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阿若模仿着越尘疏的声线,道:“我替师姐把那把剑磨练好了,再还给您吧。”


    他凑近沈霜,从第一面开始他就释出了魅魔的独特技能,空气中此刻布满异香,氛围暧昧而温柔。


    阿若眼中带笑,没有人能在魅魔布下的环境中保持清醒,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都会被猎物乖乖奉上。


    他期待地看着沈霜,等待着对方交出那把斩魄剑。


    结果,比斩魄剑更先出现的,是架在脖子上的冰冷剑刃。


    “你怎么……”感受到脖颈间冰凉尖锐的触感,阿若声音都有些微微变调。


    沈霜怎么会突然动手?


    阿若内心惊恐,慌忙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语言,肯定是操之过急了。


    他演了咽口水,强壮镇定:“师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是真心想强大实力,才能保护师姐——”


    沈霜闻言轻笑,“想要从我手上骗东西,都不先打探清楚我和你这容貌主人的关系吗?”


    她半俯着身体,手中的剑毫不客气地贴着少年的皮肉。


    阿若有些懵,但没忘了继续扮演自己的身份,“师姐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沈霜望着他那双眼睛,瞳仁是晶莹剔透的黑,不含半分杂质,跟越尘疏一模一样,只是眼睛里装的情绪半点不同。


    越尘疏那双眼睛,只有在伪装时才会这么澄澈,其他时候都雾蒙蒙的,像是江南的阴雨天,永远氤氲着什么情绪。


    “魅魔郎君,你换颜的技艺倒是高超,看不出半分破绽,只是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想到对方刚才的话,沈霜不由得有些想发笑。


    “你们到底都是因为什么,而觉得我跟越尘疏已经感情甚笃,甚至会觉得他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他的呢?”


    阿若瞪眼:“你们不是早已经私相授受了吗?”


    他可记得那日他俩背着众人,趁着白姑娘演奏的间隙去了二楼的雅间。都是在烟柳坊见过世面的人,两人那副情形,谁能看不出他们的关系。


    沈霜一时无言,见她沉默,阿若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


    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身份,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直白道:“我这么多年伪装极少失手,上一次被发现,还是对恩爱多年的夫妻。”


    阿若一手换颜术本就出神入化,就连声线也能模仿的别无二致,加上有魔族属性的加持,这些年来屡屡成功,谁能料想居然在沈霜身上栽了跟头。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居然能如此轻易就发现我并非本人。”


    阿若咬牙切齿,手指微动想给苍酒通风报信。


    沈霜的实力实在高出他太多,真是对上他没有半点逃脱的机会,现在智取斩魄剑失败,只得赶紧召苍酒过来替他解决这个麻烦。


    沈霜注意到,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扣住他手腕,制止他想逃遁的动作。


    “老实点。”


    阿若愤恨地咬了咬下唇,偏过头不敢看沈霜,生怕被眼前的罗刹追魂索命——他可是听闻过沈霜凶名的,死在对方剑下的魔族,不说成千上万,百八十也是有的。


    他年纪轻轻,可不想为了帮苍酒取把魔剑就葬送了性命。


    两人对峙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凉薄的嗓音。


    “你们,在做什么?”


    越尘疏双手环臂,站在密室黑暗的通道中,许是脚步太轻,沈霜一时都未注意到对方何时出现在身后。


    他身形挺拔,怀里抱的月影剑并未出鞘,此刻隐在光影交界处,面上表情看不真切,但沈霜直觉对方心情应该算不上太好。


    自越尘疏出现后,那股子异香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阵冷风吹过,连空气都降了几度。


    少年人上前两步,夜明珠的光争先恐后地覆上他面容,光打在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师姐,这位是你的新玩具吗?”


    越尘疏面上带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看到越尘疏后,阿若便试图朝沈霜身后躲藏,恨不得钻进地洞之中。


    只可惜无济于事,在沈霜不知情的角落,他几乎快被越尘疏强大的威压压迫到无法呼吸。


    魔族等级分明,自出生时的命格就替他们决定好了一切,普通魔族能修炼到幻化人形已是不易,面对这等威压根本无力招架。


    更别提越尘疏本就是魔神命格,前几日又完全成年,威压中的杀意简直藏都不藏。


    “你、你放开。”阿若大概看出越尘疏究竟为何如此,往后退了退,想要拉开与沈霜间的距离。


    结果沈霜以为他要逃跑,压制他压的更紧,手腕被紧紧扣在墙壁上。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阿若欲哭无泪,此刻被沈霜墙咚着,他都不敢想从越尘疏的角度看,究竟是副什么场面。


    这跟被正夫捉住的外室有何区别!


    阿若连牙齿都在打战,生怕越尘疏扑过来将自己直接活生生撕成两半——他不想成为家族第一个因为勾引魔神爱人而被杀掉的人啊!


    越尘疏眼神冰凉,看着眼前动作紧密亲呢的两人。


    少女的身体压在对面的少年身上,腿贴着少年的腰,白皙的手指紧紧握着少年手腕,密不可分,像什么交颈摩挲的鹄鸟一般。


    他出声后,少女的眼神短暂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便继续回到身下的少年。


    ——而那少年,顶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


    赶来的路上,越尘疏脑海中有太多太多要质问沈霜的问题。


    她为什么会有斩魄剑?如何得到的?她究竟从何时便知晓他的魔族身份?之前那些对他的好,都是为了欺骗他吗……


    他脑中思绪纷繁复杂,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赶到沈霜的位置。


    可是看到这幅画面,他竟然一句也不想问了,脑中只剩下将那个赝品撕碎的想法。


    一股莫名的烦躁充斥着越尘疏的心脏,好像有什么熊熊燃烧的烈火炙烤着思绪,让他无法维持自己扮演许久的人设。


    他攥了攥手心,勉力挤出个无害笑容,“师姐,放开手吧,你身下那位郎君都喊痛了。”


    沈霜看了越尘疏一眼,默默松开。


    不知为何,她有种如果不照做对方就会破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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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觉。


    看了眼抖成筛子的阿若,沈霜取出个定身符贴在他脑门上,动作利落地起身。


    “不是身体不适么,怎得赶到此处来寻我了?”


    她走到越尘疏面前,态度泰然自若。


    越尘疏黑漆漆的瞳仁盯了她半晌,旋即笑了,“太想念师姐了,所以还是赶来了。”


    这话还真是,似曾相识。


    沈霜瞥了角落的阿若一眼,这魔族模仿的也算有几分精髓。


    越尘疏微微侧身,恰好挡住她看角落处的视线,少年的语气缠绵悱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阴森。


    “师姐,若是舍不得我,唤我一声便是,可别被这不知何处跑来的阿猫阿狗欺骗。”


    他侧脸看了角落的阿若一眼,“这魔族顶着我的脸,也不知做了些什么?”


    “只是想骗些东西罢了,也并没有成功,不必在意。”沈霜摆摆手,“不过他应该有小师叔下落的线索,还有些用处——”


    越尘疏不知从哪里取出来块帕子,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顺着指尖、骨节、掌心、手腕,一寸一寸细细擦拭。


    沈霜本想抽出手,谁料对方力气大的离谱,愣是被他控住擦了个干净才算为止。


    擦完后,越尘疏伸出手轻轻取下她肩膀处沾上的一根发丝,“有用那便留着,师姐决定便好。”


    沈霜总觉得越尘疏此刻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此刻也没工夫细想。


    她蹲下身,拍了怕阿若的面颊,将他从恐惧到几乎昏厥的状态中唤醒。


    “你们到底把我小师叔藏哪儿了?”


    阿若惊恐地看着面前两人,摇了摇头,“我、我并不知晓,你那位师叔不是我负责看管的。”


    “是吗?”沈霜抽出霜寒剑,“那留着你也没有意义了。”


    眼看刀剑的寒光就要迫近自己命脉,阿若慌忙叫停:“别!别!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吗!”


    阿若并不是第一次来到皇宫。


    自打苍酒带他从魔界出来后,两人便来到皇城,那时他还并不知晓,苍酒原来在酝酿着如此大的一个计划。


    皇城百年前便设下禁制,可以成为独立于各处力量之外的太平城,可任何阵法都需要供给能量的来源。


    先前那位大能,用皇城内众人的寿元作为能量,一个人的寿元供给七年八年没有多少,一群人积累起来,也能勉力维持。


    可就算如此,一群毫无灵力的凡人又能供给得上多少能量。


    而这座皇城的统治者,年轻气盛、野心勃勃,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只能当一个太平盛世的吉祥物呢?


    此刻,宣称自己能给他带来无上力量的苍酒的到来,点燃了这位年轻帝王的心。


    他愿意付出代价作为交换力量的信物——当然,这代价不能由他付出。


    “你们修仙者以为自己是在守卫天下苍生,或许诸多百姓念着你们的好,可这些身处高位的统治者,背地里早就想你们全都消失,最好所有权力都汇聚在他们之手。”


    “能用你们作为养料,换取他们的权力,这样无本万利的好生意没有人会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