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南,你靖边!”
“我北伐夷国,也是替你帮忙,你救我应当应分,这有什么!”
薛景云坐在一旁,低声骂道:
“还镇南王呢!”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让我嫁给他?我不如死了呢!”
肥硕的镇南王斜眼看了薛景云一眼,色眯眯的小眼睛乐的都快睁不开了。
继续说道:
“今天我既然来到你府上,这件事就必须有个交代!”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我们两家的亲事?”
镇南王嘿嘿一阵阴恻恻的冷笑:
“你莫要忘了,你靖边将军的粮饷,可全赖我镇南王府提供。”
“你我两家通力合作,何愁北夷国不能打败,边疆不得太平?”
“可是如果你不听我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
“哼哼!”
“只要我断了粮道,就算你家薛景麟有吕布之勇,也难立寸功!”
“早晚朝堂上我再奏他一本,说他劳民伤财,久战不力,我看你薛家的侯爵之位,也难保呢!”
镇南王洋洋得意,哈哈大笑!
靖边候薛三爷,却浓眉紧锁,低头不语。
“六姑娘……”
持剑站在薛景云身旁的李天,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主辱奴死,李天深受靖边将军和老爷的厚恩,无以为报。”
“今天怎么能忍心看着如此鼠辈欺凌我薛家?”
“李天请战,手刃此贼,然后遁迹江湖,绝不连累薛家!”
李天的声音,虽然尽量放的极低,可还是难掩其中蕴含的怒意。
听起来都微微颤抖着,犹如此刻他鞘中的长剑!
“不行!”
年少的薛景云,此刻却冷静的很多。
“难道你忘了周家村的时候,江尘对你说的话了么?”
薛景云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被气的发白的李天:
“你在薛家一天,就代表了薛家。你的一言一行,薛家都要为你负责!”
“更何况镇南王要是死在了我薛府上,你觉得你遁迹江湖,就能一走了之了么?”
“我薛家又能如此轻易的置身事外了么?”
“此事太过鲁莽,我绝不容许你胡来!”
薛景云双指一屈,在李天的腰间轻轻一扯。
那柄长剑的丝带已被她扯断,剑也已经到了她的手里。
“欺人太甚,简直不能容忍……”
李天咬牙切齿的瞪着不远处的镇南王,恨不得上去跟他玩命。
“哎……”
“江尘要是在这里,肯定能帮我解围。”
“我爹爹为人忠厚,跟他斗嘴,必然不是他的对手……”
薛景云的脸上掠过一丝愁容,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府门外。
但府外寂寂无声,不像是有人前来。
“镇南王,你我同朝为官,都为国家效命。”
“为何你要以国事相逼,我要我女儿嫁给你?”
“你已经有了四十六位姬妾,又何必非要在乎我女儿景云?”
“更何况,我靖边侯府征战边疆,为的是大庆王朝,而不是一己私利!”
“你假公济私,因私废公,难道不觉得丢了镇南王府的脸面么?”
又是一阵子蹙眉沉思之后,薛三爷说出了一番比废话还废话的君子之言。
“假公济私?”
“笑话!”
“我镇南王府又出粮草又出兵,对你靖边候的支援还少么?”
“你管这个叫假公济私?”
“我的封邑内连年天灾,颗粒无收,不能及时供应粮草,难道就成了因私废公了?”
镇南将军一阵的冷笑:
“靖边候,你可要想清楚了!”
“景云到了我的府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何不可?”
“到时候你我两家联手,你有良将,我有的是兵马和粮草!”
“到时候建功立业,还不都是为了你薛家的门楣光耀?”
镇南王伶牙俐齿,本来很下作龌龊的事,让他说的冠冕堂皇,高尚之至!
镇南王乃是大庆王朝的国姓王,皇亲国戚。
封地更是在最肥美的江南鱼米之乡,可见当今天子,对他的宠信和重视。
但镇南王还是心有不满,眼看着靖边将军薛景麟在北疆混的风生水起,屡立战功,他就坐不住了。
数月之前,他带领本部五万兵马,长驱直入,杀入北疆。
没想到中了北夷国的诡计,深陷重围,五万兵马损失惨重。
幸好靖边将军薛景麟带着妹妹薛景云及时带兵杀散了重围,救了他一命。
对着薛景麟感恩戴德的镇南王,当抬头看到薛景云的时候,整个魂都飞了!
从那之后,坐拥四十六个姬妾的镇南王,吃饭也不香甜,睡觉也不安然,魔怔般的满脑子都是薛景云的影子。
但几次提亲,都被靖边候以薛景云随军在北疆,不在家中为由给婉拒了。
盛怒之下的镇南王,这次直接领兵从大都来到靖边侯府,兵谏逼婚!
“镇南王!”
明明一肚子道理,一肚子委屈,却被说的哑口无言的薛三爷。
在面对镇南将军的时候,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脱离之感。
“你可知道,我儿景麟,伤势严重,已经气息奄奄了?”
薛三爷抬头看着镇南王,苍老的眼中闪耀着老泪:
“或许今晚,或许明天,我却要承受丧子之痛了……”
“在这个时候,你让我跟你谈论和景云的婚事?”
“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近情理了!”
讲情理?
镇南王哈哈大笑:
“这又有什么呢?”
“我只是来向贵千金求婚而已,又不是非要今天就拜堂入洞房!”
“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半点强求不来。”
“靖边将军能战死沙场,为国尽忠,早晚我奉上一本,让当今圣上多多嘉奖你薛家也就是了!”
镇南王扭动着胖大的身躯,走到薛三爷的近前:
“只要你让薛景云跟我定下一纸婚约,敲定了此事。”
“莫说靖边将军就要死了,就算是你靖边候死了,我也能照顾好薛景云,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儿的委屈!”
镇南王的几句话。
气的薛三爷面红耳赤,额头的青筋根根暴起!
“你到底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