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尘翻身坐起,一阵紧张,心头砰砰乱跳。
“砰砰砰!”
“砰砰砰!”
敲门声愈发的急促而有力了。
江尘趿拉上鞋子,把连弩弓上好了弩箭,隐藏在长袍之中,右手扣好了按钮。
“不管是谁,只要想到我下手,我就先对他下手!”
江尘打定了主意,迈步到了门前,左手一探,打开了房门。
“噗通!”
一个小厮可能是正在焦急的推门,这下收势不住,摔了个狗啃屎。
“你是谁?哪儿来的!”
江尘警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遮盖在衣服下的连弩弓,对准了来人。
“别……”
“别误会!”
小厮满头大汗,看到江尘惊恐的眼神,便知道自己唐突了。
“我是薛府的仆人,李教习的手下!”
“奉了我家六姑娘和李教习的命令,请江尘先生速速去薛府一趟。”
小厮跪伏在江尘的面前,不敢抬头。
看来是跑的急了,直到这时候还气喘吁吁,不时用袖子擦着额头上滚落的汗珠。
“李天?”
“薛景云?”
“让我去一趟薛府?”
江尘的心中,一阵狐疑。
薛府的话事人,可是薛三爷!
为什么请自己前往的不是薛三爷,而是李天和薛景云?
“白天的时候,我是被薛三爷下了逐客令给赶出来的,现在回去还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已经跟薛家讲的很清楚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再回去也是这个答案!”
“要么先把薛景云嫁给我,要么就免谈……”
江尘从来不喜欢做没有意义的事。
“你起来吧,回去告诉六姑娘和李天,我的意思他们知道,说多了也没用。”
“时间太晚了,我要睡觉,你走吧!”
江尘走到门口,注视着小厮,伸手做了个送客的动作。
“这……”
小厮惊惶的抬头看了江尘一眼:
“无论如何,还请江尘先生去一趟薛府,越快越好。”
“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走……”
小厮似乎收到的是死命令,跪在那里瑟瑟发抖道:
“就算是跪个钉糟木烂,也必须得把你请到薛府里去……”
我了个去的!
江尘心中一阵恶心。
这薛家也是豪门望族,怎么办事这么离谱了?
又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白天我被薛三爷扫地出门的。”
“现在李天和薛景云又要让我去。我要是真去了,一言不合再被薛老头给撵出来?”
“我江尘也是有尊严,好面子的人啊!”
江尘摆了摆手:
“反正我不去!”
“你想跪着,那就在这跪着吧,我去睡觉了!”
论摆烂,江尘怕过谁?
能有个人在这里免费给自己站岗,睡得更香,更踏实!
江尘甚至放开了暗藏在衣服下的连弩弓。
因为面前的小厮,江尘一眼能把他看到骨头里。
“就是个没有胆量,小心翼翼的窝囊废!”
“绝没有行凶的气质!”
江尘刚要回床上重新躺下,那名小厮忽然往前跪爬了几步,伸手抱住了江尘的双腿!
“卧槽,看走眼了?”
江尘衣服下的连弩弓一低头,对准了小厮的天灵盖!
只要手里按着的按钮一发动,三只弩箭,就能洞穿这名小厮的脑壳!
“李教习说,情势危急,不能耽搁,让江尘先生赶快去薛府,越快越好。”
“六姑娘说……”
“六姑娘说,你要是不去的话,这辈子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小厮的声音,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显然是之前受人吓唬过,如果请不来江尘,会受到某些惩罚。
因此才会惊恐害怕。
“啊?”
江尘一愣,停住了脚步。
“怎么?难道薛景云也被靖边将军身上的剧毒感染了?”
“怎么会说这次不见,这辈子就不能再见的话?”
“要真是这样,那我辛辛苦苦的付出,可就真的是付诸东流了……”
眼前又浮现出薛景云全身披挂,在他家门口斩杀群寇的时候那个英姿飒爽的巾帼模样。
还有后来在军营的大帐里,绣罗裙那个绝美的女装……
“这么美艳绝伦的好姑娘,说没就要没了?”
江尘的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似乎在这些天跟薛景云的接触之中,多少也生出了几分情愫。
虽然自己的所有行动,出发点都是居心叵测,另有所图。
目的也只有一个,千方百计的把薛景云娶到手,获得丰厚的系统奖励!
“走吧!”
江尘听了小厮的话,回身到床头上拿起外套,一边披在身上,一边往门外走去。
“不管怎么说,我起码得把那十万两黄金要回来吧……”
“这已经是我的最低要求了!”
江尘心中打定了主意。
就算是薛景云真的不在了,那至少李天还在。
趁着这件事李天还能作证,赶紧办了。
自己领着黄金回归周家村,再也不参与薛家的事!
……
虽然是夜里。
但薛府上下,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
数百名庄客各自手中都擎着火把,整齐的站在院子里。
队伍的正前方,薛景云一身白色的绒服,坐在轮椅上。
李天虽然并没有穿戴甲胄,但腰间悬着长剑,脸上挂着几分杀意。
在庄客队伍的正对面?
是一队约莫数百人的铁甲军士!
各自手中执着长戟,盔明甲亮,杀气腾腾!
“哈哈哈!”
“靖边候,本王千里迢迢从大都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成就和你女儿的婚事!”
“这件事你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痛快话!”
在铁甲士的队列前面,是个身材中等,浑身肥肉的胖子。
此人声音尖锐的像是个太监,更是甚至胖的已经没有了脖子,整个脑袋都陷在了肩头的肥肉之中。
大秃脑门子上光溜溜的已经没有几根头发,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着精光。
似乎在这寒冷的夜色里,他还在不住的淌汗……
“镇南王,你如此咄咄逼人,不觉得太过分了么?”
跟他对面站立的薛三爷,已经没有了白天时候的那股戾气,苍老的身躯显得极为憔悴。
“你几次征伐北地,中计被围,如果不是我儿舍命相救,你早就死在北夷国的乱阵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