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似乎孱弱的小姑娘。
三个月前,还跟随靖边将军披甲执锐,纵横在北疆草原上。
指挥兵马三战三捷,斩敌万余,而她自己,更是和北夷野王图骨鹿短兵相接打斗了半个时辰。
最终以弓箭射瞎了图骨鹿的一只眼睛,砍下了他的脑袋!
“嗯??”
听到薛景云冰冷如霜的话,镇南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眼珠子骨碌碌转动了两圈,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好!”
“我的景云儿,我的小心肝!”
“本王就喜欢听你说话!”
镇南王又想凑过去对薛景云稍试轻薄,却被李天魁梧的身材给拦住了。
“你给本王等着!”
镇南王踮起了脚尖,在李天的耳畔低声咬牙说道。
可是等他退回原地的时候,又变的笑嘻嘻的模样了:
“那本王就先不回大都,就在你们府上等着好了!”
薛景云每看他一眼,都有说不出的厌恶。
可是想要解除今日之围,又不得不直面镇南王,跟他交涉。
“你虽然贵为王爷,可是今天也是不速之客。”
“我薛府并没有接到王爷要来的圣旨。”
“更没有主动邀请王爷前来我府上做客!”
“还请王爷移驾别处,莫要影响我府中人的情绪。”
薛景云低着头,并不去看镇南王。
可是每一个字又说的冰冷而坚决,没有丝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这……”
我看就不必了吧!
“据我所知,你们千方百计搞来的蛇虎兽,并不能取血和药。”
“你兄长靖边将军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了!”
没想到镇南王来府之前,竟然已经对薛府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甚至连蛇虎兽取血这种刚刚发生不久的小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镇南王一阵假笑,双眼放出恶毒的目光,凝视着在场薛府的每一个人:
“生死有命,靖边将军的死,本王只能深表哀戚。”
“但活着的人,依旧得好好的活着,不负此生风流!”
镇南王残忍的目光,又落回薛景云单薄又娇小的身躯上:
“既然你已经给本王以许诺,那本王就在这里耐心的等!”
“靖边将军一日不死,本王一日不会离开。”
“可是靖边将军万一不治身亡的话……”
“嘿嘿,那本王可即刻宣布你就是本王的第四十七房夫人!”
“你得立刻随我离开薛家,回归镇南王府!”
嗡!
薛府上下,又是一阵义愤填膺的议论和窃窃私议的咒骂!
所有人都对镇南王敢怒而不敢言,心里恨得牙痒痒。
偌大的薛府中,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咯吱咯吱……”
“咯吱吱吱……”
咬碎钢牙,能耐我何?
镇南王用鄙夷的眼光微笑着扫视众人,如视草芥:
“你们再愤怒,也得憋着。”
“而我只等着那该死的靖边将军断了这口气,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
“对不起!”
“恐怕令你失望了!”
忽然薛府的大门敞开,一个飘逸的身型一晃,已经来到了众人的面前。
江尘??
薛景云看到江尘,原本绝望的眼睛里,似乎又重新焕发了点点生机。
江尘?
李天看到江尘,有种想冲过去跟他拥抱握手,讲述事情原委的冲动。
两个人心里都在想同一件事:
“江尘够意思,够朋友!”
“能够为了薛家的事,不惧艰险,不怕困难,不惜性命!”
“这样的好男子,才是世间最珍贵的存在!”
院子里。
薛府的所有家人和庄客。
乃至镇南王带来的数百铁甲军。
都不约而同的转过脸去,看着从门口大踏步走来的这个男人。
“听说薛府里来了只又肥又矮又笨的癞蛤蟆,浑身上下最能的就是嘴,要来薛府讨天鹅肉吃?”
“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我真想见识一下!”
江尘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人群之中,先是从薛景云和李天的面前经过。
又来到薛三爷的面前,稍作逗留之后,直冲着镇南王走过去。
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江尘身材虽然算不上十分的健壮,但胜在高大。
走到镇南王面前的时候,镇南王就算是踮起了脚尖,也就刚刚能够到他的下巴而已。
“在哪儿呢?”
“癞蛤蟆在哪?”
江尘的胸口,几乎已经贴上了镇南王的脸,但偏偏还是四处张望着,根本没有看到镇南王。
“你……”
“你说谁是癞蛤蟆!”
镇南王恼羞成怒,横眉怒叱道。
“哦!”
“难道说的癞蛤蟆就是你?”
江尘猛然低头,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
“我乃镇南王!”
“你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敢在这里撒野!”
江尘一身的农村粗布衣服的打扮,到哪儿都招黑,让人首先从服装上就判断了他的出身。
“癞蛤蟆说谁?”
江尘也装出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低头瞪眼看着镇南王。
“癞蛤蟆说你……”
镇南王刚说完了五个字,就意识到已经着了面前这个村夫的道儿。
可是想要收回,为时已晚。
他嗓门又大,声音又尖,四围好几百号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奥!”
“原来癞蛤蟆在跟我说话!”
“果然是又肥又矮又笨拙!”
要讲究耍嘴,镇南王可以在薛景云和薛三爷面前称王称霸。
但是到了江尘的面前,就只有称王八的份儿了。
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你找死么?”
镇南王被戏弄了一番,脸皮子有些挂不住了,双目之中,燃起凶光。
“到底是谁找死,咱们之间倒是又一个!”
江尘不卑不亢,不但丝毫没有后退,反而又逼近了一步。
镇南王肥胖的身躯往后连退三步,左右的铁甲士横铁戟挡住了江尘。
“她是我的娘子,早就已经以身相许了。”
“今日你却在这里逼迫她嫁给你?”
江尘回头一指坐在轮椅上的薛景云:
“再过七八个月,我的娃儿都要生下来了!”
“大庆国的律法,你难道不知道?霸人妻室,那可是凌迟处死之罪!”
江尘淡淡的一笑:
“你自己摸摸自己的脖子上,顶着几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