起。
西施扑过来,在我怀里蹭了蹭。
“去刷了牙,吃早餐吧,我特意买了你爱吃的可颂面包。”我柔声道。
“谢谢谦谦。”西施嫣然一笑,“头发好痒,我去洗个澡先,你等我呀。”
我说去吧,没问题。
西施将手机放在餐桌上,便去了洗浴间。
我拿起手机刷早间新闻。偏偏,这个时候,西施手机响了,是个电话,我怕有急事,我凑过去,看到屏幕上显示,托尼金来电。
冷静了一会儿,我拿起手机,走到洗浴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来电话了,要不要接啊?”
西施正在刷牙,声音含混不清,大约是说:“接吧,万一是工作上的急事呢。”
我说声好,退回房间,按下接听键:“你好,哪位?”
谁知,托尼金说:“对不起,打错了。”
话音一落,就挂了电话。我怔在那里,怨气一点一点在心中积聚。
二十分钟后,西施用毛巾包着头发,从洗浴间出来。
“谁打来的电话啊。”人还在阳台上,西施便问起电话的事。
我答:“托尼金。”
啊。我注意到,听到这个名字,西施愣了一下。
她有些不安,来到餐桌,打开牛奶,喝了一口,才像无意般的问:“他说啥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从自己手机里,调到那个张照片,举起手机,将屏幕送至她眼前:“是这个托尼金吧,老同学了。”
西施触目惊心,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向我发起了质疑:“你跟踪我?”
我笑了:“你承认了,对吧。”
西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彻底失去了理智,对着西施怒吼:“那是哪样,非要上了床,被抓了现行,你才肯承认吗?”
“不可理喻。”西施抓起手机,破门而出。
西施走后,我没去上班,假也没请,人生第一回旷工。那感觉,怎么说呢,真是无比酸爽。
我待在出租屋,大门不迈。吃了一包方便面,喝光了冰箱里储存的三支啤酒,以及一支二两五的小小白。
差一点呕了,所幸没呕成功。抽了剩余的一盒半香烟,屋里子,弥漫着刺鼻的香烟味道。
浓得呛人的味道,惊忧了周边的邻居。晚上,隔壁的丽枝,最先察觉到异样。
她拉动风铃,欲问问我什么情况。但我没出现在阳台上。她不甘心,又跑来敲门。
敲了几次,我都不开。她便发信息,一连数条,看得出来,是真的关心。
我感动于她的关怀,回了两条,略带调侃:“夫妻吵架,无须担心。”
丽枝收到信息,回复一个偷笑的表情,又安抚一番,才安静下来。
隔天,我虽去上班,但心思全不在工作上,当然,有了工作,也不会有状态。所幸,也没什么急事,非得在这一天处理完毕。
身边同事也好,梅小姐也罢,甚至连雷姨或者董事长,都像密谋好一般,不给我安排差事。
大家各忙各的活,好像我不存在一般,我成了隐身人,穿行于办公室,食堂和后花园,却无人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乐得如此,恍惚了一整天。
期间,杏花发来问候信息,语多关切,嫂子长嫂子短。连远在老家老宋,不知从哪里,得知我的情况,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我没接,他便发信息。
一条又一条,一条比一条字多。看着那一大段一大段文字。
我认输了,叹气道,好,你字多,你赢了。
回了两句,也只是勉强应付。
临近下班,曹超发来消息,约我去夜市“放纵”,不醉不归。
我打出一个“好呀”,略一思忖,又撤了回来:不了,困得要命,只想回家睡大觉。
我当然不困,也想一醉方休,或者什么都不顾了,好好放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