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点点头,他也明白孙坚的顾虑。
然而,面对李渊即将出兵河北的威胁,朝廷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当初从朝廷那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老夫也不敢相信。”
皇甫嵩苦笑着说。
“朝廷的决策并非你我所能左右!”
皇甫嵩深深地叹息着,心中充满了无奈和忧虑。
“陛下其实也不赞同,但那些出身河北的朝臣们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已的家乡被李渊肆意劫掠呢?”
皇甫嵩嘴角泛起一抹苦笑,这其中的矛盾和困境让人感到无比沉重。
“李渊在过去的两年里,不断地收复被胡人侵占的郡县,同时还大力推行移民实边政策。这一系列举措虽然对于巩固边境防线有着重要意义,但所耗费的资源也是极其巨大的。
要想继续维持边郡的统治,李渊迫切需要大量的钱粮供给。然而,他所管辖的那几个郡中,除了河东地区相对富庶外,其他郡县都难以满足这一需求。因此,为了避免钱粮问题引发边郡防线的崩溃,李渊别无选择,只能率领二十万大军东出太行,对河北进行劫掠,以此来维持并州的生计。”
皇甫嵩手抚着胡须,满脸愁容地说道:“二十万大军东出,河北大地必将遭受一场浩劫,生灵涂炭!那些河北的士族们又如何能够抵挡住李渊的攻击?他们唯一的希望,恐怕只能寄托在朝廷的军队身上了,希望朝廷能够出兵河东,打乱李渊东出河北的计划!”
说完,皇甫嵩又是一声长叹,似乎对这局势感到深深的无力。
对于河北士族的做法,皇甫嵩心中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作为一名关西将领,但如今却被河北士族们的自私行为所伤害。
他们为了确保河北地区的安全,竟然全然不顾关西地区的生死存亡。
这种行为实在让皇甫嵩难以接受,他不禁对这些人的自私和短视感到愤慨。
然而,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尽管皇甫嵩心中有诸多不满,但他也明白,如今的大汉已非陛下一人所能掌控。
事实上,自从这个消息传出后,朝廷内部的明争暗斗就从未停歇过。
原本还算平静的朝堂,如今却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
为了保住河北,关东的士族和大臣们几乎是毫不掩饰地采取了强硬手段。
他们公然违背皇帝的意愿,强行要求皇帝下诏出兵河东。
这一行为无疑是对皇帝权威的公然挑战,然而,面对如此众多关东出身的大臣们的一致请求,皇帝刘宏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刘宏心里很清楚,如果他不答应这些大臣们的要求,恐怕他的下场会比之前的一些先帝们更为凄惨。
毕竟,这天下和朝堂终究还是由世家大族们说了算。
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刘宏最终还是不得不屈服于现实,同意了提前出兵河东的提议。
不过,关东世家们倒也给了皇帝几分薄面,没有将事情做得太绝。
河北士族答应了从河北调拨钱粮供应朝廷!
这可是一件破天荒的大事!
要知道,自从中平元年开始,河北地区就因为频繁的兵灾而陷入了困境,对洛阳的税赋也因此中断了。
即使张角三兄弟被剿灭之后,河北地区的世家豪强们仍然以河北残破为由,没有向洛阳输送太多的粮食。
这意味着,一直以来支持朝廷对关中战斗的,实际上只有中原的世家和豪强们。
他们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这怎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呢?
于是,一些中原州郡开始效仿河北的做法,变着花样地拖欠钱粮。
这种情况的出现,充分暴露了如今大汉内部的问题。
接二连三的大战使得国家疲惫不堪,而对李渊的软弱更是让一些世家和豪强看到了可乘之机,他们的小心思逐渐膨胀起来。
虽然这些小心思还不至于让他们直接明目张胆地造反,但在面对朝廷的诏令时,他们已经开始阳奉阴违了。
比如拖欠钱粮这种行为,就给洛阳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让朝廷每天都为钱粮的事情而焦头烂额。
如今西园的官位,已经摆上了三公的价位!
要知道,在此之前,西园所售卖的官职还仅仅局限于一些虚职或者像县令、太守这样的地方官职而已。
然而,如今情况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连朝廷的三公九卿这样的要职都可以公然买卖了。
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洛阳所面临的压力究竟有多大。
尽管皇帝刘宏也做出了一些变化,但在如此严峻的形势面前,他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毕竟,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大汉甚至连运行都很难。
整个洛阳,从里到外,都是世家大族在掌控。
所以说,刘宏这个大汉皇帝,实际上也仅仅只是洛阳的皇帝罢了。
面对朝臣们的逼迫,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同意。
皇甫嵩将最近这一段时间朝廷内部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孙坚听后,孙坚的心情也不禁变得愈发复杂起来。
他默默地将目光投向了东北方,那是并州的方向。
对于李渊这个人,孙坚的心中着实有些眼红。
特别是当他想到李渊所拥有的并州牧这一身份时,更是让他心生嫉妒。
毕竟这可是州牧,一州之牧!
牧守一方,统辖一州之地,军政大权皆在手中,是多少官员梦寐以求的职位。
竟然被李渊这个反贼给得到了。
自光武帝废除州牧制度以来,李渊可是第一个被封为州牧的人。
一皆反贼,居然摇身一变,成为了大汉的州牧,其地位仅次于三公大将军,与九卿相当。
尽管孙坚心里很清楚,朝廷之所以如此册封李渊,无非是为了暂时稳住他,以免他再生事端。
但即便如此,孙坚还是忍不住对李渊感到眼红。
他自已在战场上厮杀了两三年,历经无数生死,靠着皇甫嵩的赏识也不过才混到个军司马的职位。