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相处了太多年,沈霜与竺光赫之间确实是有些难言的默契,


    对方知晓她的性格,对自己尚未确定之事,总是慎之又慎,希望能一击即中。


    沈霜没否认,“这不是魔族的作风,他们背后应该还有别的势力。”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对面的竺光赫眸光闪烁了一下,好似温柔假面骤然裂缝了一般,“我也相信你的直觉。”


    “不过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对方的手掌试探地伸向她的头顶,又克制地收回身侧。


    “我看你眼下有些青黑,是不是最近操心太多没休息好?”


    “魔族那些异动都是可以从长计议的事,你的身体是最要紧的,正值宗门大比,别因为这些琐事影响了心情。”


    竺光赫向来温柔体贴,沈霜也不觉有异,她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走吧,许久没有跟你对招了,听说这一次北海历练长进不少,赐教几招?”


    竺光赫笑笑,“好啊。”


    两人站在院落中的空地,拔剑出招,还未造出什么动静,宗门的一群师妹师弟们便过来围观了。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是彼此最好的训练对手。


    自打沈霜穿越而来,印象中的第一次扎马步、第一次拔剑、第一次学剑招,几乎都是跟竺光赫一起,他们对彼此的路数和功防都过于熟悉。


    以致于一招一式都被轻松化解,不像是刀刀见血的拼杀,反而像默契的表演。


    霜寒剑与对方的宝剑对峙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前些日子新学会的招式,居然也被对方防住。


    沈霜眼底微微染上一丝兴奋,“再来。”


    人群越聚越多,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看到这般景象也都忍不住摩拳擦掌,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心向往之的对手,在宗门大比正式开始前先找回兴奋的状态。


    也巧,两人今日都穿的白色衣袍,月白的衣衫随着动作勾连又分开,像是两只相互梳理羽毛的鹤。


    人群后,越尘疏远远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心脏像被泡在魔域的阴蚀泉,腐蚀的泉水通过血管一寸寸渗进五脏六腑。


    静静观望了片刻,越尘疏不发一言地离开,待沈霜收剑之时,只看到少年逆着人群离去的身影。


    “不继续了吗?”竺光赫的声音传进耳畔。


    沈霜怔怔地看着那个背影,没有回头,“不了。”


    *


    后面几日,沈霜依旧早出晚归,寻找着重山城各大宗门队伍中关于魔族的蛛丝马迹。


    伴随着收集到的信息越多,沈霜的心情


    处理完手头上剩余的其他一些事宜后,沈霜才回到房间。


    刚一踏入房间,她便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被毒蛇盯上的猎物,躲在暗中准备扑上来咬开咽喉、品尝鲜血。


    是哪个伺机下手的魔族吗?


    沈霜心中奇怪,还未到大比开始,按理说不会有人选在这个时刻对她下手,太容易打草惊蛇。


    她假意并未察觉,缓缓走到桌前,点燃烛火。


    玉白的手指刚刚伸出,便被另一双手紧紧握住,腰腹也被强而有力的手臂环绕,紧紧地将她环抱住,几乎像要将她嵌入怀中一样。


    几乎条件反射似的,沈霜的手肘立刻狠狠砸向后方,同时手伸向腰侧想要抽出匕首。


    如愿听到一声闷哼,但腰侧的手臂并未因此放开,反而环得更紧了些。


    沈霜皱眉,这是哪儿来的要色不要命的登徒子。


    匕首刚刚拔出,突然,一滴滚烫的液体落在沈霜颈窝,顺着后颈一路滑落,留下一道委屈的水痕。


    沈霜听到越尘疏的声音,闷闷地在她身后响起,“你也要抛弃我么?”


    ……


    她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沈霜深呼了一口气,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拍了拍腰间的手臂,“先松开,快被你勒死了。”


    “不。”


    她看不见越尘疏的脸,只能听到身后的声音,“师姐,我听他们说竺光赫同你有婚约,那我呢,我算什么?”


    越尘疏的语气中隐隐带了些自嘲,“是见不得光的影子?还是不知廉耻的插足者?”


    “你不能——”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流转着暗色的华光,道:“……不能这么对我。”


    沈霜不知对方为何又会提起她那儿戏般的婚约,但此时此刻,越尘疏的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几乎将她后颈处的衣服都沾湿了一片。


    面对哭得好似暴雨中小狗的少年,任她如何铁石心肠,也一时不忍心再说出什么无情的话。


    沈霜伸出手,拍了拍颈窝处的脑袋。


    “你乖一点。”她无奈道。


    手中是少年的发丝,触感丝滑柔软,好像什么名贵的绸缎。


    身后的小狗安静下来,不再抽抽噎噎,他埋在他颈窝安静了一会儿,将她的身体转过来。


    少年眼眶还带着薄红,下睫毛湿漉漉地粘在眼睑,像有些晕墨的山水画,瞳仁却像新雨后般亮的出奇。


    沈霜的脸被越尘疏固定住,少年的手指细细地摸索着她的骨头,从下巴、下颌、鼻梁,一路到眉骨,他的眼神太过于专注,以至于她产生了种自己是什么易碎瓷器的错觉。


    “你——”沈霜握住对方的手,却被轻巧地躲开。


    越尘疏的拇指甚至放肆地移到她唇角,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你喜欢我吗,师姐?”


    她突然听到对方问。


    越尘疏看着她,眸中色彩晦暗不明。


    沈霜顿了顿,事已至此,就算是哄骗,她也要将戏码演完,更何况,她确实不讨厌越尘疏。


    不讨厌也算一种喜欢吧。


    她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随即便听见越尘疏愉悦的笑声。


    越尘疏双眼亮晶晶的,带着明显的笑意,昏暗的房间内气压也没那么低了,对方凑近她,冰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小狗一样。


    电光火石间,沈霜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掌握了驯服这个还未完全黑化的魔神的法子。


    “好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她听见少年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傲娇的,但藏不住笑。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软软的触感便落在她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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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尘疏吻了她。


    沈霜瞬间浑身僵直,无论是穿书前还是穿书后,她都过于专注于自己的事情,周遭不乏有对她表露好感的人,但她一直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去展开一段感情。


    听系统说完剧情伊始,她确实列好的养废这位反派男主的计划,可这个计划之中并不包含这段突兀的感情。


    是因为剧情设定吗?决定了越尘疏一定会被她吸引。可沈霜记得分明,原著中写了男主一开始是对女主全然的利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可现在呢,沈霜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交由自己被情绪拽入一块陌生的领域,随着对方的动作而心绪起伏,像是一叶如海的扁舟。


    而越尘疏似乎没有意识到她这些情绪,依旧黏黏糊糊地埋在她颈窝,依恋地蹭来蹭去。


    越尘疏承认,白天看到那两个并肩而立的月白身影时,自己那种情绪或许可以称之为妒忌。


    他清楚地听到耳边传来的窃窃私语,说着那两人如何般配,如何光风霁月、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说两人都是冷淡之人,只有对彼此才有难得的偏爱与温柔。


    多么蠢的一群家伙啊。


    越尘疏无所谓地想。


    能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见过沈霜是如何对待他的,那才是真实的喜欢与温柔。


    无论是为了自己这幅皮相,亦或是其他。


    他站在人群后,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人比剑,看那个沈霜名义上的未婚夫是多么破绽百出,好似个不自量力的花孔雀。


    可看着看着,越尘疏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


    他好像第一次发现,越来沈霜也会如此专注地注视着另一个人,也会在分明凌厉的剑招之中,为对方留一丝空隙,也会在有契合的招式之间,对对方轻柔地笑一下。


    原来偏爱被剥夺,是这种感觉啊。


    “别再跟他说话了。”


    他的手臂环抱住沈霜,手掌扣在她背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手下这幅骨架竟然如此薄弱,像是落在掌心的蝴蝶,稍一惊动,便会展翅飞走,留给他一片空空如也。


    “?”


    沈霜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片刻后回味过来,“我跟竺光赫都是一些剑术上的切磋,都是很正常的交流,况且身为同门,说话还是不能禁止的吧。”


    越尘疏权当没听见,自顾自接着道:“也不能看他,不能离他太近,不能同处一片屋檐下。”


    沈霜:???


    她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好了你正常一点。”


    沈霜托起少年的头,对方嘴角不高兴地垂着,“得到手就会不珍惜了吗?我果然不该那么早答应你的。”


    越尘疏又黏黏糊糊地抱着她,甚至在她颈部落下一连串啄吻,简直是个推不开的小动物。


    感受着过电般的痒意,沈霜忍无可忍:“你不要恃宠而骄了行吗?”


    少年抬起头,不知哪个字取悦到了他,越尘疏瞳孔中流淌出甜蜜又怪异的色彩,随即笑了笑放开她。


    “好吧。”


    沈霜还没松口气,便听到紧接着后面那句”才怪。”


    腰间的手臂再次蟒蛇般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