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好水川,一路前行,狄青来到了开阔地。
往左边就是渭州城,只有二三里地,狄青知道拓跋启的部队就在右手边不远处安营扎寨。
“留下五千人马,其余人抓紧时间入城。”
狄青此举被西夏的暗哨给发现了,当他看清了为首的将领是狄青后,差点没站住。
他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爬了有一刻钟,才到了战马边上。
“驾!驾!驾!”
他身下的战马被抽的皮开肉绽,为的就是跑快一些。
正在营中得意洋洋的拓跋启,听到了哨兵带回来的消息,顿时脸就僵住了。
“真是倒霉,怎么每次都能碰见他!”
可拓跋启又不敢私自退兵,他派出斥候,又从吐蕃绕道延州,向李元昊汇报了情况。
“不差,真不差!”
李元昊听见拓跋启全歼两万多宋军,自己却只损失了上百名骑兵,算是给他挽回了面子。
“你即刻回去告知他,不要恋战,全线后撤。”
斥候离开后,李元昊也没有丝毫留恋,急速撤军。
消息传到韩琦耳朵里,韩琦久久没有说话,突然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倒在了地上。
三天过后,韩琦才醒来,他睁眼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延州府的府衙内。
“夏大人、范大人,韩大人醒了!”
听到下人的通报,夏竦和范仲淹急忙来到韩琦房内。
“稚圭兄,你终于醒了!”
夏竦赶紧上前,把强撑着身子要做起来的韩琦给扶正。
“夏大人,渭州怎么样了?”
“狄青昨日才返回来,西夏人根本就没有攻打渭州的意思。”
韩琦听完,又是胸口一闷,看来自己的猜想没错了。
“夏大人,我知道他们此次的目的是什么。”
夏竦打断了韩琦的话,也是十分无奈,他坐在了床边,宽慰起韩琦来。
“稚圭兄,我跟范大人也讨论过了,差不多也猜出了那西夏人的目的!”
韩琦转头看向范仲淹,之间后者也是一脸愁容。
“那。。。。那朝廷来旨意了么?”
夏竦与范仲淹对视一眼,轻轻摇头:
“战报已经送出,朝廷的旨意还没来,你不要多想,还是以休息为主。”
远在豫州的张启这几日也有些不安,特别是当他知道西夏军队借道吐蕃攻打渭州。
要知道,郦娘子选定的养马场就在渭河附近。
那里虽是吐蕃境内,但毕竟在城外,地势开阔,易攻难守。
好在郦娘子传回消息,西夏军队似乎并未发现这个牧场,有惊无险。
可张启却觉得这始终是一个极大的隐患,他回信给郦娘子,让她去与唃厮啰商议,看是否能构筑一些防御工事。
郦娘子接到信件后,立即派人与瞎毡进行商议。
瞎毡此次听闻西夏军队借道一事,也是觉得十分憋屈,他当即找到了唃厮啰,商讨相关事宜。
“瞎毡,西夏此番借道并未对我们造成多少损失,如果贸然修建相关工事,怕是要引起他们的不满。”
“父可汗,西夏对我们一直抱有敌意,若是他们此次不是针对宋朝,而是针对我们,那恐怕我们父子二人站在此处对话的机会都没了。”
唃厮啰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他好不容易从西夏嘴里抢到这么一块肉,政权才建立几年,他不想彻底惹毛了西夏。
“瞎毡,我们只有七万精锐,其中四万在边境,剩下的三万都不够他们看得,再说修建工事费人费钱又费时,你觉得我们能承担的起么?”
瞎毡却也有着自己的私心,他耐心的劝说起自己的父亲。
“父可汗,其实我们可以跟他们商议,他们出大头,我们出点人工就是了,再说了,如果工事建立起来了,对我们不也是一件好事情么?”
唃厮啰听闻,倒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可修建军事防御工事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动辄上百万贯的钱财。
“就怕他们不同意啊!”
“父可汗,他们不可能不同意,除非他们不想要那牧场了。”
“既然你有把握,那就你去谈,正好也给你积攒一些人脉。”
见唃厮啰没有意见,瞎毡当即返回了牦牛城,来到了牧场。
“郦娘子,我父可汗说了,修建工事没问题,但我们没有钱,只能出人。”
郦娘子却没什么意外:“大王子,我知道你们没什么钱,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只要你们能提供人就行。”
“我青塘人口百万,召集一些人还是没问题的,不过我也有一些要求。”
郦娘子最喜欢瞎毡跟她谈条件,能谈条件提要求,证明他会把事情放在心上。
“大王子请说!”
瞎毡的要求也很简单,工钱的支付与之前一样,他如何发放是他的事情,郦娘子不得向外透露。
“这都不是事,只要你不耍赖,说我没付钱就行!”
“郦娘子说笑了,我瞎毡岂会做此等蠢事。”
瞎毡的第二个要求就是,防御工事建好之后,他想让留一部分百姓作为守军,留在此处。
郦娘子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瞎毡,开口说道:
“大王子,留下守军那是肯定的,不然修建了工事也没用,只是那西夏人凶悍,普通守军怕是难以抵挡。”
瞎毡当然知道这一点:“郦娘子说的极是,可事情总得慢慢来,先有人,再去想武器装备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的父可汗可知晓?”
瞎毡明显一愣,随即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我自会与父可汗禀报此事的。”
郦娘子却话题一转,问道:“大王子何必如此麻烦,你们不是有数万骑兵么?哪怕派五千来驻守,也是不错的。”
瞎毡听完更加尴尬了,他不知道怎么向郦娘子解释这个问题。
唃厮啰虽然选定他为指定的下一任可汗,但并未给他真正的兵权,反倒是他的几个兄弟都有。
瞎毡平时需要用兵的时候,还要去和唃厮啰请旨。
郦娘子见瞎毡没有回话,结合她这段时间的观察,心里也是有了些数。
“好了,大王子,我就是随口说说,一切还是等防御工事建立起来再说,如果到时候真有困难,我们在商讨商讨,说不定我也可以帮忙。”
瞎毡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可嘴上还是连声叹气。
“哎,那就多谢郦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