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

    沈霜微微皱眉,不可置信地确认了一遍。


    “所以说,这阵法之前的能量居然是靠凡人寿元来供应的吗?”这种事情简直骇人听闻,世上居然还有这等阴毒的阵法,能以普通百姓作为养料。


    阿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他们妖魔向来都觉得人族比起他们,更加道貌岸然,做出这种事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也不会多奇怪。


    沈霜抿住下唇,“那如今这个阵法的能量便是靠我小师叔一人供给了?”


    不、不够,偌大的皇城若是只靠她小师叔一人,那他绝对活不到现在,“你们还找了多少修士来。”


    也难怪这两年修士们下山游历,只要路过皇城便会出些岔子,修士们历练有人殒命倒不是稀奇事,大家也便未多加注意。


    现在想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早谋划好的棋局。


    眼看着沈霜的神情越来越冷,阿若默默缩了缩身子,继续讲述:


    “倒也没有太多,皇帝老儿也不敢在自己疆域搞出这么多恶性事件,他只是想加大自己的权力,可不想弄巧成拙,让你们过来接管。”


    “这阵法只是需要修士的灵丹,是生是死并不重要,所以这几年我们都是自己出动,杀修士夺灵丹,然后转卖给皇帝老儿……”阿若的声音越来越小。


    越尘疏身体斜斜倚靠着墙布,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听着这些事。


    “不过你那个小师叔算是幸运的,他灵力充沛背景又强大,皇帝老儿不敢造次,加上有白姑娘护着,他活的倒也不差。”


    皇城的那位皇帝老儿打什么主意沈霜并不在乎,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小师叔救回来。


    她向缩在角落的阿若伸出手,示意他起身,“根据灵力波动来看,我小师叔离此处不会太远,既然你知道一二实情,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阿若唯唯诺诺了半天,打量了眼越尘疏的脸色,似乎没有要掐死他的意思,才借力被她拉起,“好、好。”


    据阿若的描述,原来这地下密室本身便是一个大型的入口阵。


    他之前过来也只是为了给小师叔送些吃食和衣物,因着皇帝不愿意让宫中之人了解此事,便全权交给他们魔族处理。


    “那白姑娘的阿姊呢?”沈霜问,“她不是来宫中当卜师么?现如今又在何处。”


    说到白姑娘的阿姊,阿若的神情骤然不自然起来。


    “她比较神秘,我也不清楚她究竟身在何处,只是能确定她一直在这皇宫中便是。”


    他们在这地下密室中来回绕路许久,为的就是打开阵法,走到生门之处,伴随着轰隆隆的巨石声响,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阿若趁机转开话题,“到了,此处就是阵法的大门。”


    他脚步加快,当即就想要直接沿着那个生门进入,却不想沈霜眼疾手快,先一步揪住他的衣领。


    “此门有何异常?”


    “啊?”阿若装傻,“道长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霜看着面前的阵法中门,狭长的密道之中,一道突兀的石门骤然出现,她这些年也见过不少阵法,像这种独自一门的并不常见。


    她凑近细看,门上的符咒是用魔族文字书写。


    “这是给你们魔族留的生门。”沈霜道。


    “不止。”越尘疏在旁边淡淡补充,“根据这门上文字所看,对非魔族中人而言,这恐怕还是死门。”


    阿若抖成筛糠:“我、我真不知道啊,平时我就走这个门来着。”


    他哪里知晓这门还能分魔族人族,要真知晓,在越尘疏面前他也不敢做什么手脚,对方也是魔族,定然能跟着他进入。


    沈霜看出这胆小的魅魔估计也不知道其中玄秘,干脆自己研究起来。


    刚才跟着阿若行进时她特意记下了路线,脑海中回忆起来,整个底下密室的构造正是八卦图,根据方位推断,此刻三人所处的正是乾门的位置。


    在魔族的文化之中,他们为高等族群,是以为天,刚才的路线,应该就是天覆阵的路线。


    而魔族以外的族群,都是低劣的种族。


    据此推断,若是做此阵法的人给魔族外的人留了生门,那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地载阵。


    沈霜对越尘疏道:“不必管我,你看好他,我去试试是否能通过。”


    她交代完转身就走,全然没有注意身后越尘疏晦暗不明的眼神。


    沈霜用传音玉牌给其他几人也都发了消息,简短交代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让他们前往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


    根据自己的推测简单尝试过后,沈霜站在坤位,眼前果然缓缓开启一道沉重的石门。


    她向内抛出一块帕巾,石门内寂静无声,帕巾缓缓飘落到地面,并未发生什么。


    沈霜伸手推开石门,面前的景象惊骇到她一时无法言语。


    “……小师叔。”


    半空之中,一名青年男子此刻正被束仙索紧紧捆着,琵琶骨被穿过,整个人吊在空中,星星点点的血迹透过冰蓝色的衣裳,仿佛成了由血染成的水墨画。


    他脚下,则是寒冷无温的冰池。


    空中微弱的灵力正顺着四肢处的锁链汇聚至脚下的池水之中,池水顺着八个洞口缓缓流出,供养着这个阵法。


    听到声音,往日嬉皮笑脸的宁云动作缓慢地抬起头,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上挤出个笑,“本不想在你面前这般狼狈的,师叔这下真是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上次见到宁云,对方还是成日里教她砍价技巧、没个正形的小师叔,谁能料到再见竟是这般情形。


    沈霜眼睛微微有些发酸,但还是按捺住落泪的冲动。


    她走到寒池前,“小师叔,这就是你当时跟我说下山的历练吗?”


    宁云下山前,两人还见过一面。


    那时宁云面上还是那副不认真的神情,掐着手指,模仿路上的算命先生,说自己夜观天象,看出自己红鸾星动,要下去历练,顺便找到自己的情缘。


    “你那位情缘,便是这般对你的吗?”


    宁云还是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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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有些落寞,“是我对不起她。”


    *


    自从沈霜离开后,阿若便更觉得被一种恐惧所笼罩。


    越尘疏的视线偶尔扫过,都会让他惊起一身冷汗。


    阿若紧张地扣着手,片刻后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解释,“我,我什么都没做,魔君您别误会。”


    越尘疏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


    “顶着我的脸,就为了勾引沈霜?”他声音仿佛淬了毒的利刃,割着阿若脆弱的神经,“我以为苍酒至少也会让你去试试坐上新的魔尊宝座。”


    阿若闻言腿一软,立刻识时务地跪倒在地,“阿若不敢,我只是听苍酒大人的吩咐,不敢僭越。”


    “刚刚沈道长看到我,也是先关心了您的身体,我不过是斗胆借用魔君身份完成任务,您刚看到的画面,只是沈霜姑娘发现我是假扮您后为了制服我,绝不是您误会的那个意思。”


    不知哪句话取悦了越尘疏,他收回威压,面上带了一丝轻笑,“你倒还是有些赝品的自觉。”


    阿若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地面瑟瑟发抖。


    苍酒先前跟他交代时明说过,他会过去拖住越尘疏,给他争取足够多跟沈霜的独处时光,以骗取斩魄剑。


    看到越尘疏出现在身后的一瞬,他就意识到苍酒怕是已经被越尘疏解决了,刚才假扮他还被逮个正着,现在只能老老实实跪着。


    “斩魄剑呢?”越尘疏问。


    虽然以沈霜的秉性绝不可能将此剑交给他,但越尘疏还是报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希冀。


    “还在沈道长那。”阿若三指指天,“沈道长那时应该就已经发现我的伪装,因而没有交给我,还请魔君放心。”


    越尘疏扫了他一眼,“起来吧。”


    与此同时,门内传来另一道轰隆之声。


    阿若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沈道长应该是找到正确的生门了,魔君大人,您跟过去吧,我从这个门进去,绝对不会乱跑。”


    阿若知晓越尘疏此刻还在天珩宗潜伏,若是因为这个暴露身份,未免得不偿失。


    谁料越尘疏用魔气一推,毫不在意地跟他进了魔族的生门。


    “魔,不不,这位道长——”


    阿若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跟着越尘疏稳稳地踩在此处的地面了。


    他慌乱地看向沈霜,却见对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全然没看见越尘疏是从哪个门进入似的。


    那位修士已经被解救下来,沈霜将他安置在一旁的软榻上,许是已经喂过丹药,此人的面色看着已经比他上次见他是好得多。


    怕沈霜迁怒于自己,阿若立刻滑跪,“沈道长,这都是苍酒和那皇帝老儿合谋所做,我就是个送饭的。”


    沈霜扯了扯嘴角,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魅魔在此事中,“烦请解答我几个疑问吧。”


    阿若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比如,那个皇帝老儿此刻究竟身处何方?”


    沈霜面上带着浅笑,只是腰侧的霜寒剑已经在兴奋地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