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上下人等的目光,又落在了轮椅薛景云的身上!
“六姑娘……”
“已经跟这个男人私定终身,还怀了他的孩子了?”
“不会吧?六姑娘何等身份,怎么能看得上这样的乡村农夫?”
“也说不定啊!织女不高贵嘛?天上的仙子哎,不也沉迷于和牛郎的爱情,不能自拔的吗?”
“嗯,分析的有道理,感情的事,不好说!”
“要真是这样,反而好办了。镇南王再大,也打不过国法去,还能霸人妻室?”
“真要是敢这样,咱们侯爷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就算皇上有心袒护镇南王,也无有办法了!”
薛景云听到江尘说自己已经是他的女人,心中羞愤至极!
“我怎么说也是侯门之女,豪门闺中!”
“他怎么能凭空的就侮辱了我的清白?”
“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人呢……”
但是又不禁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和江尘的接触:
“西山他救我出人熊之口,冒着大雪背着我下山。”
“军帐里,他抱着我放到绣榻上,还因为脚下打滑,在床上把我压在了身下。”
“双手还触碰了我胸前……”
薛景云只觉胸口又突突乱跳,心绪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似乎除了没有跟他行过夫妻之礼,别的接触,都有过了……”
“他说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似乎也并不是完全的没有道理。”
毕竟在大庆王朝,那可是封建思想为主导地位的古代。
讲究的是男女授受不亲。
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看过了脚,触碰过了身体,就必须以身相许。
更何况薛景云?
又何止让江尘触碰过一次?
“只不过是他胸襟开阔,从来没有拿这个说事,更没有借此要挟于我罢了!”
“江尘,真是个有气度,胸怀坦荡的男人,比那些豪门贵胄的纨绔子弟们,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
当薛景云抬起头,目光从江尘的脸上转到镇南王那面目可憎的身上时,心里又不由的打了个咯噔!
“江尘说我是他的女人,不就是在救我么?”
“我要这清白,有什么用?”
“难道留着清白,留着这冰清玉洁的身体,去侍奉那个可恶的老头子么?”
薛景云的心头,忽然敞亮了许多,也坦荡了许多。
“爹……”
薛景云缓缓的转动着轮椅的木轮,到了薛三爷的身后。
“女儿不该瞒着你。”
“女儿这次前往周家村寻找蛇虎兽的下落,跟江尘相处多日,又蒙他几次搭救。”
“因此渐生情愫,便以身相许,报答他救命大恩了……”
薛三爷听了,犹如五雷轰顶,依旧用手扶着树干,身子紧紧靠着大树,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只是在这人员嘈杂的场合,他感觉颜面尽失,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向日让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让那些贵族公子趋之若鹜,不知疲倦的追逐的巾帼英豪。
“竟然在破旧的小山村里,把自己最宝贵的贞洁,献给了眼前这个身着朴素的老农民?”
“我的天!”
薛三爷仰头望着星空,喃喃低语:
“阿南,阿南!”
“是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你的儿子,命在旦夕,我无能为力。”
“你的女儿,竟然失身在农夫之手,我同样一无所知……”
阿南乃是薛景云母亲的乳名。
听到爹爹提到亡故已久的娘亲,薛景云触动心中的伤心事,也跟着放声大哭。
“我说癞蛤蟆,你要是不信,我和薛景云的婚姻文书,就放在屋里,要不要拿来你看?”
江尘回头冲着李天使了个眼色:
“李教习,你去里屋的行李箱里,把我和景云的文书,拿来给癞蛤蟆过一眼!”
李教习应了一声,回身归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拿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书。
“癞蛤……”
“镇南王,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质疑?”
李天把鲜红色的文书,在镇南王的面前晃了晃,有恃无恐的说道。
火把照耀,明灭不定,镇南王的脸色一变。
他当然不知道,李天拿出来的,根本就不是薛景云和江尘所谓的“结婚文书”。
而是随便拿了一份府中下人的结婚文书来滥竽充数。
“啊呸!”
镇南王被江尘连番羞辱,称之为“癞蛤蟆”。
此刻又发现自己不依不饶追求的气质女神,堂堂的侯府千金薛景云。
竟然已经失身在农夫之手,还怀了人家的骨肉?
“薛景云,你个贱货!”
“早知道是这样,本王才不会从大都巴巴的赶到这里!”
“贱人!荡妇!”
镇南王越骂,自己越气。
反而是被骂的薛景云,看着镇南王急赤白脸的模样,感觉到好笑。
他跟江尘之间清清白白,所以反而并不以镇南王的羞辱之言为意。
“走!”
“撤!”
“这样的肮脏之地,本王再也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镇南王秃脑门子上的汗更多了。
大手一挥,当先往府外走去。
一阵铿锵之声想过,眨眼之间,数百铁甲士,也跟着走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熙熙攘攘的院子里,瞬间恢复了宁静。
犹如雷电交加的天空,突然变得云开雾散了一般。
“我说老爷子,你闺女嫁给我,你还吃了多大的亏了?”
“看你这幅不乐意的样儿吧!”
江尘这次再来到薛三爷的面前,已经不似上次那么拘束多礼了。
因为通过镇南王来这么闹了一通,江尘已经看清了。
薛三爷虽然贵为侯爷,但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君子可欺之以方。
小人才最可怕,最难对付,最得罪不起。
“你……”
“你怎么敢对我爹如此无礼。”
薛景云听到江尘数落自己老爹,心中有些不乐意了,赶紧出言维护。
“男人说话,女人少插嘴,难道我江家的规矩,还要再跟你说一遍么?”
江尘突然面色一沉,低头看着薛景云:
“嫁夫从夫,既然已经是我江尘的女人,就算你是公主郡主,也得按我江家的规矩做事!”
薛景云气的牙痒痒,偏偏又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